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異風

沒有短暫,沒有開始與結束,生與死,時間也就不複存在。永恒是毫無意義的停滯,它意味著時間永遠不會結束,也就永遠沒有開始。

——序

祭台上點綴著無數赤紅‘色’的彼岸之‘花’,它們妖‘豔’的顏‘色’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奪目。六角的祭台漸漸的從石階上升起,越升越高,在距地麵三四米的地方,瞬間綻放出了無數水晶的柱子,分支在祭台的四周,在夕陽橙‘色’的光芒下折‘射’出片片淩光。

一陣微風吹來,驚擾了那一層一直沉默的彼岸‘花’,‘花’‘浪’一‘波’接一‘波’的向中心聚攏,就在‘浪’‘花’聚集的地方,忽然間金光四‘射’,片片羽‘毛’從下麵紛飛而出,頃刻間白‘色’與紅‘色’‘交’織重疊,宛如夢幻。

羽‘毛’重疊,聚攏,不停地重複著,在當中,一個‘女’子的身影漸漸的顯現了出來,烏黑的長發在風中輕颺,眉心間有一顆紫紅‘色’豌豆大小的水晶,仿佛與皮‘肉’生長在一起。‘女’子一襲破爛卻潔淨白衣,身體瘦弱不堪,在這雖然不大的風‘浪’中顯得那麽不堪一擊。她的雙手握在‘胸’前,仿佛在祈禱著什麽。

“決定了嗎?你的靈魂將永遠被封印,所有的魂魄將被禁固在地獄的烈焰之中,永無出頭之日。”空中傳來了一個老人沉重的聲音。

“我願意。”‘女’子緩緩的睜開眼睛,那是一雙紫‘色’的雙瞳,在陽光下顯得那樣的淒冷。她默默的望著台下成千上萬的人,她並不怨恨什麽,也沒有後悔什麽,身為鳧依的命運本該如此,若能平息了這災難,生死也就無所謂了。

他們來自不同的種族,不同的地域,但卻有著同一個目的,那就是,台上的這個‘女’子必須死。每一個人的臉上是憤怒。

“殺!殺了她!”一個人的呼喊引發了所有人的呐喊,臣民手中的鐮刀成為了號召的旗幟,同樣的渴望使眾人的聲音難得的融合在了一起。

“殺!”高台上的王者如同驚雷般的嗓音過後,眾人都沉默下來,觀望著前方的‘女’子。

幾個身披鎧甲的將軍嘴角上揚著,欣賞著這盛大的宴會,手中的寶劍象征了他們的權利,他們擁有著整個大陸最強的野心。

‘女’子的臉上微微的‘露’出一絲笑容,僅管被無數人用憎恨的目光所注視,但她去表現的那麽的鎮靜,好像根本不擔心自己的命運。她的目光又轉向不遠處的海,再也沒有移開過視線。

就在這時,無數的彼岸‘花’迅速的燃燒了起來,火光瞬間照亮了整個城池,‘女’子瘦弱的身影在火光中漸漸的模糊。祭台下人聲鼎沸,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滿足的笑容,讓這殘忍的一幕變成了一場盛大的舞會。

‘女’子的身體被無形的力量漸漸的撕裂,血在火焰中漸漸的被烤幹,最後的一抹笑容在眼淚落下的時候終於消失不見。但奇跡的是,那滴眼淚並沒有消失,反而化作一道光‘射’向天邊。

就在那一刹那,一陣刺耳的嘶鳴從上空傳來,在頃刻間撕裂蒼穹,所有站在祭台下的人,就在下一秒被無形的力量撕成碎片,血染紅了成片的土地,無數的頭顱滾落在地上,甚至這一切來得太快,讓他們的笑容都定格在了那張慘白的臉上,那凝固了的笑容在這些頭顱上顯得更加詭異與猙獰。

整個城池變成了徹徹底底的人間地獄,早已燃盡的祭台上空空‘蕩’‘蕩’的,風一吹,彼岸‘花’的粉末鋪散在這整片的屍體上。

一個黑衣的男子站在祭台的邊沿,他的目光注視著‘女’子被焚燒的地方,眼中的殺氣如同一把利劍,赤‘色’的雙瞳震懾了整片大地。

“啊——”地動山搖的怒吼,令大地為之顫抖。西南方的火山頓時與之共鳴,滾滾的岩漿奔湧而出,燒毀了所流經的每一寸土地。沿海的怒濤憤怒的撲向廣闊的陸地。

狂風席卷著整個大陸,西方的沙塵一路被帶到了城中,肆虐著,怒號著,翻滾著。風暴裏夾雜著血液的腥味,這是斯堪特大路上的末日,也是最終的毀滅。

聽,它就要來了,它在召喚,它是異風,不詳的風暴……它又要呼嘯了,在那之前快點逃命吧。

序章(二)

檀木‘門’後麵黑袍男子拿起桌上的戒指,在微弱的燈光下反複端詳著,銅質的戒指在昏黃的燈光下,黃綠的顏‘色’顯得更加詭異。戒指是一條含尾蛇形狀,蛇頭是略帶鏽跡的三角型,細長的蛇身上每一片鱗甲都清晰可見,盡管上麵有著數條裂痕,但是卻並不影響它的神秘美麗。

