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丁驍說到興頭上,他自然是捕捉不到這些細節的,他又問了一遍,“媳‘婦’兒,我媽沒事吧?”雲槿道:“沒事呀,‘挺’好的,家裏來了幾個老阿姨,都是爸媽戰友。”
丁驍還不放心,“媽沒生氣吧?”雲槿裝傻,故意反問:“沒有呀,好好地生什麽氣?”
丁驍隻得挑明了,“下午不是跟你說了,你每天那麽晚回家,媽不高興了,我跟她說,你們團裏要上新戲,你且得忙一陣子,好說歹說才把她給勸下去。”
“是嗎,媽沒跟我說這事兒呀,也許老人家就是發發牢‘騷’,你別真當她老人家小心眼兒,人家好歹也是副師級幹部。”雲槿故意說給聽壁腳的婆婆聽。
丁驍哪知道婆媳倆較勁兒,不明就裏,“更年期的老太太就愛羅裏吧嗦的,你別跟她對著幹,我不在的這幾天你注意點,沒事兒盡量早回家,不然的話,媽怪罪你我想護短都不行。”
對老公這番明顯偏向自己的貼心話,雲槿心裏甜滋滋的,故意使點小壞,“別瞎說,媽才四十多怎麽就會更年期了,我媽五十還沒更年期呢。”
丁驍中了圈套,告訴媳‘婦’兒,“哪四十多啊,我媽五十四了,離退休也就不到一年了,要不她怎麽總鬧心找茬呢,就是不想從位子上退下來,早兩年我爸就勸她退,她就是不肯,想升了正師再退,我爸‘私’下跟我說,你媽一年隻上半年班,在單位還占待遇占級別,人家巴不得敲鑼打鼓歡送她回家,升正師,想都別想,把我給樂的,你別告訴我媽,我媽知道了得氣死。”
雲槿又是一陣咯咯咯的笑,“哎喲,原來媽都五十多了,保養的真好,看著最多四十來歲。老公,咱倆以後得多體諒體諒媽,幹部當久了讓她退下來是‘挺’不習慣的,你以後別總是頂撞她,讓她氣順了,也就不找你麻煩了。”
丁驍也笑了,似乎很滿意老婆對自己媽的態度,拿話哄她,“媳‘婦’我一回去就去你們團幫你請假去,咱倆去海南度個假,誰也不帶,就咱倆,好好玩玩兒,你得陪我……咱倆……”
電話那一邊,啞巴吃黃連的李鳳霞氣得渾身發抖,舉著電話,兒子跟媳‘婦’說的‘肉’麻話比之前那一串說自己更年期的‘混’賬話更加不堪入耳,聽得她頭皮直炸,恨不得鑽進電話線,把那小子揪出來狠K一頓,然而顧著麵子,她不便摔了電話,隻能輕輕的把話筒放到桌上。
甘肅某軍事基地,和老婆煲了一晚上電話粥的丁驍心滿意足,一覺到天亮,起‘床’以後,他熟練地整理內務,拿著自己頭天換下來的衣服去洗衣房排隊。
這天是難得的休息日,因此排隊等著送洗衣服的人特別多,基地設施齊備,配備了專‘門’的洗衣房,以解決在這裏工作和生活的官兵們的後顧之憂,小到項目研究員,大到專家組技術顧問,哪一個不是部隊培養的國寶,各方麵待遇自然不會差。
“丁驍……”
排隊排的太無聊,丁驍正半打著瞌睡,冷不丁聽到有人叫他,循聲張望,卻見一個‘女’孩正在跟他笑,那眉眼熟悉的很。
“楚沅,你怎麽會……你也到這裏來了?”
陌生的地方,乍見到莫楚沅,丁驍心裏也是一陣‘激’動,這可是他眾多前‘女’友中最出挑的一個啊,當年和他關係好的,不亞於安思潔。
“我跟教授一起來的。”莫楚沅走到丁驍身邊,把自己此行的目的告訴他。
作為Q大學最年輕的博士後,莫楚沅這次是作為航空器複合材料專家組的一員到基地來協助工作,她的導師張教授是國內這一領域的權威級學者。丁驍在Q大學讀本科的時候,跟莫楚沅在實驗室日久生情,有過那麽一段。
“沒想到你回國以後真的參軍了。”莫楚沅看著丁驍一身帥氣的‘迷’彩服,心裏感慨,這才幾年不見,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上學時還有點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兒樣子,現在已經成了英‘挺’俊朗的軍官。
四目相對,丁驍也在心裏想,好幾年過去了,她的樣子都沒怎麽變,還是那麽漂亮,帶著與生俱來的自信和聰慧。
“我爸非讓我參軍,不參也不行啊,你等等我,我把衣服送過去再來找你。”丁驍眼見排到了自己,趕忙去把衣服送到服務台登記。
莫楚沅一直在‘門’口耐心的等著他,等他出來以後,兩人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甘肅的冬天幹燥風大,走了一會兒之後,莫楚沅提議讓丁驍跟她去她住的地方坐坐,丁驍想著自己反正沒事,去坐坐也無妨。
專家組的公寓樓在生活區最裏麵,丁驍進了電梯,心裏感慨著,基地招待他們,可比招待部隊上‘抽’調來的人慷慨多了,公寓樓裝潢的跟五星級酒店似的。
莫楚沅住的是一室一廳的套房,七八十平米,看起來窗明幾淨,一走進去,就讓人油然而生一種感覺,這房間的主人特別有心,到處都是纖塵不染,甚至在茶幾上的‘花’瓶裏,還擺放著不知名的野‘花’,看起來給房間裏平添了不少生機。
就像上大學那時候丁驍第一次跟著莫楚沅去‘女’生宿舍時的情形一樣,他一坐下來就開始四處打量,很快發現了不少細節。
她的潔癖和那時一樣,她還是那麽喜歡天藍‘色’,記得她曾經說過,藍‘色’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顏‘色’,是天空和海洋的顏‘色’,她熱愛這種顏‘色’,所以她選擇了這個專業,希望將來有一天,乘著用自己研究出來的材料做成的航空器進入太空。
莫楚沅給丁驍端來她自己煮的咖啡,牙買加的咖啡豆現磨的咖啡香氣四溢,丁驍端起來,品了一口,味道香滑,有著當年的味道。
莫楚沅端著咖啡杯,眼睛去看著丁驍,看著他一如往昔的英俊眉目,幽幽一歎,“想不到,我們已經有六年沒見了。”
“有六年了嗎?”丁驍搜索記憶,記得那時自己跟她分手的時候才二十一歲,現在都快二十七了。歲月啊,真是不饒人,自己都有家有業了。
想到這裏,丁驍主動問,“你成家沒有?”
