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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爺爺笑眯眯地看著眼前這個看著非常順眼的年輕人,搖著手道:“沒關係,沒關係,你們年輕人戀愛,我老人家不幹涉。”

對於夙沙玖蘭這個人,桑爺爺早有耳聞,在國外長大、讀書,最後選擇歸國發展,繼承了上一輩留下的生意,經營進出口貿易,沒幾年便一躍成為本市的知名企業家,隨後發展酒店業,為人成熟穩重,每年單稅收一項便為國家貢獻不少。

雖然有傳言他與本市黑幫有所牽扯,但夙沙玖蘭公司生意上所做的每件事都符合各部門要求,讓人無從懷疑,這樣正經的、從不致力於靠與官員拉擾關係而輕易過關的人,會做什麽不法的勾當?

桑爺爺雖然是個老革命,但卻不是老古董,一些傳言嘛,沒證沒據的,都是有心人在亂傳,不足為信。

今天看到夙沙玖蘭本人,對他的印象著實不錯,看他對孫女的態度,也令老人家滿意地直點頭。

“小琪,你交了男朋友怎麽不告訴爺爺?”桑爺爺帶點不滿地質問孫女,他可是一直很關心孫女的人生大事啊!

“啊!那個……”正在低頭發呆的桑琪聽到她爺爺點名,呆了一下,不知怎麽回答,他們才交往沒多久嘛!更何況她還在想怎麽報複一下身邊的這個恐怖分子。

看夙沙玖蘭一副吃定她的樣子,桑琪就非常不甘心,以為告訴她,他的底細,她便要乖乖就犯哦!想得美!

“其實有件事,我本想年後與桑琪商量過後,去拜訪您時再說的,不過既然今天見到,我便直接開口了。”夙沙玖蘭恭謙有禮地道。

“什麽事?你說,你說。”桑爺爺還是笑嗬嗬的,蒼老卻仍炯炯有神的眼中閃著精光似乎猜到夙沙玖蘭想說什麽。

桑琪心頭一跳,警鍾大作,想開口說話時已經晚了。

“我打算年後便與桑琪訂婚。”

桑爺爺霎時笑彎了一雙眼。

半晌,桑爺爺才努力收斂了一下神情,嚴肅認真地問:“你不是說與小琪交往不久,這麽快就確定想和小琪一起度過下半生?年輕人不要衝動行事,免得後悔,也傷害了小琪。”畢竟是最疼愛的孫女,桑爺爺再想孫女嫁人,也還是有理智的。

“我愛她,而且我們也不年輕了。”夙沙玖蘭也正色地回道,直視著桑爺爺的眼眸中,一片真誠,“抓不住她,我才會後悔。”

他認定的人,便別想逃出他的掌心。

自那天兩人談話過後,桑琪並沒有什麽異常,但依夙沙玖蘭對桑琪的了解,這個非常討厭暴力,將他當作恐怖分子的女人,絕對不會這般輕易就接受他是個大惡人的事實。

今晚意外在這裏遇上桑爺爺,正中夙沙玖蘭下懷。

製敵機先。

先下手為強,夙沙玖蘭向來知道怎樣製服敵人,也知道怎樣讓人沒有退路可逃。

夙沙玖蘭轉頭,眼含深意地看著被他剛剛一句話嚇呆的桑琪。

愣愣地抬頭對上他的眼眸,看到那其中閃爍著的算計,發現一個不容她忽視的事實,那就是夙沙玖蘭對她勢在必得,她真的成了被黃鼠狼看上的小雞。

到嘴的肉,跑不了了。

“要我再重複一遍嗎?我愛你。”堅定自己的心,夙沙玖蘭傾身輕聲在桑琪耳邊說道。

心上的不甘被這三個字炸開,碎成片片,桑琪在一這刻才如此肯定,夙沙玖蘭真的是一個奸商,如假包換。

對著自己喜歡的人,沒有哪個女人會不想聽到這三個字吧!更何況她早已動了心,早就主動撲進夙沙玖蘭懷裏,眷戀上他的體貼與溫柔。

看著夙沙玖蘭貼在孫女耳邊講悄悄話,孫女的臉色一下變得紅彤彤的,桑爺爺笑得臉上的皺紋都加深了兩分。

“過兩天來家裏一起吃頓飯吧,到時再說,到時再說。”桑爺爺笑著道,“小琪能遇上你這樣成熟穩重的大好青年,我總算放心了。”

爺爺,他分明就是個恐怖分子!桑琪暗瞪著夙沙玖蘭,發現她爺爺也有識人不清的時候。

但,喜歡上這個恐怖分子的自己,好像更加識人不清。

桑琪鬱悶地掐了一下握著自己手的大掌,夙沙玖蘭回以一個微笑。

於是鬱悶的某醫生更加鬱悶,因為她剛剛才發現,身邊的這個男人不僅是個恐怖分子,還是個非常會偽裝的恐怖分子。

她以前怎麽沒發現夙沙玖蘭還有這麽道貌岸然、正直如斯的一麵?

