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婚後

第002章 婚後

“梁容若,你這輩子就由我負責了。”男子眉眼間帶著純然的溫柔,拉起她的手,輕輕握在手心,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就好像捧著的是一個他放在心尖保護著的易碎寶貝。

“等我們畢業了,我就娶你。”

“畢業?”梁容若恍恍惚惚間重複這個詞語,這個她永遠也到達不了終點的詞語。

顧錦良凝眸看著身旁的人,這樣肌膚相觸的溫暖,這樣枕畔有人的感覺,他以前從來沒有試過。往往都是逢場作戲,床邊卻始終是冰冷的。

身旁人的容貌算不上漂亮,也沒有霓裳那樣逼人的豔麗。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麽看著看著,就再也移不開視線,越看越吸引人。

忍不住微微苦笑了起來,右手按揉上自己的眉心。

是不是醒得太早,所以意識不太清楚?明明是普通樣貌卻讓他看得癡了。

他早上五點左右就醒了,本來是應該下去跑步的,每天早起繞著軍區大院跑上幾圈是他從小養成的習慣。可是這樣的習慣在他低頭看見她睡顏的那一刹那自動退散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天已然大亮。

模模糊糊間好似聽見她的聲音,顧錦良疑惑地皺眉,低頭,小聲問道。

“怎麽了?”

梁容若身體一僵,睡意在瞬間退散。床畔有陌生人的聲音,而且還是個男人!

她的睫毛顫抖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睜開。眼中沒有透露任何情緒,依舊是淡淡的,唇角勾起一個笑容。

看向俯身望著自己的顧錦良,沒有絲毫看見新婚丈夫的羞怯,而是很自然的伸手推開他,坐起身來。

“怎麽這麽早就醒了,你先坐會兒,我去洗漱。”

顧錦良眼神複雜地看著她轉身下床,拉過床上的被子裹著自己,迤邐著走向浴室。

期間,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他。

——官家太太——

走進浴室,轉身關上門,梁容若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將耳邊長發挽起。纖長白皙的指尖觸到自己的耳垂,鏡中看得清楚,耳垂已經紅得幾近透明。

她還是不夠淡定,還有著每個女子都會有的羞怯。

低頭自嘲地笑笑,放水衝了個澡,從和浴室相連的換衣間裏拿出幹淨衣服換上。

再次出去的時候,顧錦良已經不在房間,隻有一個女傭低頭拆換著被單。

“太太,您被單要留著嗎?”

梁容若回神一看,女傭手裏正拿著那件剛拆下的被單,露出的部分一片緋紅,好像牡丹朵朵花開。她臉上飄過一抹微紅,不著痕跡地點點頭。

“留下。”

“好的。”女傭的表情倒是沒有任何變化,將被單換好就出去了,隻留下一件髒了的床單。

從抽屜裏拿出一把剪刀,梁容若剪下那塊代表自己清白的布。

這是女孩和女人的分水嶺,無論給了誰,自己都應該珍惜。沒人愛自己的時候,那麽自己就要加倍的愛自己。

將布收藏好,心裏不免有些失落。

——官家太太——

歲月如水行舟,隻是那低頭的一刹那,輕舟已過。

梁容若嫁給顧錦良已經一個月,這一個月裏兩人倒是過的和諧。

看著坐在自己對麵,安靜地吃著飯、喝著湯的顧錦良,梁容若有著淡淡疑惑。

她還在讀書的時候就曾聽說過顧錦良。

顧家大少是一群衙內裏的佼佼者。早些年什麽夜店沒有去過,什麽美人沒有見過。眾人都說顧家大少是個千帆過盡,美人賞遍的男人,這樣的男人即使是結了婚也絕對不可能安定。

更有人戲謔地用一句話表達了顧家大少妻子的忍耐力。他們說,身為他的妻子,一定要經得起謊言,受得起敷衍,忍得住欺騙,忘得了諾言,放得下一切!不然,這樣的婚姻注定是悲劇收場。

這樣的思想準備,梁容若在兩家確定他們的婚事時就已經做好了。

喝完碗中最後一點湯,梁容若看向對麵的顧錦良神色莫定。問還是不問?問了,他會不會以為自己善妒?不問,他是不是又覺得自己不關心他。這樣互相猜忌的夫妻,想想真感覺諷刺。

最後,她還是問了出來,帶了淡淡的微笑。

“好久沒有和朋友聚聚了吧?”

“嗯?”顧錦良疑惑地挑眉,望向對麵。

梁容若微微笑著,“王少來找過你很多次了,今天晚上不和他們出去麽?”

顧錦良眼色一沉,對麵的女人這一個月來難得主動和他說上一句話。第一句竟然就是勸他出去玩樂?當下就神色不明地說話。

“我一旦出去了,今天晚上就不會回來。”

“嗯,我知道。”梁容若略低頭,想要喝湯,卻發現碗中已經空了。衝一旁的女傭招招手,“再盛一些來。”

看她那不溫不火的樣子,顧錦良微微皺起了眉頭。心裏感覺有些奇怪,好似憤怒了?卻又有些不對,他為什麽要和梁容若憤怒?

思緒頓時就有些混亂了,猛地站了起來。身後的凳子和地板摩擦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顧錦良腳下一頓,最後還是沒有回頭。大步朝大門走去,路過門口時拿下衣架上掛著的外套。

梁容若怔愣一會兒,拿著湯匙的手指有些酸軟,和她此時的心情分明是一致的。

放下湯匙,輕輕擦拭完嘴角,站起身來。

“我吃飽了。”

一旁侍候著她和顧錦良用飯的廚娘、女傭、管家齊齊一愣,眼睜睜看著她走向樓梯,消失在轉彎處。剩下的人則是無奈地相互笑了笑,開始收拾還沒怎麽動過的晚餐。

——官家太太——

溫柔鄉,英雄帳。

“一灣清月”,就是這樣的存在。

是這四九城裏出了名的玩樂去處,這些個衙內們願意來這裏瀟灑一晚,天上人間在他們心裏那都是次一等的存在。

一到晚上,“一灣清月”內的音樂就是震耳欲聾的響著,舞台上跳著熱舞的女郎也各個姿色誘人。

王銘昇一手穩穩地端著一杯紅酒,一手攬著坐在身側的美人,手指剛好觸及其腰部,微動間,曖昧隨處可現。

環顧四周的人,翹起腳,晃動了幾下。這包廂內少了個人就跟少了主心骨似的,他也渾身難受,禁不住就開始酸溜溜。

“真沒想到我們顧大少就這麽被束縛住了,這都多長時間沒有出來和我們聚聚了。”

王銘昇勾起的唇邊帶著淡淡的感歎意味。要知道顧錦良在圈子裏那就是標杆般的存在,顧家家大勢大,顧錦良表現得再怎麽離譜也不會有人敢多說一句。

而他也著實是個人才,該玩兒的時候瘋得要死,該認真的地方卻絕對不會含糊!

他在顧家的地位不小,跟隨著顧家旁係的手下幹活,擔任其首席秘書長。說到底也就是混個資曆,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被下放到地方去。而從地方上回來的時候,就是顧錦良進入顧家中樞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