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通房三

四十一、通房(三)

想到仙兒忌恨的目光,若水一個寒顫,可是她剛才羞慚嬌弱的樣子,怎麽都不象是個厲害善妒的,好象自己倒成了欺負她的人。

她也是一個青春年少的女子,已經是奉直的女人了,真的能讓她隻做個擺設?就是她和奉直能狠下這個心,老夫人和夫人,這個府裏的其他人,能容許嗎?

若水搖搖頭,不想再說什麽,在這之前所受的種種羞辱和難堪,不就是為了今日倆人在一起的日子。現在才明白,即使忍受再多的羞辱,也得不到自己和奉直想要的。

她抬起頭,桃花落在她的烏發和肩頭上,悲哀而無可奈何:“她已是你的女人了,即使你我自私一點,這滿府的人真的能容她隻做個擺設嗎?長久以往,你真的能狠心讓一個青春年少的女子一輩子如同虛無嗎?”

“若水,相信我心裏隻有你,老夫人的賞賜我是不能推拒的,以後就隻當她是個丫頭好了,老夫人總不能連這也管!”

若水推開他的手,退後幾步,眼神虛無,淡淡地說:“你能當她是擺設,能當發妻是擺設嗎?我累了,不想再說了,也不想再想了。”

奉直不顧她的推拒,用力抱緊她:“若水,別想太多了,總算我們在一起了,你就想想我們的孩子,誰也不能再把我們三個分開!走吧,我帶你去休息吧!”

小心地扶著若水進了內室,奶娘早已秉退其他人,隻有她和虹兒等著。

“奶娘,你吩咐人把外麵的點心和果子端進來,再找細心的人把若水的衣服行禮搬來安置好,虹兒過來服侍你主子洗臉梳妝,讓她睡一會。”

嚴媽吃了一驚:“公子,你是要讓雲姑娘住在你的房裏?”

奉直有些不滿,若水本來就該住她房裏,妻也好妾也好通房也好,總算是他的女人了,現在嫡妻還沒有進門,當然要好好待她,也好彌補這麽長時間的相思和她受到的傷害。

“是地!奶娘。還要我再說一遍嗎?你讓人把若水地衣服行禮搬來安置。讓她梳洗一番好好睡一覺。不許再讓她哭了。我現在出去有點事。晚飯前回來。”

嚴媽為難地看看若水。若水明白過來。經過了這麽多事。她還能再象以前一樣單純嗎?總是等傷害已經來臨地時候才能知曉。然後沒有防備地承受。讓自己傷痕累累體無完膚。

“奉直。不要為難奶娘了。是不是我不該住在這裏?那就聽從奶娘地安排吧!不要再為我生事了。我好累。隻想好好休息。”

奉直定定地看著她。心痛而又自責:“別這樣若水。你本就該住在這裏。何況現在還沒有主母。就我們兩個。好好地呆一段時間吧!”

若水苦笑一聲無奈地說:“怎麽隻有我們兩個?不是還有仙兒嗎?以後再不會隻有我們兩個了。也不知將來你我之間還要隔多少人。兩個人地時光從我們進長安城地那一天已經永遠過去了。就聽從奶娘地安排吧。我不想再起風波了。好累!”

“可是。我好想我們倆好好地處一段時間。再說若水住哪。隻要沒人說。老太太和娘又怎會知道?等到以後也許會越來越身不由己!”

若水內心苦澀無比,他若身不由己,那自己又能由得了誰?是不是要象那沒根沒基的浮萍,風來了隨風飄,浪來了逐浪流?

“還是聽從奶娘的安排吧,我相信奶娘是處處為我們著想的。”

嚴媽感激地一笑,苦勸道:“公子,就是為著雲姑娘好,也不應該讓她住這,這院裏人多嘴雜的,難保不傳了出去又給雲姑娘添麻煩。別說老夫人、夫人不同意,就是她們同意了,你這樣做也會害了雲姑娘,如果以後正室進門,知道你把一個丫頭安置在臥房裏,即使不是個厲害的,也恐怕不會待見雲姑娘,難道你還時時守著不行?你這樣會害苦了她呀!”

一句害苦了她,重重地打擊了奉直,若水都為自己遭了什麽罪,受盡侮辱,賣身為奴,自己以後真的能護得了她的周全嗎?

想到仙兒恨恨地說:“那個仙兒如果敢給老夫人告狀,看我怎麽收拾她!”

嚴媽怕他歧視仙兒激怒老夫人,雖然不會對親孫子怎麽樣,到頭來賬還不是算到若水頭上,再說仙兒那丫頭看起來也挺可憐的,既成了公子的人,好歹也要給她留一條活路。

“放心吧,老夫人還能把不好的人送給你?我看那仙兒也還乖巧懂事,定不會亂說的,你不理她也罷,好歹也看在老夫人麵上,不要太苛責了!”

