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最新章
我的繼任丈夫
57、最新章
“鈴鈴~”
早晨六點,屋外的太陽還隻出現個影兒,屋裏床邊櫃上的鬧鍾就響了起來。一隻白細的手臂從床右邊裏側伸出來,熟練地按掉響個不停的鬧鍾。
接著,床邊隱隱約約站起個人影,想爬起來,就被床外側的人按住。
“阿姚,先放開我,要去進貨了。”
秦榕掙了掙被按住的手,整個人又被司徒姚抱在懷裏。他想再說什麽,司徒姚已經半坐了起來,朝他笑了笑。
“你總不能不吃早餐吧?我去把早餐弄下,好了叫你,吃完早餐我們一起吧。”
秦榕愣了下,搖搖頭。
“不用了,我一個人可以的。寶寶還在……”
他說到一半,就被司徒姚打斷了。
“寶寶昨晚已經抱到爸那兒去了,你不是忘了吧?我們一起去,不要把我看成廢人,我隻是暫時腿不方便而已。”
司徒姚低著頭,凝視身下的人,目光犀利而嚴厲,嘴角雖帶著笑,但和她相處了許久的秦榕卻知道她生氣了。他搖搖頭。
“我不是這個意思。那……我們一起吃早餐好了。”
“恩。”
她坐在輪椅上,看著秦榕在鋪子裏忙東西的,她負責在一旁清點剛買進的水果。
她扭頭看了自己身處的空間,這間店鋪不大,卻是秦榕用他攢的私房錢和貸款來的錢租下的。
店鋪位於車站附近,又處在最繁榮的商業街之中,店租當然是比一般的租金貴。若按以前,她可以憑自己的一己之力買下這間店鋪的,但自從她出事了,在醫院躺了兩個月的監護病房,這點事,她目前卻是做不到的。
在監護病房裏躺了兩個月,錢用地更是如流水般。秦榕把她之前給他的錢全花在這上麵,為了得到後續的看護,司徒父也動用了自己的老本,這才把司徒姚的命給穩住了。這兩個月來,秦榕和司徒父都過得不好,每天在醫院和家裏來回,後來見她慢慢好轉了,秦榕就和別人租了個店鋪來賣水果,把寶寶給司徒父帶著。水果店的收益不好不壞,就是操勞了些。
“怎麽了?”
秦榕擺好水果的位置後,轉過身,就瞧到司徒姚正看著四周,皺著眉頭。
“坐會吧。喝喝水。”
她把人拉在自己身邊坐下,秦榕點點頭,剛閑下來的手又耐不住,伸手錘了捶她的腿,一邊柔聲問她。
“酸不酸,坐在輪椅上也挺難受的,要不要起來走走?”
她搖搖頭,湊上前,親了親秦榕的額頭。
“我不累,倒是你啊,忙了一整天了。”
秦榕淡淡地笑了,朝她搖頭。
“不累,才這點事而已。”
“榕兒。”
夫妻倆正說著話時,一個熟悉的人影邁進了鋪子。司徒姚抬眼望去,眉頭又緊鎖著。
“嶽父,你來這裏有什麽事嗎?”
她語氣不太好地說道。原本,她對秦榕的父親,自己的嶽父沒什麽感覺,說不上厭惡,隻是跟對待一般人一樣看待自己的嶽父,但到了後來,她已經無法掩飾自己對秦榕父親顯示負麵情緒。
坐在司徒姚身側的秦榕抬著眸子,目光平視前方,平靜地落在前方,停留在那個生他養他,最後卻棄了他的男人身上。
“您有什麽事嗎?”
沉默了許久,他終是開口道。
王氏猶豫了片刻,視線在他和司徒姚身上徘徊,才說道。
“那個……榕兒,我今天來隻是為了一件事。那個,你弟弟病得很重,你能不能去醫院看他?”
“恩。”
他沒猶豫,立刻點頭。
“榕兒,你能單獨過來一下嗎?”
他抬頭看了一眼司徒姚,點點頭,站起身,跟王氏走到樹下,距離司徒姚有段距離的地方,兩個人說著話。
司徒姚瞅著他們兩個的方向,店裏正好來了買水果的人,她推著輪椅過去幫人稱蘋果。客人走後,她便聽到秦榕那方向傳來的爭執,隻見秦榕睜著眸子,聲音幽冷,句句帶著質問,氣得忍不住提高音量。
“我不答應,絕對不答應。”
邊說著,邊往後退。
“怎麽了嗎?”
