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 1 章
雅科夫.杜諾佐夫死了,死在拜布爾的懷裏。拜布爾緩緩親吻著他的睫毛,卻利落的用匕首割斷了雅科夫的喉管,鮮血噴薄而出,在雅科夫的白色襯衫上開出一朵朵豔麗妖冶的死之花,在拜布爾的側臉上灑下星星點點的血之淚。微笑安然地凝固在雅科夫的嘴角,一雙藍色的眼睛失去了生命的色彩。
拜布爾的臉上悄然滑過一滴淚,在他的記憶裏麵淚水是一種遙遠而陌生的事物,這種東西總是牽掛太多的情愛和喜優。他不喜歡眼淚,因為他是一陣風,無牽無掛,隨性而至,隨遇而安,捉摸不定,可是懷裏的這一具冰涼的屍體,卻讓他流下了眼淚。或許上天真的要他煢煢孑立一生,帶走他生命中牽絆的唯一的人。
“雅科夫,醒過來,我命令你醒過來!”習慣性的霸道口氣,可是是他親手結束雅科夫的生命啊,懷裏死去的雅科夫,因為被傑羅姆下令注射空氣針而全身呈現豔麗的玫瑰色,不想自己的情人忍受非人的折磨,拜布爾隻能選擇殺掉雅科夫,他的人也隻能死在他的手下,連死神也不可以奪走他。
不知道是從哪個方向吹來,意大利西西裏島的海風裏麵夾雜著血腥的味道。拜布爾的助手,也是“暗風”組織的第一殺手阿列赫諾長身而立,聽著他的boss下達命令:“抓住傑羅姆,生死不論,其他人全部給雅科夫陪葬。”拜布爾抱著死去的雅科夫,踏過破碎的生命和血腥的風雨,離去……
走在海灘邊上,拜布爾漫無目的的看著潮漲汐落,斜陽懶懶地醉了酡紅的容顏,地中海在黃昏中就像披著紗幔的新娘。走得不想再走便隨性地坐下,海風把頭發吹得淩亂,襯衫野性地敞開,海浪不斷地在身下衝刷,打濕了單薄的衣衫,這種濕漉漉的感覺其實很難受,就像那天的血液浸染透了身體,沉重粘膩在身上,怎麽也揮之不去……
西西裏島位於美麗的地中海之中,在亞平寧半島的西南邊,隔著僅僅寬三公裏的墨西拿海峽,可以看見意大利狹長的海岸。這個傳頌著抒情詩和英雄傳說的島嶼,先後被腓尼基人、古羅馬人、拜占庭帝國、阿拉伯帝國、諾曼人、神聖羅馬帝國、西班牙王國、那不勒斯王國、西西裏王國和意大利王國統治過,而黑手黨是這一長串統治者名單的最後一個。
寇德家族是西西裏諸多黑手黨家族中的翹楚,而拜布爾作為家族的繼承人卻不單要麵對外界勢力的挑釁,還要防範家族內部的覬覦——叔叔傑羅姆!這個曾經和父親橫刀立馬打拚江山的人並不滿意拜布爾依靠血統繼承家族領袖的位置,老寇德的去世,家族裏麵的一大半勢力都落在傑羅姆手中,在這個隻注重實力的家族中,血統不過是一種可有可無的榮耀。在一次火拚中不幸中槍的老寇德知道弟弟傑羅姆一定不會滿意拜布爾繼承大權,所以彌留之際要求拜布爾在沒有絕對實力的時候一定要韜光養晦,而長老會的族長大人也答應他一定會竭盡全力保全拜布爾的性命。
然而拜布爾卻生而**不羈,成年後更是留戀花叢,更重要的是他隻對男人感興趣,這樣一個男人如何讓傑羅姆臣服。雖然有族長和長老會的掣肘,但是拉攏到歐洲另一個黑暗勢力——喬伊斯家族的傑羅姆還是順利把拜布爾從寇德家族中除名,理由就是他是一個——同性戀。
拜布爾去了俄羅斯的莫斯科——黑手黨的另一個聚集地。離開意大利的時候身邊隻跟著從小就追隨他的助手阿列赫諾,可是傑羅姆想不到的是這個狀似無所事事不學無術的大少爺其實韜光養晦,不動聲色地早就在歐洲遍地培植自己的勢力。拜布爾在東歐的勢力越來越強大,才又引起傑羅姆的警覺,有些人越是大權在握就越看不開世事,總以為拜布爾要回來報複他,奪走他的一切。通過臥底了解到了拜布爾在莫斯科郊外的秘密藏身之所,本來想要借莫斯科警方的手除掉拜布爾,卻沒有料想到他居然會大模大樣地回到意大利,帶著他的情人和他的勢力。
