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
才到目的地,林凡就開始後悔,“你這個明明就是‘憶苦思甜’！”林凡站在大壩上衝著秦廂喊道。
“我有說不是麽？”秦廂帶著太陽眼鏡，著裝簡單，雖然沒有在辦公的時候那麽正式,但是人的氣質在那邊，即使穿上村婦的衣裳也是一個亮麗的都市麗人，把周圍的環境稱得格格不入，倒是頗有蓬蓽生輝的感覺。
所謂的旅行，其實就是一趟“憶苦思甜”。林凡簡直就要吐血,怎麽會是這樣？居然來這樣一個山溝溝裏麵要呆上十天的時間。
名勝古跡自然不用說,連個把個人文景觀也沒有。就是一個山凹凹土炕頭的一個小山莊。小村莊唯一值得看的地方就是一個人工的大壩，和唯一一條大路通向的一個小公園。
那個公園手門票十元一個人，林凡已經去過了,不過是一條大路通向底，盡頭是一個涼亭，如此而已。
這樣的大壩都要十塊人民幣？林凡覺得現在的山裏人也真會賺錢。
而眼前這個大壩——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壩，下麵有水上麵有風，一點沒看出有什麽特別的。
林凡徹底的無語，不要說網線了，連有線電視也是沙沙拉拉的，這樣的地方，稱之為旅遊區是在是抬舉了。簡直就是一個農家樂，還是山寨版的農家樂。
林凡在風中淩亂，站在大壩上用手指著秦廂，沒有絲毫的好臉色。
“這裏不是挺好的麽？有山有水還有……還有美人。”秦廂微微一笑，湊上前去，“洗滌一下心靈，蕩滌一下思維，人生的淨土說不定就在這裏找到了。未嚐不是一件好事情。”文藝腔。
“屁！”林凡真想把秦廂踹下大壩，洗一個涼爽爽的通透透的冷水浴……
但是這個地方，不可否認的確是遠離俗世的喧囂的。
“怎麽，真的不喜歡這個地方？”坐在屋後的竹林裏麵，蕩在悠閑的的吊床上麵。民宿的主人提供的茶水並不高級，據說是後麵茶山上自己采摘的。但是喝著倒也清爽。
農家的後麵是漫山遍野的青竹，鬱鬱蔥蔥，青竹的遮蔽下即使是在驕陽似火的盛夏，也有了絲絲的涼意。
“也不是……”林凡反撲地躺在吊床上，看著地上的泥土和螞蟻，用手撥弄泥土，感到時間在這樣的午後被拉的很長。、
時間沒有變，變得隻是我們的心情。
地上的螞蟻在搬運著什麽東西，忙忙碌碌，山中的螞蟻和城市的螞蟻倒是沒有什麽區別。
林凡兀自發呆傻笑。
“就是覺得有點小失望……本來以為能去更加……有名的地方。”林凡說道，搖動身子，帶動著將吊床的幅度搖擺變大。吊床係在兩根很粗壯的青竹上麵，吱嘎吱嘎地亂叫。
“那你想去哪裏？”秦廂好奇地問道，用手支撐起自己的腦袋。這個地方，因為是在半山腰，即使是夏天依舊涼爽。白居易不是說過麽：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山中多涼爽，居然連蚊子也少有。很愜意。
“麗江吧……”林凡翻一個身，穩住吊床，“聽說那個地方很浪漫的啊，有很多小白領城市的工作也不要去開酒吧的……”對旅遊的地點其實一點研究也沒有的女孩，從來就沒有人帶著她出去玩過，眼界其實並不開闊。
沒有去過別的的地方，所有才想去。所以才喜歡那樣的久負盛名。
“哼哼，那你可要失望了。”秦廂卻慢慢地躺下，看著天上的白雲。在青竹的掩映之下愈發的蔚藍幹淨。
“去麗江的人大多後來都後悔了……我就原先有一個師姐，那時候是雄心勃勃地去麗江說是尋夢。不過是腦子一熱，冷靜下來就乖乖地回W市了。”秦廂閑閑地說道，“況且現在的麗江，進去了發現原來能遇到一百個人中九十個是遊客，還有十個人，一定是導遊。”不斷打擊著小可憐林凡。
“盛名這個東西，一點沒有的時候想要。擁有的時候卻已經完全失去了……”
