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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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被蘇醉和母親評價皆是“風景秀麗”的小區,如今看起來每一道溝壑、每一重山巒,都述說著暗地裏重重的危機。
蘇醉下車後,捂著腹部,快步向自己家裏走去。
蘇醉當初在選擇房產時,不僅選定了D市這一小區的範圍,更是在觀察了小區內所有房產分布後,才最終敲定她和母親的日後居所。
首先,這房子絕對不能位處容易招惹狙擊手的方位和角度,若那狙擊手是對準了她們家的,就更加不能讓各個房間處於狙擊手的無死角攻擊範圍內;
再者,保全工作一定要做好,而樓內與房間內也無任何偷放攝像頭等監控物品的死角,以防她們的一舉一動被監視。
還有其他各項關於生存危機的要求,此且不提。隻說當初蘇醉是花了多少心思在裏麵的。而這小區能在D市蓋起來,還能被蘇醉找到這麽一間極為符合要求的房子……可以想象,背後的開發商也絕對不是凡人。
以往從警察學校學到的知識,倒是能夠讓她們更好地生活……這是當初蘇醉怎麽都想不到,現在卻如此感激的事實。
母女倆的家在一戶高層內,空間足有三四百平。這是開發商特別蓋出來的挑高式,屋子裏是分為上下兩層的。上層作為臥室,樓下則是廚房、客廳和客房。
此時,兩道糾結纏鬥的身影正從狹窄且旋轉形的樓梯自上打到下,再從下折騰到上……總而言之,就是糾纏在一起,你打我我打你得不分彼此不分時間地點,打得那叫一個熱鬧無比。
反觀陶金和他初始對戰的那對手,竟是雙雙安穩地坐在客廳中的真皮沙發上,麵色嚴肅實則嘴角抽搐地看著自己的主子如同小孩子那般……啊,居然,居然連手腳都用上了,還,還咬人!
天……要不要這麽小孩子氣啊……
陶金和身旁那位仁兄兩兩對視一眼,無不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倆字……崩、潰!
配上他們那淡定得近乎沒有表情的臉色,那真叫一個淡定的崩潰。
“你特麽給我適可而止一點!”
陶煜千氣呼呼地開口,但是下一秒他的下巴就被揍了一拳,一下子咬到舌頭,痛得他登時眼淚糊了一臉,“泥……煤……泥……憑毛!”
那與陶煜千對掐的正歡快,剛得意自己打中卻又樂極生悲被陶煜千刮了一下胸腹,使得肚子上的肉皮火辣辣疼起來的某人咬牙切齒:“我才要說,你夠了!——她是我先看中的人,你給我靠邊!”
“屁!”陶煜千一口啐過去,“誰特麽是你的人?你別給老子耍花槍!”
“她就是,就是!”那人笑得一臉肆意,手底下卻是狠狠掐住陶煜千的脖子,“她、就、是、我、的!我的,我宗執的——!!!”
陶煜千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一腿屈起,以一種極為高難度的姿勢阻隔開宗執的逼近,並借故掙脫了宗執掐住自己脖子的雙手。
陶煜千翻身而起,大大咳嗽兩聲,想要恨恨地吐口唾沫——都到嘴邊兒了,才反應過來這是蘇醉家裏,蘇醉又是個向來愛幹淨的,於是……這一口唾沫,又咕嚕一聲,咽了回去……
宗執惡心得直拍胸口,反被陶煜千鄙視“就是一個娘娘腔”!惹得宗執橫眉怒目的,差點又跟陶煜千打起來。
一手按著樓梯扶手,刷地一下子利落而瀟灑地直飛落地,陶煜千輕拍手掌,那模樣好像自己在為自己的英姿加油鼓氣。
宗執怒,按著樓梯的手用了一下力,卻發現手抖了一下……呃好吧,他們家的師父沒教過他這種裝逼卻毫無用處的招數,所以……他還是正常點,走樓梯吧……
於是陶煜千在樓梯下站著,用眼神鄙視宗執耍帥不成反娘們的舉動;而宗執則慢悠悠地扶著扶手,一步一步姿態頗為高貴典雅,邊拿小眼神鄙視回去——你丫就是一莽夫、匹夫、無腦的勇夫,跟爺學學,什麽叫優、雅!
——就在這當口,蘇醉打開大門,走了進來。
然後……愣在原地。
蘇醉一路小心翼翼地走過來,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痕跡,就連附近周遭可能藏匿狙擊手的地方都被她搜查個遍,也無任何潛在危險。
蘇醉隻好大著膽子,走回自己家,又在看到完好無損的家門,聽到內裏隱約傳來的“嘿哈”打鬥聲……咬咬牙,開門直接進入,想來個先聲奪人。
結果,還沒先聲呢,反倒被這……兩……位,差點給嚇尿了。
——你當為毛?
——宗執啊!
蘇醉內牛滿麵。
她以為早就和宗執包括其背後的三大家族沒有任何瓜葛了,不是嗎?!宗執的父親身為三族的大族長,當初明示暗示她一旦和宗執接觸,就會毫不留情地以秋風掃落葉一般的淩厲狠毒對待她的喲……蘇醉雖然表示自己並不怕,也能保證自己絕對不會同宗執這個變態有任何糾纏……可是,就如同現在,誰又能保證宗執什麽時候不抽風,不會故意去連累她和母親呢?!