嚴媽看他心有所動,又苦苦勸道:“再說了,現在沒有主母,雲姑娘的住處另安排也不過規矩上好看些,你要天天讓她過來服侍,誰還能管住這個?”

奉直頹喪地跌坐在椅子上:“奶娘,就按你說的吧,隻是不要虧著她了,選一處寬敞明亮、能見上日頭、花草樹木多的偏院,讓她住的舒舒服服,再從我這裏挑幾樣擺設搬過去,被褥帳子從庫裏挑最新最好的,總之都要最好的。”

嚴媽無奈點點頭,隻要他答應讓若水另屋住就行,其他的好說,以後再慢慢勸吧。

想到仙兒又遲疑問:“那仙兒姑娘呢?明麵上都是老太太賞的,也不能太說不過去了,讓老太太寒心。”

奉直心煩地說:“你看著按規矩辦吧,差不多就行,不要在我麵前總提她了!”

轉頭輕輕攬住若水的肩:“阿若,總算我們在一起了。你不要想太多了,洗把臉好好睡睡,我現在出去一下,晚飯前我會趕回來的。”

嚴媽見狀正要出去,奉直叫住她:“你吩咐人去看看碌兒的傷長得怎麽樣了,這麽些天也該好了,晚上還有事!”

若水和虹兒相視不解,這才想起自從進得這門還沒見過碌兒,原來是傷還沒好。

“碌兒在哪裏養傷?我和虹兒去看看他,一路進京,我都當他是自己人了!”

“雲姑娘不可,你現也算是服侍公子的人了,怎可隨意去一個小廝屋裏?就是探病也不行,等他傷好了自會來向你請安,別又落到有心人眼裏讓你不得安生!”

若水滿臉失望,虹兒靈機一動:“小姐,要不我去吧!我是一個奴才,不怕別人說什麽,我去替小姐看望他!”

若水心下安慰,點頭答應,嚴媽瞪了虹兒一眼,不滿地說:“不是剛才都說了以後別再小姐小姐的,要叫雲姑娘,你這樣不長記性可要給雲姑娘帶來麻煩的!”

若水知道嚴媽心腸好,連忙拜謝:“若水如今孤苦無依,又是個天真不諳事的,虹兒年幼也不懂人情世故,以後全憑奶娘提點。在這府裏嫌棄若水的人很多,就怕連親爹娘也會嫌的,還請奶娘不要嫌棄我們主仆二人,有什麽不對的隻管告訴我們,免得又給公子添麻煩!”

說完眼淚漱漱落下,虹兒也抱著她哭起來,奉直輕輕拉開她們,拭去若水的淚:“傻阿若,別說這樣的話了,我已經讓你受大罪了,還說什麽麻煩不麻煩的。”

嚴媽也慌得連忙推辭:“拆煞老奴了,姑娘是公子的屋裏人,老奴自當盡心服侍,哪敢說什麽嫌棄!”

說完拭去眼淚,笑著對奉直說:“這院子本來就是為公子成家後住的,裏麵偏房很多,我這就挑一處最好的讓姑娘安置下,公子晚飯時可要準時回來,晚上要置辦酒席,雲姑娘和仙姑娘要向公子敬了酒才算正式收了房。”

若水勉強笑著:“公子快去吧,走一會兒都不放心,若水不是成了你的負累?有奶娘在,你就放心吧,我哪也不去,就在這裏睡上一覺,等奶娘收拾屋子,晚上還要給公子敬酒呢。”

奉直無奈,轉身辭過叫了兩個小廝匆匆離去。

若水吩咐虹兒把桌子的點心和果子帶一些去看望碌兒,正待躺下休息,卻見嚴媽一幅遲疑的樣子。

連忙問:“奶娘有什麽話不妨直說,若水知道你一心為我和公子好。”

見她不再叫奉直,而是改口叫公子,嚴媽心下寬慰,想想又硬著頭皮說:“雲姑娘,老奴多嘴,你不要見怪。這大院裏套著八間偏院,東西各四間,本就是夫人為二公子預備下納妾的,有四間大的,四間小的,本應按照公子的要求給姑娘預備一間最好的,可是姑娘現在的身份隻能住小的,老奴擔心姑娘住了大的,倘若日後主母進門不待見姑娘,公子又不能天天護著……”

若水淡淡一笑,經過了這多麽事,她還會在住處大小上計較嗎,點點頭說:“若水信奶娘,奶娘就按規矩辦吧,不要一昧聽從公子的,麻煩安排人收拾下,若水晚上就搬過去。”

見她懂事,嚴媽連忙道:“雲姑娘這麽懂事,日後定會慢慢好起來。放心,老奴一定安排妥當,讓姑娘住得舒服。其實這大點小點也無所謂,讓老奴看都挺好的,小的還精致些。”

若水點點頭,就徑自睡去,她實在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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