她守著鋪子,看著秦榕快步走進店裏,連頭也不回,將王氏甩在身後。任憑王氏帶著愁容悲傷地看著秦榕遠去的身影秦榕也不回頭。
“怎麽了?”
直到王氏離去後,她才把人拉到身前問。秦榕很少動怒的,像今天這麽生氣的,也還是第一次。
秦榕抿著唇,下巴緊繃,眼睛定定地看著遠方。過了許久後,才肯開口。
“他說,那個人病得很重,需要跟他有同樣血緣的我換個腎給他。這個問題,在你還沒醒過來的時候,他就提過一次了。”
聞言,她蹙著眉頭。
“然後呢?你沒答應吧?”
秦榕突然笑了起來,掩著臉,低低地笑了起來。
“沒答應啊,是不是很自私啊?弟弟病重,做大哥的人竟然自私到不肯把腎換給他,我是不是很自私啊?”
“從來都沒這樣覺得。”
她看著他大笑,沒做任何安慰。她明白,眼前的男人隻是需要一個可以發泄的途徑。憋得久了,也會成病的。
“他關心的人根本就隻有一個人,那個人永遠都不會是我。需要我的時候,好言相勸,不需要我了,任由我自生自滅,甚至連一句過問的話也沒有。他連我生了寶寶也不知道,若不是那個人出事,也許他再也不會來找我的。”
秦榕笑了很久,漸漸停了下來。話到嘴邊,還是帶著苦笑。
“我跟他說寶寶有一歲了,他很吃驚,還問我什麽時候生的。都過了那麽久了,既然不在乎我,那就不要出現在我麵前。既然選擇出現了,為什麽就不問問我,身體還好嗎?他隻會說我自私。”
“你是人,不自私怎麽像人呢?再說了,這事不是你的錯。”
她抱著人,一隻手輕撫著他的背。隻聽得懷裏的人說道。
“他棄了我,我便不再對他抱什麽希望了,隻是,他始終是我的爸,他病了,自然我得去看他。但是,我該做的隻有這樣而已。我生孩子的時候,他沒來看過。你病了,他也沒來過問一句,他對我如何,我心裏知曉。既然這樣了,我又何必去跟他們糾纏不清呢。他們不認我,也罷了,我還有你和寶寶。你不用再說什麽,我心底很清楚的。”
他挺直了腰,目光平靜,眼睛專注於司徒姚的臉上。
“阿姚,今日這事,我絕對不會答應的。我和他是同卵的兄弟,雖然我沒有得病,但是絕不能把腎換給他。我還想和你與寶寶多待一些年呢。”
他的手摸著司徒姚的臉,手指撫上她的眼眸,目光決絕。
“不要覺得我狠心,好嗎?”
他有點不確定對麵的人在想什麽了。他開了這間水果店,本就是為了謀生,卻也擔心拂了司徒姚女人的麵子,雖然她到現在什麽也沒說。
卻見對麵的人咧嘴一笑。
“你這點狠心比起他們,隻不過是細沙。真正狠心的人是另有其人。”
她當然不會覺得秦榕狠心。他這樣做,很正常。秦榕的身體本來就因為生產後大不如前,雖然後來休養了好些,但醫生還是老實告訴他們,上了年紀後恐怕是百病纏身。若他再捐個腎出去,怕是把這行程提前了。他的決定,她是萬分讚同的。遇上王氏這樣偏心不會做父親的人,她巴不得他不能得逞,一個人傷心欲絕去。
話雖這麽說,下午的時候,秦榕還是去醫院看了徐瑞傑,留她和寶寶看店,司徒父去市場買菜了。
“你倒是繼續折騰你自己啊,以後我當作沒認識你這回事。”
秦榕到醫院,手剛想敲徐瑞傑的房門時,裏麵穿出一陣爭吵聲。他停頓了下,沒說話。裏麵的聲音時不時傳了出來。說爭吵也算不上,他隻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這聲音有點熟悉感,他似乎在哪裏聽過。聽這內容,這人似乎跟徐瑞傑有著非比尋常的關係。
直到門開了,裏麵的人退了出來,他愣時睜大了眼。
“你來看他的嗎?”
聲音冷淡,不比之前看他診那般關切。他沒回答,一直睜著眼,望著那人離去。
這人竟是和徐瑞傑相識的?!