說道後麵聲音已經很低，依稀不可聞。
林凡跳下吊床，走到秦廂的身邊，伸手去搖她，“懶豬不要睡覺了。我想去河裏麵摸田螺……”
秦廂一手將她拍掉，“讓我睡一會，晚上再說……”當真便不再理睬她，沉沉地睡去。
這樣的地方，才是發呆睡覺打發時間的地方。麗江盛名已久，不能再次負荷這樣的奢侈人生了……
林凡於是一個人回到了自己的吊床上，竹林裏麵走下來兩三隻家養的草雞，胖咕咕的四下覓食。間或叫兩聲，也沒有指望誰能聽見。
林凡卻忽然覺得在這樣的地方，能夠做山雲野鶴也真的不錯。
大都市，究竟是疲憊的地方。至於秦廂說的久負盛名，雖然不曾到過，卻半真半假，好像明白，卻好像又不明白。
這樣的午後，悠長而寧靜。
——————————小9的窩——
次日有人提議去附近的某著名的山洞裏麵玩。據說是某著名的景點，山中風景奇特，似乎是附近比較值得遊玩的地方。
“是4A的景區哦？要去玩麽？”秦廂拿著宣傳的冊子問林凡。
“要去要去！”林凡立馬嚷嚷。秦廂抿嘴一笑，小妮子確實是沒有去過多少的地方，對享有盛名的古跡名勝還是沒有絲毫的抵抗力。
“那就去吧。就是到時候你不要說沒意思就好。”
“保證不會！”林凡也笑，有得玩，自然最好。好容易丟開一天的工作，能夠遊覽更多的地方，則是更妙。
這些地方，不僅在現在的旅遊手冊上是久負盛名，就是在古人的手記中也是天上有地下無。林凡生活坎坷，很多東西隻是神交已久卻沒有親臨的經曆，如今自然興奮。
去的時候是興高采烈回來的時候卻是一屁股癱坐在吊床上。
“怎麽？這就累了？”秦廂並沒有去，說是很久以前已經去了，依舊在農舍的後邊，喝茶看天。手中拿一本王國維的《人間詞》，手邊還放著本《西方文學選》，看得雖然算不上津津有味，但是打發時間已經足夠。
“還說呢！”林凡垂頭喪氣，“什麽地方啊！就是一個破山洞。”林凡大呼上當，這樣的地方，卻真的是名勝。
東坡、仲淹曾經去過，留下些許的墨寶，後人附庸風雅，譜寫了無數的故事。
“累死我了。那個導遊不知道在講什麽。”林凡鬧騰，“那幾首的破詩，我們文學選讀課上早就上得爛熟，為什麽我讀的時候以為是人間妙境，去了之後才發現不過是破山破洞？”林凡不解。
秦廂放下手中的書本，微笑著看著這個妮子，“很簡單。朱老寫《荷塘月色》，你也以為是天下最寧靜之美景。但是去過清華園，看看不過是破水塘一個。”秦廂放下書，“到底旅遊是為了什麽？不就是附庸風雅麽？想真正地尋找淨土，怕是旅遊不能夠解決的。”笑著說道，又已經平躺下來。
“早就提醒過你，怎麽，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了吧？”打趣地說道。
林凡看著秦廂，卻不自覺地陷入沉思。
秦廂卻淡淡地說道，“人生不就是爬山麽？辛辛苦苦一路上行，就是為了看到山頂的風景。但是到了山頂往下看的時候，才發現不過爾爾，並沒有那麽卓越的風景。於是我們便不得不不斷下行。下山成了我們後半輩子的目標。”
秦廂忽然止住了話。有些事情，我是不是已經經曆了苦楚，就避免你再次的沉淪？我這樣自作主張，卻到底是對還是錯？
“秦廂……”好半晌林凡才忽然喊道。走到秦廂的麵前，從不遠的地方拖過來一張小板凳，坐在小板凳上看著她。
“怎麽？”秦廂轉頭看著女孩。
“秦廂……”半晌女孩才說話，“你怎麽會喜歡我？我覺得……我其實並沒有值得你喜歡的東西吧……”女孩說著說著就哽咽了，秦廂抬頭看她，但見林凡隻是沉默不語，眼神卻躲閃，“什麽都沒有，又尖酸又刻薄，什麽都不好……”
“但是你那麽……那麽優秀，玫瑰也是那麽優秀的人吧……見識也高，雖然我並不想承認她。但是也隻有她這樣的人，什麽都和你配得上，這樣你才也曾經會喜歡她吧……現在為什麽居然喜歡這樣的我……你知道我出身那樣的家庭，並沒有多少卓越的見識，又做過那樣的事情。其實有時候我也聽看不起自己的……多齷齪的人生……”