要不然……你以為宗執這變態,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又是為毛要來這裏,還和陶煜千打架,禍霍她家的房子啊啊啊啊啊!
雖然陶金和那宗執帶來的人規規矩矩地坐在沙發上,鞋子也是安安分分擺在門口,沒留下半點灰塵……可、是!陶煜千和宗執那兩個不是東西的蠢貨!居、然、穿、鞋、子、進、屋,踩了一地塵土不說,打架還打得七零八落!
——蘇醉明眼看著,那可憐的小樓梯已經遭受過兩人的毒手,被踢打得掉、漆、了!!!
陶煜千和宗執驚恐地發現,在蘇醉進門→呆愣→站定的過程之後,麵對著他們這兩位不請自入的“客人”,特別是看到他們倆造成的那些可疑痕跡後,某人的眼睛迅速瞪大→發紅,某人背後騰地升起熊熊的火焰,如同地獄中走出的殺戮修羅……正血紅著眼,咬著牙,一步、一步、一步朝他們走近……手中虛空抓著做五指狀,慢慢抬起手臂,仿佛死神的鐮刀就此劈下……
嗚哇……“我錯了!!!”
多麽的異口同聲啊!好像發出聲音的隻有一個人似的。
陶煜千和宗執不約而同地伸手抹了把臉,長歎一聲,正要支使自家的保鏢/奶爹動手收拾一下屋子裏會讓蘇醉發怒的慘狀。
陶金和宗家那個齊齊跳起來,正準備開始整理……蘇醉一伸手,指著身後大門,“請,滾,粗!”
陶煜千抹了把額頭上的虛汗,咧嘴勉強笑道:“起碼,先讓陶金把——”
蘇醉毫不留情:“滾!滾出我的家!”
宗執眼尖,卻是微微一笑,手指輕撫唇角,卻是在陶煜千還在懊惱中猛地上前一步,將蘇醉打橫抱了起來。
蘇醉一巴掌呼過去,卻因人短手小,被宗執輕鬆躲過。宗執低頭瞥了一眼蘇醉腹部的殷紅,微笑道:“真不乖啊……不過,嘛,嘛,我也算是了解陶煜千這個人。他呢,當真是不會照顧人,不會心疼人啊,瞧你,小可憐兒!”
蘇醉惡心得想吐,但是似乎人的軟弱總是突如其來的發作,方才硬挺著走了一路都能強忍傷口迸裂的劇痛,如今隻是被一個變態抱了起來,卻令她痛苦虛弱得再難堅持跳出他的懷抱。
隻是因為疼痛而已……在虛弱不堪的時候,似乎隻要是一個援手,都能讓人感覺到溫暖……吧?
蘇醉這樣想著,下一秒又忍不住按著傷口,隻求它不要再折騰下去了!
陶煜千這個心大的,現在才發現不對勁,憤怒地剛想將蘇醉搶過去,卻發現蘇醉身上纏著數圈的被單布條已經被血滲透了,而且那血跡越來越大,直看得人心驚肉跳——雖說陶煜千從小沒少看到血腥場麵,看刻意的永遠無法及得上突然而至的來得震撼,且不說……這受傷的對象,又是令他懷有愧疚的人啊……
現在這情形,蘇醉已然不堪移動,陶煜千立即打電話叫來陶氏醫院駐留的專家們,讓人負責準備好醫療用具,迅速趕來蘇醉家中。
陶煜千和宗執二人也暫時放下了他們之間那點針鋒相對,一致關注蘇醉的情形。陶煜千在一樓對著手機大聲怒喝著下命令,而抱著蘇醉回樓上臥房的宗執,則坐在床邊,緊緊握住蘇醉的手,臉色晦暗不明地盯著她的臉不放。
他隻是,想留住她而已……為什麽,連她也要同自己作對!
眼中發出冷厲的寒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宗執盯著幾近昏迷的蘇醉,一手輕輕擦去她頭上因疼痛而留下的虛汗,那模樣那動作,溫柔多情得好似是她最貼心最親密的情人。
“……你以為,我父母逼你走,你就可以逍遙在外了?”
“我告訴你……不可能!”
“我想要的人……隻能牢牢掌握在我手裏,任何人……都翻不出我的五指山!包括你——!”
蘇醉猛地睜大眼,好像聽到宗執的話而從昏迷中猛烈驚醒一般。
宗執吃了一驚,握著蘇醉的那隻手猛地一緊,將後者那蒼白而細弱的手腕上掐住一圈青紫。
蘇醉空出的那隻手,猛地抓住宗執的衣角。
——她記起來了,陶金到了自己家裏,遇到的必然是宗執的人!那麽……她母親呢?!
“算……算我,求你……”蘇醉勉力,一個字一個字地艱難說道,“你來的時候……我,我媽媽呢?”
那眼神……那眼神!
宗執隻覺心房被狠狠一撞……生疼!
為什麽……為什麽從來沒有人,能夠這樣的在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