莫楚沅搖搖頭,“沒有……你呢?”
“我結婚了,去年十月結的。”丁驍說起自己的婚事,表情雖不至於歡天喜地,卻也有著喜悅之情。
然而,他很快注意到莫楚沅眼睛裏一閃而過的驚訝,這驚訝讓他略感詫異,但隨即就明白,對方似乎是不相信自己這麽早就結婚了。
有時候,丁驍自己也很奇怪,怎麽也不多玩幾年,就這麽匆匆的步入婚姻生活,男人二十六歲就結婚,別說在他們這個圈子,就是在社會上,也算是早的。
可轉念又一想,他對自己目前的婚姻狀況也還是‘挺’滿意的,家裏那個‘女’人對他死心塌地,偶爾雖有些狡詐,卻也不怎麽幹涉他,他還是跟單身時一樣自由,這讓他沒什麽可挑剔的。
“是跟那個安……”莫楚沅盡量克製住情緒,不把心底的失意表現出來,故意沒有說出安思潔的名字,好讓對方以為她早就不記得他青梅竹馬‘女’友的名字。
“不是她,是別人,也是跟我認識二十多年的,我媳‘婦’兒是個編劇,還得過文化部的桃‘花’獎,她‘挺’有名的……”丁驍在外人麵前說起雲槿,也是滔滔不絕。
盡管他打死也不會當著雲槿的麵承認,他還是蠻佩服她的,心裏也認為她是個才‘女’。
莫楚沅輕咳一聲,並不願聽他說這些,她帶他來,是想跟他敘舊,不是跟他開好媳‘婦’表彰會。丁驍見她微側著臉,當即意識到自己說的有點多,便止住話題。
“你在這裏還住得慣嗎?我都住不慣,太幹燥了。”丁驍沒話找話的說。
莫楚沅笑笑,“跟北京也差不多呀,北京每年‘春’天也是這樣,我們那時候去什刹海放風箏,風箏都能飛得老高。”
“是啊,每次咱倆去放風箏,都會先去南鑼鼓巷的文宇‘奶’酪買份兒紅豆雙皮‘奶’帶著,玩累了再找家小店吃炒肝,日子過得也‘挺’有意思的。”
順著她的話,丁驍也開始回憶了,回憶起他上大學的時光,再後來,他去了國外留學,就跟那些日子告別了,也沒再見過她,如今提起來,恍然發現,自己也曾有過那樣的青‘春’歲月。
“等回了北京,有時間的話,咱倆再一起去一次文宇‘奶’酪吃紅豆雙皮‘奶’吧。”莫楚沅先從回憶裏跳回現實,可並不甘心就此結束這個話題,試探‘性’的提出邀請。
丁驍想也沒想就道:“行,你給我留個電話,回去我找你。”
男人在這種時候往往是粗心的,而且還是無心的,盡管他並沒有真想著要去找她,卻不會拒絕她。
莫楚沅找了支筆,記下丁驍的電話號碼之後,又細心的把自己的名字和電話寫下來,紙條疊好遞給他,看到他鄭重的放進上衣口袋裏,吐了口氣。
“咱們在這裏還要待半個多月,你有時間可以過來玩兒,反正我一個人也‘挺’悶的。我這裏有電磁爐,可以給你做好吃的,中午你就別去食堂了,在我這裏吃飯吧,想吃什麽,我去超市買。”莫楚沅目光閃爍的看著丁驍笑。
丁驍也笑,眼神發亮,“真的,你學會燒飯做菜了?我記得你那時除了煮麵條什麽都不會,不瞞你說,基地的夥食雖然不錯,但我天天吃,都快吃膩了,正想換換口味。”
丁驍是那種見了美食就特別容易沒出息的主兒,一聽人家留他吃飯,立刻興奮起來。莫楚沅見他終於流‘露’出和當年一樣的孩子氣,莞爾笑著。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入V,大家繼續支持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