正月初二,夙沙玖蘭登門拜訪桑家。

桑琪從清早起來便不見人影,到夙沙玖蘭來了,也沒從房裏出來。

桑媽媽打量了一會兒夙沙玖蘭,沒見到女兒出來,便親自去叫人。

敲了兩下門,沒人應,輕輕一推,房門大開,房裏隻有一隻兔子在上竄下跳,桑琪的人影。

兔子背上綁著一個信封,桑媽媽抱過兔子,拿下信,看著信上寥寥的幾個字,默然無語。

夙沙玖蘭正與桑爺爺在客廳聊天,桑爸爸和桑亦風坐在一邊旁聽,兼觀察夙沙玖蘭這個人,桑奶奶在泡茶。

“小琪離家出走了。”桑媽媽掐著桑琪留下的那張紙,回到客廳,非常冷靜地道。

夙沙玖蘭狹長的鳳眸不自覺地眯了一下。

桑家三個男人立時炸鍋,昨晚明明看到桑琪回房休息,什麽時候離開家的,他們怎麽一點也不知情?

桑爺爺接過媳婦手中孫女留下的字條,異常幹淨利落地寫著一句話——“我出門了。”

桑奶奶瞥了一眼,同桑媽媽一樣,沒什麽太大的反應,這個孫女是什麽個性,她還是了解的,並不需要他謬多的擔心。

桑家三個男人卻沒有這麽鎮定,麵麵相覷了半晌,最後將目光定在夙沙玖蘭身上,“你們吵架了?”桑琪明知今天夙沙玖蘭會來訪,卻走了,讓他們不得不作此感想。

“她可能在生氣,我想訂婚的事沒有提前和她商量。”夙沙玖蘭狀似苦惱地道。

“唉!”桑爺爺一陣長籲短歎,覺得孫女這次真是有些任性。

桑家另兩個男人倒是暗自竊喜了下,雖然看夙沙玖蘭還頗為順眼,但是想和他們搶女兒和小妹的男人,還是有些不爽的。

夙沙玖蘭端起茶杯,淺抿了一口後道:“我去機場查一下,也許可以知道桑琪去哪了,請放心,我一定會將桑琪帶回,今天便不多打擾了。”幾句話說得讓桑家兩個女人頗為受用,看來這個年輕人真的很看重小琪啊!

桑爺爺也很受用地點著頭,嘴上卻說著:“小琪不知去了哪,你也不一定能找到,等過幾天她自己就會回來了,你也不要太著急。”

“我知道了,先告辭了。”夙沙玖蘭起身,穿好大衣,離開桑家。

唇上勾出抹笑,桑琪這隻乖順的兔子,會跳到哪裏去呢?

不過以此來抗議她的不妥協,還真是出乎他意料的輕鬆。

將藥分發給前來領藥的黑人婦女,桑琪將已經長到肩膀的發撫到耳後。

她現在在非洲一個落後地區的國際醫療援助隊裏工作,雖然與不久前所處的戰場地區相比要安全許多,但是這裏的醫療設施非常落後,衛生條件也很差,成年已婚女性中得婦科疾病的人很多,而且大部分都得不到完善的治療,間接導致了女性死亡率的上升。

從那年新年離家出賺以示自己對夙沙玖蘭那個恐怖分子的一點小小的抗議,到現在差不多已經有兩年的時間了。

在這兩年間桑琪走了很多地方,跟著不同國家的醫療救援隊行走在不同的國家與地區間,幫助各種各樣需要幫助的人。

在安逸的環境中沒有發現,也沒有體會的事,在兩年的行程中有了更深的發現和體悟。

正像夙沙玖蘭那時所說有,黑與白,有白的一麵,黑的一麵也注定要有人去做。

在國內和平無戰事的環境中,支帶來的是犯罪、死亡、血腥暴力;但在仍燃著戰火的地方,械是保護自己生命的工粳人們必須為了生存而去鬥爭,手中若沒有武器,便隻能任人屠戮,血淋淋的現實容不得人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