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聚會的地點依舊在瞬延居,三個人占了一個小小的雅座,上的菜口味清淡,秦廂甚喜,總覺得有一種放下什麽東西的輕鬆。而三人再次的相聚,距離最初離別時候的尷尬,屈指一算一轉眼已經五年了。

從最後一次散夥飯吃完,江子萱就再也沒有見過玫瑰。一來自身本來就不熟悉,二來是因為心中略有芥蒂——雖然當時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是大學就是一個消息集散地,久而久之,什麽樣的消息就都知道了。

最初知道的時候江子萱很是氣憤,她這樣的女子外表無害,實則內心剛強,否則也不會和男友陷入苦戀。但是被秦廂的三言兩語就安撫了下來。安靜下來的時候靜靜地想想。卻也不能對玫瑰多指責什麽。

雖然這樣的做法她不恥。但是這的確是最快捷也最簡便的方法——試問在這樣浮誇的社會中,誰能夠多好年堅持不懈地追求什麽東西?

名譽地位這樣的東西,難道不是越早得到越好的?張愛玲也說過,出名趁早。江子萱嘴角浮現一絲苦笑。但是這樣的玫瑰,即使不能指責說一定就是她的錯。但是江子萱在心中哀歎,這樣的玫瑰,畢竟已經不是和自己同一個世界的人了。

於是就這樣散去,竟然是兩不相見,漸漸地有了相忘江湖的感覺。

這次的聚會,江子萱本是很反對,在她看來事情既然已經進展到這這樣的地步,對錯與否無需討論也討論不出任何的結果,不若忘記,當作年輕的時候難得一場的糊塗,有什麽可以相聚的呢?再見麵不過徒增煩惱。

但是看著秦廂淡然而安定的神情,江子萱突然想到或者這樣也不錯。有些事情隻要鋪開來講,講透徹了講明白了,就可以了。

隻是玫瑰的眼神卻並不輕鬆,看著江子萱的時候尚且可以做到問心無愧,看著秦廂的時候總是眼神遊離,想說什麽卻好似在猶豫在斟酌。

秦廂在這個時候離開座位去衛生間補妝。於是靜謐的氣氛悄悄地席卷著這小小的雅座。

“我說,玫瑰,你該不會是想吃回頭草吧?”江子萱風輕雲淡,首先打破稍顯尷尬的氣氛。看著玫瑰的時候眼神中卻有了一絲的警惕,神說普愛眾生,曾經的時候江子萱也曾經想過是不是可以說服玫瑰,畢竟是四年的感情,不應但棄之若履。

但是那個時候是那個時候,彼時的玫瑰和教授打得火熱,住在高檔的住宅小區,拿著優厚的獎學金,甚至教授已經為她安排好了去英國的進修……

而彼時的秦廂呢?隻有一張法學學士的文憑。雖然說H大的法學院在全國數一數二,但是畢竟還是不夠的。一個人在不知名的律所中做牛做馬、累死累活也隻能勉強維持在W市的生活開支。

還有強裝歡顏,每每寄錢回家的時候總是不忘記在電話中說自己過的很好,W市雖然競爭很大,但是機遇同樣眾多,是個好地方。

看著秦廂一步一步走過來,別說秦廂自己,江子萱的心也漸漸地冷了。這又算什麽?熬過最艱苦的五年之後,等秦廂的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你玫瑰又想吃回頭草了麽?

教授不可能和你結婚,因為教授的妻子絕對不會答應離婚。就是離婚了,一個人的風流是韻事,兩個人的苟且就是醜事。

教授不可能頂風作案,你玫瑰終究是個人盡皆知的秘密。

玫瑰也不可能和教授結婚。彼時的玫瑰已經在著名學府F大站穩了腳跟,不過年紀輕輕的未到三十的女子,卻已經在幾個著名的學術雜誌上發表論文。前麵的仕途一片光明。她又為什麽要讓這樣一個年老、但是又不是很老的老頭拖累一生?

隱隱約約地知道一年前,玫瑰還是和教授斷了。

但是剛剛斷了前塵,就想再來再續前緣麽?江子萱的眼神中漸漸透露出一絲的嘲諷,“回頭草可不是好吃的?尤其是現在上麵已經站著一匹光線靚麗的小白馬了。”語有所指,淡淡地說道。

玫瑰的眼神也一冷。“子萱,好歹是同學一場,你就算不幫我,想來也不會落井下石吧。”女子微微一笑,臉上卻堆出笑容,鮮紅的嘴唇嬌豔欲滴,就想她的名字玫瑰一樣,這個女人就是一朵帶刺的玫瑰。

“而且我一向認為,那個女孩不適合秦廂。”她淡淡地說道。

“不適合?難道你就合適了麽?”要讓江子萱來平心而論的話,她更加喜歡那個初出茅廬的小辣椒林凡,雖然有時候任性一點,有時候脾氣急躁出口粗糙一點,但是和眼前這個心思縝密的優點讓人覺得膽戰心驚的女子相比較,她更喜歡哪個還沒有經過雕琢的玉璞林凡。

“我早就說過,東西不知霸占著就能夠擁有的。”玫瑰說道,眼神飄遠,收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片的冷冽。

“我可以告訴你江子萱,做了就不用說後悔,後悔什麽的都是屁話。懦夫才把後悔總掛在嘴邊。我玫瑰是敢作敢當的,我當初那麽做,換來今天麵臨這個選擇還是會那麽做……我現在隻是覺得我現在想要秦廂。她是我唯一愛過的人,既然當初一切的障礙現在都已經不是障礙,為什麽我不能和她再在一起?”女子已經不是當年的女孩,說話的時候鏗鏘有力。

江子萱突然覺得很後怕,意識到這個女子卻不是自己認識到的那麽簡單。其實這個世界很滑稽,小時候從教科書到電影,教你的東西都是不是白就是黑。其實這個世界哪裏可能黑白分明?很多東西你覺得它對或者它錯,是因為你站的角度。

江子萱覺得自己沒有任何的辦法批判玫瑰。甚至在她的強大氣場中間,她甚至開始懷疑那個理屈詞窮的是自己……

“江子萱,就算秦廂不愛我,那也是我們的事情。”女子微微抬眼,用眼睛瞄著江子萱,“你能祝福我們我感激,你不能祝福我我也不勉強。但是……”女子微微揚起臉龐,那個姿勢就想是張愛玲那張代表的照片的姿勢一樣,眼神中閃著自信的神采,然後用一種冷靜的語調說道,“我隻不過是和林凡公平競爭。”女子說道,聲音不大,甚至沒有著該過雅座中淡淡的背景音樂,但是,氣場很強,強勢到江子萱突然覺得自己不過是一個局外人,無足重輕。

“林凡從零開始,我卻是從負一百開始,但是我會和她公平競爭的。”女子卻突然笑道,“其實也沒有你插足的餘地吧,江子萱,雖然你和秦廂很好。但是你終究是外人。”微笑的女子滿意地看著一向淡然處事的江子萱一張精致的臉龐氣得發抖。

紅豔的嘴唇滿意地拉出一個弧線。初戰告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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