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二人隻在嬉戲之時，“七王爺駕到！”顏如玉隻是一驚，這人尋到這裏來了，怕也是衝著錦繡而來，不自覺的站到了錦繡的身前。管家領了一行人朝花園走來，隻見為首的男子，氣宇軒昂，不怒自威，想必就是王爺了。顏如玉，碧月，華錦繡齊身行禮。玄祺一眼見到最前麵的女子，甚為驚豔，這等姿色絲毫不比宮裏的娘娘妃嬪們遜色，隻是少了點什麽，而這一點似乎隻出現在華錦繡身上。目光又落在了華錦繡身上：“寒煙，何慶班上下不見你人，想來你是來了這裏。”

華錦繡想著，好一個想來，隻怕是早已派了探子一直跟蹤吧，不然不會連一句話都不曾放過。顏如玉的心裏有是一番滋味，寒煙？原來華錦繡叫寒煙，到底還是故人，知根知底，自己卻從不曾知道她的故事，寒煙，真個熟悉的名字，顏如玉想著竟泛起陣陣的酸。

“ 錦繡勞王爺煩心了。隻是近日閑來無事，段家夫人是我的知己益友，特來作伴。”玄祺也是了段子睿一樣的想法，想著的隻是姐妹情深，相互作伴。對待顏如玉倒也不很反感，隻是客套的說了句：“寒煙年紀尚輕有打擾之處還望段夫人見諒。”周圍看了看，待確定周圍確實沒什麽男賓之後，遂離去。玄祺邊走邊思考著，想起昨夜探子來報，華錦繡入了段府，本以為和段家少主段子睿有染，不想二人倒也清白，夜間段子睿隨著夫人進了房，那句縣太爺念念不忘使玄祺怒不可遏，想染指自己的女人，一個小小的九品竟要動這些腦筋，真是活的不耐煩了，隨即摘了頂戴花翎，本想除之而後快，卻又不想再遭人口舌，就此為止了。

在晉城倒也聽聞華錦繡如今也成了男子傾慕的角，治個官容易，真要辦起百姓還真是棘手的很，所以當華錦繡說想留在段府的時候，玄祺也不再阻攔，隨了她的心意。

這廂裏，顏如玉和華錦繡目送著七王爺離開，都長籲了一口氣，顏如玉不緊不慢的在涼亭裏坐下，華錦繡也坐在了對麵，“早些年聽說京師大亂，這位七王爺為了一位名伶大鬧朝綱，聲稱非卿不娶。那位名伶據說叫華寒煙。”顏如玉不動聲色的說著，聽不出任何情緒，好像這一切又與她無關。

“戲子，本就是下九流的命。都道是郎情妾意，誰又知我從不曾想過要與他長相廝守，甚至從未動過情。王妃是多麽尊貴的地位，不管我有意無意，我得遭受多少人的唾罵”顏如玉心疼了，那麽高高在上的華錦繡怎就這番心事，自己還責怪她不貼己，想來也是別人的痛楚，便不再言語。“我為躲避那些如毒箭般得口舌來到了晉城，改名華錦繡。不想還是找來了。或者說是我讓他來的，若以前是為自保遠走他鄉，今日隻想了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雖不是當今皇上，卻也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要真尋我也會尋得著，隻是時間問題。”

“錦繡為何執意要了結，你又想如何了結。”顏如玉不懂，那麽紛亂的感情她不懂，隻有焦急的份了。華錦繡搖了搖頭，如何了結呢？自己也不知道。為何如此？因為自己的心已傾一人，早晚都要麵對，不如乘現在一切都解決。看著顏如玉的眼睛，那麽真切，華錦繡幾乎脫口而出，因為我愛你，我想要你。然而卻不忍，又再次選擇了沉默。

顏如玉搖了搖頭，華錦繡隻招呼著顏如玉再下棋，如玉著實拗不過這人，便也落了子。華錦繡對於博弈隻懂皮毛，完全一直處於下風，又開始咬著棋子，冥思苦想。顏如玉看著抿嘴一笑，華錦繡，這般玲瓏姿態，以後若是尋得戶好人家也是那人積來的福了。數來數去，這位七王爺絕對是最佳人員，錦繡卻道不愛，沒那心思。想來，這愛情真是是玄乎的東西。明明郎才女貌，兩人在一起一個人至死不渝，一人卻說沒那心思。這是很複雜的東西，顏如玉所追求的不過清茶一盞，下下棋彈彈琴的生活，其他的不列入思考範圍之內，若非這華錦繡合了自己的心意，真心相待，換做別人也隻是冷眼看過，連風景也不算不上。

華錦繡眼看著自己已被圍了大半，苦思冥想也想不出突圍的對策，所幸把手裏舉棋不定的棋放下，認輸！顏如玉哈哈大笑，華錦繡又嘟起了嘴巴，這顏如玉平日裏看起來溫文賢淑，笑不露齒，現在贏了盤棋，能笑成這樣的。華錦繡實在是不自覺的嘟了下嘴巴，所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嘟著嘴。

“錦繡一直都是輸，輸了這麽多盤，是不是該罰呢？”提到罰，華錦繡就一身冷汗，呆若木雞 “錦繡，錦繡怎麽了？”顏如玉隻見華錦繡臉色慘白，渾身僵硬的坐著，眼神也沒了顏色。隻吩咐碧月去準備糕點茗茶。待碧月退下，顏如玉站在華錦繡的身邊，輕輕的拍了下她的肩膀，華錦繡一側身靠在了顏如玉的身上。仍舊目無表情。顏如玉也嚇了一跳，攬過華錦繡的身體，良久，這身子才有了溫度，華錦繡緩緩說道：“小時候戲唱不好，總是挨師傅的板子，長長的鞭子錯一個一鞭子便抽下來，再錯一字，再一鞭子。有時候師傅生氣了還被罰不準吃飯”華錦繡想著，從小到大不知道挨了多少鞭子。多少個夜晚，都是餓得無法入眠，看著天上的月亮，想著這是大餅，隻在那咽口水。

顏如玉早已濕了眼眶，怎麽就有這麽苦的人，用鞭子抽，自己家的丫鬟，夥計，就算犯了再大的錯也隻是責備幾句，連罵都不曾忍心的。想著華錦繡這十幾年來受的苦，顏如玉的心開始隱隱作痛，很真切的體會到了痛，或許並不比當年的華錦繡的痛少，而如今錦繡的心裏早已經不痛了，剩下的隻有涼。顏如玉的溫暖讓自己很貪戀，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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