潮汐漲落,夕陽沉下了最後的容顏。拜布爾周身已經濕透才站起身來,踏浪而歸,站在汽車旁邊的阿列赫諾拿過一條寬大的毛巾遞給他,拜布爾一言不發地裹在身上鑽進車裏。“傑羅姆在海上被我們攔截了,正在返回的途中。杜諾佐夫先生的墓地已經準備好了,馬修神父會來主持葬禮,按照東正教的習俗。”阿列赫諾坐在前排恭敬地說道。西西裏人大部分都是天主教徒,而雅科夫.杜諾佐夫是俄羅斯人,信仰東正教,細心的助手為他的boss打點好了一切。
“今天我去海邊的聖城別墅過夜。”拜布爾的聲音冷冽地如同晚風,阿列赫諾應了一聲將車子調轉方向。聖城別墅是西西裏島一幢極具阿拉伯風格的別墅,也是雅科夫來到意大利後的住處。三年,雅科夫隻有陪在他身邊三年,帶著不甘心和憎恨留在他身邊三年。他們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愛上對方的,可是他們的的確確愛了,雖然分手在情正濃時。
打開房間的床燈,拜布爾毫不避諱地當著阿列赫諾的麵脫去潮濕的外衣,走進浴室衝去身上的海水。阿列赫諾則去廚房為他準備晚餐,等了一個小時也沒有見到拜布爾出來,阿列赫諾禮節性地敲了敲門,在沒有得到回應後果斷地一腳踹開了浴室的門。拜布爾隻是睡著了,睡在浴缸裏麵,或許夢中還有雅科夫的影子……
“我要去倫敦一趟,弗朗西斯科遇到了一點麻煩。”拜布爾一邊說著一邊穿起白色的絲質襯衣,修長有力的手指將紐扣一一扣上,然後俯身在雅科夫的唇上重重一啄。從寒冷的莫斯科來到炎熱的地中海,一向身體健康的雅科夫因為水土不服病倒了,躺在床上差不多已經兩個星期。
雅科夫睜開困頓的眼睛,問了一句:“弗朗西斯科是誰?”印象裏麵隻聽過這個名詞幾次,但是那個時候他曆來不管拜布爾的事情。
“我的弟弟,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弟弟,當然他是真的高度近視。”拜布爾哂笑著戴上平光眼鏡。他戴眼鏡不過是為了好玩順帶嘲笑一下他的弟弟,當然無可否認這一副眼鏡讓拜布爾平添了幾分儒雅:“我讓阿列赫諾留下來保護你,但願我回來的時候你能生龍活虎地撲過來。”
“你還是把阿列赫諾帶走吧。”雅科夫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
拜布爾的手不安分地在雅科夫身上遊移,顯然對於雅科夫的提議非常滿意:“怎麽你也會擔心我的安全?”
“我太熟悉你的本質了,我怕你會迷路去了格陵蘭島。”雅科夫沒有力氣去躲避拜布爾的糾纏,討些嘴上便宜罷了,可是說完這句話下顎卻被拜布爾緊緊扣住。
放低了聲音在雅科夫的耳邊輕咬,拜布爾的氣息繚繞在雅科夫的周圍:“膽子不小,敢嘲弄我了,等我回來看我怎麽收拾你。”
“滾吧……”雅科夫咬了咬牙,不甘心地又加了一句:“注意安全。”
作者有話要說:我用我良好的坑品保證,這絕對是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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