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你就這樣？”江子萱在小隔間裏麵幾乎要跳出來的樣子，秦廂隻是淡淡地一笑。“這樣不是也很好麽？”隻是江子萱沒有形象地一聲大叫，引來來回走動的客人的短暫注目。隻是過往的客人，倒也秉持著紳士淑女的風度，隻是笑笑走開。
“看你，人家都要當你暴發戶了。”秦廂笑道，低頭抿酒。
瞬延居的隔間隻是用薄紗的簾子隔出來一方的空間，倒是裏麵沒有大聲喧嘩的人——知道W城有一個瞬延居的人，大多都有點深層低調。
瞬延居的價格不高不低，門麵不大不小，不奢華也不寒酸，裏麵的服務生也都不卑不亢，蝸居的地點倒是W市的鬧市區，但是顯然不在主幹道，也清靜許多。與其說是飯店不如說是若幹好友閑來小聚的地方、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大抵的大隱隱於市，就是說的這樣的小店。
江子萱和秦廂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還是大學沒畢業實習的時候，那時候的兩人不過都是拿著單薄的薪水過日子的小女人。來一次瞬延居就意味著過後的兩個禮拜就得勒緊褲帶子過日子。但是兩人依舊樂此不疲，總是會在抽空來這裏小聚。
那個時候，玫瑰也深深地不恥她們這樣的“揮霍”少有的閑錢。
往事如煙，休要再提。
“難道是因為玫瑰？”江子萱開口，看著杯中的紅酒，在柔和的燈光下散發著異樣的光彩，她輕輕地搖晃著杯子，“秦廂，一次的失敗，你需要用多久來緬懷？五年，已經夠久了。那個孩子卻是對你不一樣。”
“不一樣又怎麽樣？”秦廂依舊是一臉的寧靜祥和，“不一樣又怎樣？她還是個孩子，你我卻已經成年很久。愛情這個東西不能因為寂寞來滋生，這個道理，你應該比我更懂。”秦廂道，神情坦然。
“千萬不要因為寂寞而戀愛，時間是個可怕的魔鬼，萬一到最後，卻突然間發現自己已經淪陷，那該怎麽辦？愛還是不愛？”秦廂說道，這樣的話是很久以前江子萱對她說的，現在她原封不動地打回去。
“那不一樣。”江子萱將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好在杯子玻璃夠厚，瞬延居的老板夠人道，否則肯定是寧為玉碎的下場。
“子萱你莫要激動。”秦廂淡淡地安慰。
“你明明已經喜歡上她。”子萱道，看著秦廂，仿佛能夠看進她的內心，“以我這麽多年做你的死黨的眼光，你並不是不愛她的，你隻是害怕受傷。”江子萱咄咄逼人，在某些時候，秦廂對江子萱這樣強大的第六感感到恐懼。
“是又怎樣？”秦廂放下手中的杯子，微笑、直視看著江子萱，“是又怎樣？我可以大方地承認，我就是喜歡林凡，她身上有很多閃光的我覬覦很久的珍貴東西。但是……她對我的依賴並不能是愛情。你也理應明白。”
“你不嚐試，你怎麽知道？”江子萱怒了，“你知道我這輩子最後悔的是什麽麽？就是為什麽我和董卿遠竟然浪費了整整四年的時光。四年啊，你知道人的一生有多少的四年麽？要不是最後的最後我們還能有那麽一點的意識，說不定就已經相忘江湖了。”
“那不一樣。”秦廂冷靜地說道。
“有什麽不一樣？”江子萱反問。
“你們是合法的夫妻，沒有對錯的區別也沒有任何的可比性。”秦廂終於歎口氣，緩緩地說道。
“難道我們的秦大律師是因為自己性向的問題苦惱？你是不是晚了七年？”江子萱冷笑，“我能理解林凡的彷徨，但是你的遲疑未免可笑。”
