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伯
第6章 大伯
作者有話要說：哎，今天天氣好，洗衣服曬被子忙翻了，暖洋洋的，躺在被子上差點在睡著了，於是差點忘了更文這回事……
“窯”指的就是窯洞，額，陝西那邊的特有民俗建築，現在當地幾乎已經不再建了，都是舊窯了。
“世富”指的是人們都富裕起來了。
還有門樓什麽的，要不我弄個圖吧……
半個學期根本沒禁住念叨，很快期末考試就來了。姬琦玥自然毫無壓力，有了這半年的特效訓練，語文向來老大難的姬琦琒也表示很簡單。
成績出來後，姬琦玥滿分是當然的，領了三好學生的獎狀和筆記本的獎勵回家了，而姬琦琒則領回了他人生中第一個獎狀“學習進步獎”，他從班上二十多名一下跳到第九名。姬琦琒進步如此之大，讓姬明朝很是驚喜，但是他還是板著臉嫌他卷麵字跡太潦草。
姬琦玥在心底不由吐槽他的口是心非。做慣了老師，就不知道如何跟小孩相處了，在家裏都是一副老師樣，逮著誰就訓，難怪親戚家、街坊鄰居家的小孩都不願意來家裏玩。當然除了她以外，姬明朝慣的她簡直敢蹭著鼻子上臉，一點都不怕他。
通知書領回來以後，還有十幾天就要過年了。也許隻有無憂無慮的童年才能體會的到年味，不用擔心被問到成績，問到工作甚至感情，也不用考慮過年需要花多少錢去買年貨，準備多少錢給親戚家小孩發壓歲錢。
而一件令姬琦玥十分高興的事是她大伯姬明定要回來了，帶著大伯母以及她的堂哥堂姐。姬琉玥很喜歡她大伯，她大伯的人生經曆在當年幼小的她眼裏裏還是十分傳奇的。姬明定是當年所謂的老三屆，那動亂的十年，他去過京城，和紅衛兵們一起見過毛太祖，大串聯時期B大Q大R大各省名校幾乎都去過，他的足跡遍布祖國的大江大河。動亂結束後恢複高考，他考進了省重點大學X大，教過書，做過警察，後來進入檢察機關，他曾榮獲過全國最優秀檢察長稱號，被國家最高檢察官接見並頒獎，還幾次上過省機關內刊封麵人物。後來應上麵要求去國外考察交流學習，他的足跡又遍布歐美各國。這些都是她小時候聽伯伯講過的，那時候簡直像聽故事一樣。
在姬琦玥生病的那段時間，大伯回來過幾次，但是她都昏昏沉沉的，沒有和大伯說過什麽話。
小時候暑假沒少去大伯那裏，閑了聽大伯講他年輕時的故事，或者做檢察長時遇到的案子，她那手勉強可以拿出來的毛筆字(隻是寫的端正而已)，會拉幾首曲子的二胡，這個勉強可以稱得上才藝特長的東西全是大伯手把手教的。不然就她那活到二十多還不知道她們縣少年宮門朝哪裏開的人哪裏會有什麽特長。
2月11號，96年的小年，這天姬明定打電話說回來。於是姬琦玥沒有跟著姬琦琒出去玩，乖乖的拖著小板凳，坐在家裏等著大伯回來，等的心急時還不時跑出大門在路口張望。
這可讓很少得到這個待遇的姬爸爸很是吃味，每次看到姬琦玥屁顛屁顛地跑出去都拉長了臉。
“你跟她一般見識幹嘛？她大伯打她小就疼她，娃生病，大哥那麽忙都跑回來幾次，娃愛她大伯也是應該的。”葉雲愛看著父女倆也不由得好笑。
姬爸爸沒有理會，豎起報紙遮住臉，也不知道看沒看進去，反正報紙就沒見翻過頁。
晌午時候，葉雲愛和奶奶忙著做飯。隻聽見大門外陣陣嬉鬧聲，說話聲，忙揭開門簾看去，隻見姬明定抱著姬琦玥說說笑笑，後麵跟著嫂子李秀蘭，已經15歲長得亭亭玉立的瑜梨文靜的挨著李秀蘭，早上吃完就消失不見得姬琦琒正和大伯家的兩個小子瑜森瑜霖笑鬧著進了院子，趕忙喊了姬明朝迎了出去。