秦廂聽到這邊皺起了眉頭，欲說什麽。女孩用手堵住秦廂的嘴，不讓她說。
“你聽我說完，不要打斷我，打斷了就說不完了……我有時候真怕，想想真TM後怕，你怎麽可能喜歡上這樣的我呢？有時候一覺醒來都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一個冗長的夢！”林凡貼上秦廂的臉，蹭蹭。
秦廂卻輕輕地環住她，用手撫摸著她的後背。不知道是什麽話語觸動了女孩的心思。
“你知道麽？外文選讀課我有一次不小心選了蘇聯文學史。上列夫托爾斯泰的是F大的泰鬥教授。上得真好，又透徹又精辟，言辭犀利，所有選讀的學生沒有不心服口服的。
“但是我上了一堂課之後就再也不去了……老泰這麽仇視女人，在他看來所有的女人都是低賤的。為了生活得更加輕鬆可以不惜放棄自己所有的尊嚴。洗衣女工和妓.女，老泰筆下幾乎所有的女人都會選擇後者。那麽軟弱貪圖享受的性格，這個就是女人。
“……你知道麽？我上著的時候怎麽都覺得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是在說我一樣……”林凡說著，語氣卻平緩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秦廂的撫慰起到了作用。
“可能我的人生有別的路可以走的。但是我就是那麽的軟弱，用身體換了享受。”
“秦廂，你以前沒有那麽多的美國時間，什麽事情都不會做。忙碌的同時也不會有那麽多的空餘時間胡思亂想，於是也就過一天算一天。但是後來遇到了你。你真壞，也不經過我的同意，就闖入了我的生活。你叫我怎麽辦？在你身邊，我連帶著恨那個曾經的我了。”林凡把頭埋在秦廂的胸口，悶悶地說道。
秦廂歎氣，知道這段往事是林凡的死穴，但是從來不知道如此地根深蒂固地在她的腦海中。
“林凡……”用手摸著她的頭發，“你不要這樣……”
“你不用安慰我。”林凡卻忽然豎起身子，看著秦廂，“真的不用安慰我。我隻是……隻是突然想告訴你而已。你不用安慰我，你那麽好。我以後會努力更上你的腳步，絕對不給你丟臉的！”林凡卻忽然忽然想明白了什麽，“我會一直努力的，秦廂，給我一點時間……”
秦廂眼神一深，已經將女孩摟在懷中，“怎麽突然間悲秋傷月起來？”秦廂摸上林凡的臉蛋，卻一使壞心，空出兩個手來，將林凡的臉向兩邊拉，又揉弄起來。
“既然已經往事不可成追憶，又何必用人自擾。做人要向前看……”說道。卻同時也陷入深思，小凡，是不是無形中，我沒有察覺之間，卻已經給你壓力了？
手卻緊緊地摟住了林凡，吾愛，你問我為什麽喜歡你。我也不知道。我知道你不相信一見鍾情。但是明明第一眼，隻是看到照片上不服輸的那個眼神，已經怦然心動。
那麽高傲不羈的小太妹，眼神中卻烈火熊熊。你知道麽？這樣的溫暖，是我的陰暗配不上你的光明和絢爛。
吾愛，我雖然沒有說出這樣肉麻的語句，但是我發現，我真的一天比一天喜歡你。
喜歡得愈深，卻也愈加害怕失去……
不對，比害怕失去更加害怕的是，怕你和我在一起，不夠最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橙子同學為啥很篤定我昨天會有二更ORZ
二更這樣美好的詞匯在開學後已經離我很遠了。。。
隔天更是pin率～介於大家居然這麽的厚愛我，我就今天更一章。當作是長假的結束。
PS：9仔昨天已經回校開始了苦哈哈的日子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