秦廂挑眼看她，“你知道什麽？看人挑擔不腰疼。是同誌的那個是我不是你！”秦廂也冷下一張臉，眉毛一挑也沒有好詞，氣得江子萱拿起包就要走。心中恨得牙癢癢，秦廂我好心來開解你不要作繭自縛，你自己卻拒絕人與千裏之外，活該你和林凡一直沒有進展。
秦廂一把抓住她的手，“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你聽我說。”語氣柔和已經跳脫了方才的熱血衝上頭腦。
“好啊。你說。”看著秦廂按住太陽穴的動作，江子萱這道這是每次秦廂在思考問題沒有答案的時候才會有的習慣，頭痛欲裂的感覺，她於是決定原諒這個女人的出言不遜，畢竟她是她多年的死黨密友，朋友之間磕磕絆絆難免，重要的是相互體諒，這個道理，江子萱一向知道得很透徹。
“林凡還是個孩子。”秦廂緩緩地說道，“她不明白，我卻不能裝作我也不明白。這條路有多艱辛你看我一路走來，難道沒有察覺到麽？”江子萱聽了一陣動容，曾經有一個叫玫瑰的女子曾經深深地傷害過她……但是難道因為一次的傷害，就永遠不去愛麽？
人不應當是受過一次的傷害就永遠止步不前的動物啊。江子萱不理解，沒有愛情我們依舊可以生存……但是正如她一直認為的那樣，沒有愛情，有些人就一定不會幸福……
“原諒我也是懦弱的人。”秦廂卻道，說出來江子萱更本就沒有想到的另一番的話語。
“如果林凡對我的不是愛，那我希望一開始這個關係就不要存在。否則，到最後的責怪和怨恨是我承受不住。”秦廂頓了一頓，喝下杯中尚餘的少量紅酒。
“正如你所說的，寂寞的時候相互的依賴也會產生類似於愛情的物質，但終究那個不是愛情……如果是在異性的夫妻之中，他們可以結婚生子，可以共享天倫，一紙婚姻的證書很薄，輿論雖然是無形，但是可以逼死你我。同性之間的愛情，太過於沉重。我接受了林凡，卻給她一個錯誤的信息……讓她以為對我的感情是愛情，那才殘忍。”
“萬一若幹年後，那個林凡終於長大了，她懂得了那個不是愛情隻不過是年少輕狂時候的依戀……那樣的指責和怨恨，我無法承受。”秦廂很疲憊緩緩地說道，“對不起，今天我很混亂，前言不搭後語。”閉上眼睛，卻再不言語。
江子萱緩緩地坐下，瞬延居中依舊飄逸著淡淡的花香——這樣的淡雅的香味曾經從她年少時候就一直伴隨著她們，但是現在的子萱心情卻已經沉重，突然明白了秦廂在顧及什麽。害怕自己受傷，也害怕林凡受傷。
對於不是同誌的他們來說，看著同誌的生活僅僅是微笑中帶著一點的興趣，甚至可以在心底暗自地誇獎著自己：我可以體諒他們的苦楚我可以支持他們，所以對這樣的自己竟然也淡淡地湧起了敬佩之情。
但是事實是怎麽樣的呢？所有的輿論我們甚至連一點點為他們遮擋的可能性也沒有，純粹的精神支持幫不了任何的忙……一切無非冷暖自知。
江子萱第一次對自己的“好事”，沉默了。
良久，讓才緩緩地說道，“但是秦廂，你愛她不是麽？愛著有一個機會可以在一起，卻在這樣的時候推開她，你甘心麽？即使是最後的受傷。難道……知道會受傷就要從一開始就放棄麽？我們也知道自己的命運就是從出生就是走向死亡，難道因為這樣的悲觀，我們就都不要活自己的人生了麽？”江子萱說得有點艱澀，說得有點情動，但是張張嘴，卻再也說不出話來，隻能上前擁住秦廂。給予她一點點的那微不足道的精神力量。
作者有話要說：我本也隻是愚鈍的小女人。有些事情看不通透= =
勿砸勿砸，對不起大家，我矯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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