“你偷聽得過癮嗎?現在你怎麽越來越齷齪了?真是讓人不敢相信。”
半躺在床上,臉色枯黃,頭發淩亂,不像之前打理那麽幹淨,徐瑞傑懶懶地抬眼瞅了秦榕一眼,嘲諷地笑了。
“來幹什麽?討債的嗎?”
徐瑞傑的話越說越難聽。秦榕依舊表情淡淡的,徐徐走進病房裏,站定在徐瑞傑麵前,端詳著徐瑞傑現在的病態模樣,眉頭微皺著。
“聽說……你病了。”
他把手裏的花籃放在徐瑞傑的桌前,沒坐下,就這樣和徐瑞傑對視著。
“怎麽,你很高興?”
他還沒答話,徐瑞傑已經先伸出手,把那一籃子水果掃落在地上,裏邊的富士蘋果和雪梨都滾了出來,光鮮的表麵沾上了塵土。
秦榕默默地看著這些水果的下場,又抬眼瞅著徐瑞傑。
徐瑞傑淡淡地笑了。
“你有這麽好心來看我嗎?免了,我不需要,不過是來炫耀你現在過得如何好如何好罷了。我現在是落魄了,但是你也別得意地太早了,也不過是個賣水果的。”
他說完,又大笑了起來。
秦榕沒答話,隻是看著他,看到最後,徐瑞傑的笑聲越來越小聲,直到笑不出了,秦榕才慢慢地開口說道。
“我隻是希望你能早點好起來,這個樣子不像你。”
“不像我,那像誰啊?像你嗎?”
徐瑞傑猛地提高音調,說完又咳嗽了起來。
“我……你……”
秦榕把水端給他,又默默拍了拍他的背。直到他平靜了下來,秦榕才站起身。
“我知道你不想見我,我這就走。但是,走前,有些話,我還是想對你說。”
秦榕的眸子晃動了下,對著眼前愣住的人笑了,笑容不誇張卻能感覺到他的真心。
“你始終算是我弟弟,或許別人無比理解雙胞胎之間的羈絆,但是我懂,你也懂。這麽多年,我們……相處不過數日,但你沒有害我,你隻不過阻止我見父親而已,隻不過……說到底,我還是不會恨你的。如果能救你,我會救,但是前提是我的家庭不會被破壞。”
他凝視著徐瑞傑,他曾經最親密無間的手足。一切的愛都是有前提的,以前他待自己的手足好,因為他是他的手足。現在他不能救他,因為他舍不得現在的日子,他也怕死,怕跟徐瑞傑一樣躺在床上,讓人照顧著。他被那人照顧太多次了,他再也不能這樣做了。
別人待他好的,他會記得。別人待他不好的,他也會記得。他做不了聖人,他隻想做一個敢恨敢愛的人而已。他恨生他的父親,不愛他就不要生他,生了,能不能好好照顧呢?他的父親越對徐瑞傑好,他的心裏就越難受。他覺得自己有點問題了。
門被關上之際,透過門縫,他默默地看了門裏麵的人。這一切,該結束了。他們就這樣慢慢淡出他的生活吧。希望你能有個美好的一天吧,我的弟弟。
秦榕離開後,徐瑞傑把房裏可以砸的東西都砸了,揪著自己的頭發,失神地躺在床上。
他曾經的一切,他的明星身份,他的奢侈生活,都結束了。自從他的病發作被送到醫院,他父親那邊的婚姻也出事了。在他被送入手術室時,他的父親就跟那個有錢人離婚了,離婚了分到才那麽一點錢。他在心裏恥笑了一番。果然越有錢的人就越吝嗇。
人倒黴的時候就像蝴蝶效應,一個事不順,接下來便是萬事皆休。他的病很難治,他的經紀人說的好聽,放他長假,讓他慢慢休息,結果第二天就滿天的報紙新聞都報道他的經紀人又捧了另個新人了。
這般要死不活地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呢?
他盯著花瓶碎片,腦子裏慢慢浮現個想法。
“要自殺嗎?割腕?要不我來代勞,保證你絕對可以死透?”
就在這時,突然眼前就出現個人,那個女人拿走了他手上的碎片。他不明白,要自殺的人是他,她幹嘛生氣呢?
“不關你的事,你少管。”
剛吵完,這人竟厚著臉皮又來了。徐瑞傑白了那女人一眼。
那女人不出一聲,直直地杵在他麵前。
“幹嘛?”