男子目光清冷,將戒指戴在了手上,右手輕輕觸‘摸’著,滿眼盡是愛惜。

他緩步走向一麵紅‘色’的牆壁,手掌在上麵印下了一個掌印,紅‘色’的流光婉轉,竟在無數數字光斑閃過之後開出了一扇‘門’。

裏麵是無數黑‘色’的數據線,密密麻麻布滿了整個屋子,所有的黑線連接著同一個地方——一個玻璃匣子。

匣子裏是一個豌豆大小的珠子,珠子下麵是一個盛滿水的玻璃盤,珠子發出的藍‘色’光芒為這間密閉的黑屋帶來了光亮。再往上看去,所有的線竟然都來自向屋頂無限延伸的地方。

“時間快到了……我不能改變我們過去的命運,但是我可以改變我們以後的命運。”男子赤‘色’的眸子裏燃燒著熊熊的烈火,目光停留在珠子上滿是柔和。

就在安靜的環境裏微微的開始傳來歌聲,那是一個‘女’子婉轉動聽的嗓音,雖然不懂歌詞,但那種如同水滴滴入心坎的感覺卻真實的存在著,仿佛是穿越了千年的‘吟’唱,讓整個世界都為之臣服。順著黑‘色’的數據線,穿過厚厚的牆壁,透過金屬的電子大‘門’,穿梭在整個城市的角落。

另一邊的屋子裏。

黑暗的地下工作室裏傳來無數信號的“滴滴”聲,一些熒光點在快速的閃爍著,主控室裏傳來了紅‘色’的警報信號,機器裏巨大的轟鳴聲過後,整個控製室裏明亮了起來。四周牆麵上的數據不斷地跳躍著,中間主控台上的一個身著銀‘色’製服的男人,神情緊張的望著這一切的變化。

“TK963號數據出現異常,時空隧道出現扭曲現象,是否立即阻斷線路?”控製麵板裏傳來一個機器的‘女’聲。

主控台上的男子緊握雙拳,額頭上滲出細細的汗珠,他在猶豫,仿佛這簡單的抉擇將會‘花’費掉他全部的‘精’力。這個男人名叫墨,是的機械‘操’控師,分管著的整個係統的程序。

“警報,警報,時空隧道處於崩潰狀態,若不及時阻斷,係統將徹底毀壞。”機器‘女’聲不斷的催促著。

“停止線路傳送,將其阻斷。”墨緊握的雙拳在作出決定的同時也鬆了開來。整個人軟軟的倒在了控製台上,目光渙散的注視著四周漸漸跳動的數據,他明白此刻他已經親手斷送了同伴的‘性’命。

“係統恢複,TK963號數據危機解除,五秒後自動重新啟動。”

機器正常的運轉著,仿佛剛才的一切不曾發生過,隻有那個男人,倒在那裏一動不動。

“你他媽的給老子起來!”一個身著黑‘色’西裝,手戴銀‘色’腕表,麵容冷峻的男子一個箭步走到了倒下男子的身邊,揪起他的衣領,將這個離了魂一般男人拖起,“剛才你磨蹭什麽啊!再慢一點整個係統就會摧毀,我們大家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費了!你知道嗎!我們六個人為了尋找新能源所付出的,不僅僅是體力,更是血,血的代價啊!”這個男人是整個組織係統的管理員,分管著每個成員的行動分配,也是組織裏唯一一個見到過BOSS的人。

卻不料,一直沉默的銀衣男子突然反手一拳,重重的打在了那個男人的臉上,他怒吼著:“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正是因為犧牲了太多的人了,我才更不想失去她啊!你知不知道莎雅還在隧道裏!”這仿佛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喊出這一切。空‘蕩’‘蕩’的主控室裏回‘蕩’著他的聲音,黑暗中瞬間一片死寂。

黑西裝的男子身體微微一顫,一絲震驚在臉上轉瞬即逝逝,依舊是那副冰冷的表情,那種冰冷的目光讓人捉‘摸’不透。片刻沉寂過後,他的聲音平靜了好多,但是字字句句刺痛著銀‘色’製服男子的心:“組織不會忘記她的,她的血是為了光榮而流,墨,你要記得你的使命,以及我們的使命。這份使命由不得我們。”說罷男子轉身離去,宛如一塊寒冰。

墨望著他離開的背影,那一刻他忽然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不知何時竟已經離得那麽遠,曾經的那份友情似乎早已散去,這個男人此刻讓他感到陌生,這還是曾今那個善良的弘嗎?什麽時候,在他們六個人中,弘漸漸的變了,也許不止是他,就連自己可能也變了。這個組織本來就是一個沒有自我的地方,他又怎麽能央求得到永恒呢?

從接受這個任務以來,墨就有種隱隱的不安,先是加斯,然後是羅婷,夥伴們一個接一個的死去,現在又輪到了莎雅。指不定哪天連自己也會……

“我們的命,由不得我們嗎?”墨緊握雙拳,狠狠地擊打了金屬控製台,“我不信。我們的命,是在我們自己的手中。”他這樣想,這次的數據突變一定要查清楚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