“媽，我回來了。”姬明定把懷裏的姬琦玥放下，扶著奶奶進屋。
“婆，我也回來了。”姬瑜森姬瑜霖湊到跟前一同亂喊。
“哎，哎，我娃都親。”奶奶樂嗬嗬的應完就抓著姬明定的手，問，“你和秀蘭這一回來，啥時候上班呢？能在屋呆多久？”
“媽，你也先讓我哥我嫂歇一下，都坐了一路車了。”姬明朝硬邦邦的說。
好吧，老爸就是不能說句軟和客氣婉轉些的話，姬琦玥歎氣。
“好我的媽哩，你娃我今年能多放幾天假，過了十五再走，你看行。”姬明定自然曉得自家弟弟和母親是什麽性子，笑著說道。
“那就好，我娃坐著，我給你做飯去。”奶奶對這個時間很滿意，樂嗬嗬的去做飯了，葉雲愛也跟著去幫忙。
遠閑不住，姬明定也不攔著，李秀蘭也洗了手去幫忙。
孩子們都去外麵玩了，姬瑜梨也出去看著不讓幾個小子闖禍，姬琦玥則依在大伯懷裏，聽著大伯和爸爸談話。
“哥，我和雲愛商量了，這幾年攢了錢，說過了年把屋窯拾掇了，窯麵子挎（砌）了，平房門樓都蓋了，院裏磚鋪上，省的下雨把人泥的。”姬明朝看了在自家大哥懷裏玩著辮子的女兒，神色不明，“原本去年夏天就說準備修，沒想到奇奇現在空下了，也沒啥事，修了到時梅英蘭英幾家子來了也有地方落腳，不能年年初二停一晚還要到老三家睡，淑芳那人整齊，不愛叫娃娃到她屋鬧人……”
“你說的也對，我跟你嫂子和娃一大家子回來也不能總是擠咱媽那個窯，既然要修改，就一次性修改好。”姬明定沉吟道，“也不單單是挎窯麵子這事，世富了，咱住的這窯縣南邊都沒人住了，窯深，也沒有啥格局，一大家子擠一個炕，娃慢慢大了，也不方便。”
“那你說咋弄？我也沒多的想法。”
“咱就學人城裏的，把廚房臥室客廳分開。咱把窯中間打個磨砂玻璃的隔斷，裝上門，後麵窯背上開個天窗取光，前麵當客廳招呼客人。地上瓷磚不吸水，怕把媽摔了，鋪地毯也不現實，澆上水泥就好，媽住的我那邊窯也這樣收拾，蓋上半麵院子的平房，像屋裏一樣收拾好，娃大了也要有自己的房子。”
“那屋裏裝糧食的甕放哪兒？”
“門樓旁就蓋個廈子，糧食、鋤、鍁一應的東西放一塊，省的亂占地方。”
姬琦玥聽著爸爸和大伯的談話，總算明白了當年家裏為什麽一改家鄉修建樣式，修出那樣頗具現代化的屋子，原來是大伯的主意。
“這些年我看咱這氣候不對勁，雨多得很，我怕咱這窯傷了，到時候也容易落白灰。你看咱是把窯頂窯掌也拿磚鋪了，住上幾輩子咱這窯也沒事。”姬明定又道。“最主要的一點是，咱家要裝上鍋爐，咱媽有哮喘，呼吸不好，一到冬天燒炕生爐子煙塵大，更容易犯病，燒上鍋爐咱冬天也不用生爐子了。”
“這哥，像你說的這樣大修，好是好就是我和雲愛目前錢準備的不夠……”姬明朝皺著眉說。
“這你不操心，錢我來出一半，建材我找人聯係。這些年我在外頭，家裏有你照看，沒讓我操一分心，媽原本應該歸我老大管，你管了這些年，我也一分錢沒給過你，也是對不住你和雲愛。”姬明定撫著姬琦玥的頭說。
“那是咱媽，我管是應該的。”說到這裏，姬明朝也不由歎氣說，“咱爸走的早，早年媽帶著咱兄弟姊妹剛搬來，沒少受氣，大哥你是咱們家的頂梁柱，吃了多少苦混出臉麵來，再也沒人敢欺負咱家。”
“哎，過去的事咱不提，現在日子好了，讓媽好好享個晚年，是咱們做兒女的本分。”
兄弟倆憶苦思甜了一下午，家裏開年就修建的事也在一人一句中敲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