被她看了好一會兒,徐瑞傑忍不住出聲問道。不料那女人卻朝他露齒一笑。
“我們結婚吧。”
“你……有病啊……”
他驚慌地往牆靠去,瞪大眼,盯著眼前的人,視線卻越來越模糊。他愣了下,抬手抹了下臉。愣愣地看著手掌上的濕度。
這是水嗎?
他問著自己,臉上的眼淚卻流得更凶。
秦榕走在回家的路上已經是晚霞遍布整個天空,直到他走到水果店,那攤子已經打烊了,門口直留著道小門。他剛走近,便從裏麵走出了人。
“你回來了啊,咱們回家吃飯吧。”
司徒姚抱著一周歲的寶寶,站在矮矮的門檻邊,微笑著看他。
“恩。”
他忙跑著上去。
“別跑太快了,小心摔著了。”
司徒姚擔憂的話語在他耳邊響起,他微微一笑,搖搖頭,把她手上的寶寶抱了過來,親了親寶寶粉嫩的臉頰。
寶寶睜大渾圓的大眼睛,茫然地看著他。過了會兒,也咧著小嘴,口水從嘴裏流了出來,也有樣學樣,巴拉巴拉親了秦榕一臉口水,把肥嘟嘟的小臉貼著秦榕,含糊不清地喊著爸爸。
“寶寶餓了吧,爸爸帶你回家吃飯吧。”
他把寶寶身上的帽子戴起,又把小棉襖的拉鏈拉起,確保沒有一點兒風會吹進去,才放下心,任由司徒姚牽著他的手,三個人一起回家。
“等腿好些,寶寶再大點,我就去重新找份工作。”
“會不會太辛苦了?”
兩個人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伴著身後整個天空的晚霞。
“辛苦一點沒關係,最重要的是你好好的,醫生不是說過你不可以太過操勞嗎?”
“那……找份晚上不用加班的工作吧,晚上還要回來陪寶寶呢。”
“到時候看看吧。這間水果店到時候看看還要不要續租。過些時候估計店麵就要漲價了。你喜歡這裏嗎?”
“這裏不錯,寶寶很喜歡。”他看了一眼趴在司徒姚背上,又在睡懶覺的寶寶。“寶寶在這裏有好多小朋友可以玩。不過,租金漲了就不要了,太貴了。”
“恩。”
她含糊不清地應了聲,把秦榕冰冷的手放進自己的口袋裏,手不斷搓熱著他的手指。
“吃完飯我們出去逛逛吧,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去看看有什麽喜歡的,我買給你。”
“你還記得?”
身側的人仰著頭,清冷的眸子晃動了下,被藏在她口袋的手指緊緊回握著司徒姚。
兩年後——
“寶寶起床了,該去上學了。”
天還沒亮,秦榕穿著睡袍,把還在夢中的寶寶叫醒。寶寶揉著眼睛,乖乖任秦榕牽著,迷迷糊糊地漱口洗臉,穿上學園發的校服,背上學院統一發的黃色小書包,才往門口走去。門口正站著個年輕的男老師,臉上帶著笑,從秦榕手裏接過寶寶。
“好了,跟爸爸說再見吧。”
年輕的老師半彎著腰,對著寶寶說道。
秦榕也帶著笑,看著寶寶。
寶寶嘟著嘴,一臉不快,悶悶地說爸爸再見,任由老師牽著,走出家門不遠處的小巷子,小巷外排好隊,清一色背著黃色小書包的小朋友。寶寶站入隊伍裏麵,整個隊伍便開始往前走了。隊伍走過馬路,再走一段小路,還要過關,到另個地區去。到了目的地,天便大亮了。
“寶寶走了嗎?”
司徒姚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身側人已經躺回床上,把人攬入懷裏,也感覺到他身上的寒氣。
“恩。寶寶看起來還沒睡醒,今天也是不太高興。”
秦榕歎了口氣,把頭枕在司徒姚胸前。
“沒法子,這個幼兒園學費貴,也遠,想要不遲到就要早點起床。”
司徒姚呢喃了一句。
“可是這個學校教育比較好。”
秦榕回了她一句。
“要跟我吵架嗎?”
司徒姚半睜著眼,微微皺眉。
自從寶寶三歲了,煩心的事情也多了。就拿寶寶上學這事,她都跟秦榕吵了幾回了。每次都不歡而散,有幾次秦榕晚上就睡在寶寶房裏,摟著寶寶睡覺,她睡在主臥室裏也氣得不得了。
作者有話要說:沒文碼的時候,閑得不行。就把時間都拿去學習了。這文進入倒計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