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三
偷歡 0三
靜謐的客房，混合著兩人的呼吸聲，席媚背靠雪白的牆壁，沒有上前半步，神色不自然地說道：“你不該這樣對凡思蓉！”
“……”
莫震源合上嘴巴，選擇緘默，然後緩步走到露天陽台邊，凝望著繁星點點的夜空，以及迎風吹著帶冷的秋風。
微寒的秋風可以吹醒一個人的理智，但吹不熄沸點的怒火。
“震，你不能繼續傷害思蓉姐，求你……”
“住嘴！”
莫震源煩躁地轉頭對無辜的席媚咆哮道。
“……”
第一次，席媚第一次領教了莫震源的咆哮聲，也是第一次要她住嘴，
相識共處十餘年，此時此刻席媚產生了對莫震源的不了解。
曾經的溫柔，已經不複見！
把氣出在席媚身上，莫震源略微感到後悔，但抱歉的話語並沒有從他口中吐出，也沒打算要向無辜的女人低頭。
“震……”席媚怯生生地在莫震源的背後喚道。
“回房裏去吧！我想在陽台靜一靜。”麵對無辜的席媚，莫震源軟下態度，對席媚說道。
“哦！好……”席媚不放心地頻頻回頭，但她還是聽話地返回房裏，坐在床沿，默默地望著陽台那邊的高大身影。
震，你後悔把凡思蓉推到別的男人身上了嗎？
很複雜，私心的席媚十分不願意莫震源對凡思蓉有後悔，但往另一方麵著想，她很想凡思蓉母子倆滾離莫家。
莫太太的位置本來就是屬於她席媚的，這十餘年她默默陪伴莫震源身邊，不求任何的名分，是因為她知道終有一天，莫震源完全地屬於她兩母子的。
她不爭不搶，是懂得進退！進了莫家的門短短的兩三天時間，她深深地領教過莫震源對凡思蓉的種種暴行，贏得莫震源的心更是易如反掌，她該開心自己親眼所見的，然，她卻產生了罪惡感！
……對凡思蓉有罪惡感，是席媚始料未及的事情！
“……”
席媚倒臥在床上，閉上雙眼，甩去心頭的罪惡，然，並沒有任何效果，相反，對凡思蓉的罪惡更重了三分。
佇立在陽台，吹著秋風的莫震源，心情紊亂，跟席媚相較之下，也好不到哪裏去。
今晚把凡思蓉推向另一個男人的懷抱裏頭，是個意外；其次，在商場上，憑他莫震源的處事作風，根本用不著利用女人來得到合約。
然，今晚卻脫軌了！
被仇恨瞞蔽了理智，瞞閉了精明的雙眼，沒有任何猶豫地將她推給別的男人換取兩億的合作案。
這是他莫震源要的嗎？
結婚四個年頭，日複一日地設法折磨無辜、被瞞在鼓裏不知情的凡思蓉，他得到報複的暢快了嗎？
紙終究有一天包不住火，仇恨的真相終有一天會**在凡思蓉的麵前，那一天的到來應該不遠，除非那個人一直不出現，要不然凡思蓉一直會處在無知的狀況裏頭。
“篤篤——！”
敲門聲毫無預警地在房門外響起，把各懷心事的兩個人從冥想中拉回神。
莫震源冷色地望著房門外的仆人，以及前去應門的席媚。
“席小姐。”仆人禮貌地對席媚打招呼，然後視線一轉，落在從陽台緩步返回房裏頭的莫震源。“大少爺，老太爺要你上三樓一趟。”
“嗯！”
莫震源輕應一聲，然後隨女仆離開客房，往三樓走去。
站在房門口的席媚眉頭深鎖，目送莫震源轉入走廊的轉角處。
……
三樓，書房
站在書房正中央，莫震源站在莫老太爺的背後三步距離遠的位置，然後淡漠地注視牆麵上的一幅法國油畫。
油畫裏頭是個年輕貌美的少婦人，她正是莫震源的生母，茲因難產，香消玉殞。
莫震源從沒有見過自己的生母，見的都是莫老太爺保留下來的照片。
“震，你知道我要你過來書房是什麽事情嗎？”望著牆上的油畫，莫老太爺心酸地問道。
“孫兒不知道！”
“他要回來了！千萬別讓他見著思蓉。”要不然，後果可不堪設想。
“是！”不管莫老太爺有什麽要求，莫震源都會答應。私心的，他也希望那個男人不會見著凡思蓉。
其次，凡思蓉是他莫震源的合法妻子，有這一層身份護著，他應該不會亂來！
望著油畫的少婦人，莫震源忽然慶幸他沒有跟凡思蓉離婚！
“當年，爺沒有那麽強硬，思蓉不會嫁進莫家，你跟席媚不會結不成婚，這回他走了，你想要跟思蓉離婚，爺都不會阻止你。”老了，什麽都能看得開，如果繼續冥頑不靈，看不透世情的話，那他還有麵子到黃泉見昔日的舊情人嗎？
“爺，我不會離婚！”
四年前，娶凡思蓉可能是被逼的，但今天，莫震源卻沒有被逼的感覺，因為他開始後悔，開始看到凡思蓉的好了嗎？
還是，他不舍得自己的所有物離棄自己？
“震，四年前你能這樣說，我會很欣慰，但經過漫長的四年，我並不認為你看到思蓉的好。”莫老太爺從油畫裏頭移開視線，落在外孫的身上，繼續淡淡地說道：“你被仇恨瞞蔽了心智，正如當年的我，如果不是仇恨，爺又怎麽會錯過她？震，爺衷心希望你別重蹈覆轍，步爺的後塵。”
“……”
被瞞蔽的理智，不是一時半刻能清醒的，而是經過年月日的累積，要他放下仇恨，談何容易？
仇恨不能放下，那麽他會放下折磨凡思蓉的機會嗎？
如果要恨，她該恨自己出生在凡家，而不是別的家庭，那麽她就不需要被受欺淩，怪就怪罪於她是凡家的人——
望著油畫中的少婦人，莫震源恨恨地忖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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