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雛鳥
第2章 雛鳥
“停！”
話音剛落，竹刀已經擲地有聲地敲在了護頭上。那之後，身穿劍道護具，正在進行著對戰練習的兩人各自後退一步，互相鞠了一躬，隨後取下了自己的護具。
“勝者，六月徽。”
藤井教官在表格上寫下了六月徽的名字，隨後歎了口氣，說道：
“唉，看起來你是真的沒有武士道精神啊，六月同學。”
“嗬嗬……不好意思。”
“這根本就不公平啊，教官！”
最後腦袋挨了一下的那名候補學生垂頭喪氣地脫下手套，跑到藤井教官麵前嚷嚷道：“這哪裏是劍道，六月他根本就是在作弊嘛！”
“唉，我說叢雲，你可不能指望將來麵對喰種的時候，對方也會這麽彬彬有禮地和你鞠躬的。”
藤井教官彈了天井叢雲的額頭一下，轉頭對六月徽說道：
“說起來你的本事，是從哪裏學來的？”
“是我父母教給我的。”
“啊，原來是這樣。”
藤井教官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如果他們兩人能看到的話，一定也會為你自豪的——好了，六月，你可以先回去了。雖然我現在還無法告訴你什麽，不過接下來幾天你應該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那我告辭了，藤井教官。”
“一路走好。”
“唉，那我呢，教官？”
“嘛，你的話……就隨緣吧！”
“哎嗨，這是什麽話？”
在天井叢雲和藤井教官吵吵鬧鬧的時候，六月徽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悄悄離開了訓練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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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G喰種對策教育所院區內，六月徽正在建築外的空地上閑逛。此時教育所外很少能看到人影，因為畢業考試的緣故，絕大多數學生和教員都在室內進行著各項資格測試。而這個時間裏，實在是沒有多少人會像六月徽這樣處於無所事事的狀態——當然，也並不是說沒有。
“哦呀，我似乎抓到一個翹班的學生啊。”
教育所綠地邊的長椅上，一個白發的男性搜查官正抱著一個箱子，坐在那裏。他饒有趣味地看著六月徽，笑著說道：“你不會是迷路了吧——嗯，等會兒，我記得你。”
搜查官眯起眼睛打量了六月徽一陣，忽然有些驚訝地說道：
“啊，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對吧，嗯……六月！對，六月家的孩子是吧？”
“……是的，我叫六月徽。”
六月徽微微有些意外地看著眼前這位有些神經質的搜查官；他並沒有和這位搜查官見過的記憶，但是不知怎的，對方的名字，他還是脫口而出：
“您是……真戶吳緒搜查官，對嗎？”
“啊咧，在教育所裏看來很用功嘛，居然還認識我，值得誇獎啊。”
真戶吳緒哈哈一笑，摸著下巴說道：“說起來，你來這裏應該也不過三個月吧？嗬嗬，那我明白為什麽你會在這裏閑逛了。嗯……話說你的年紀應該也不小了對吧？要好好努力啊，六月君，快點畢業，就可以給你父母報仇了呢，嗬嗬嗬嗬……”
他說的這些話再配上那副神經質的表情，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六月徽皺了皺眉，卻還是禮貌地回答道：“謝謝，我會牢記的。”
“嗯，嗯，話說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嗯，感覺很硬漢的家夥啊？那是我的搭檔，亞門鋼太朗——哦，可不是上次那個和我一起的；法寺那家夥，隻是臨時搭檔罷了——亞門君先前受了點小傷，上頭就讓他到這裏講幾堂課——算是療養吧，畢竟亞門這家夥可是個閑不住的人……嗯，還真是有些想念這家夥啊，嗬嗬……”
真戶吳緒有些嘮叨地說著，看起來他應該也是無聊得發慌，好不容易逮到了一個聽眾，總算能一吐而快了。
“亞門教官嗎？”
六月徽眨了眨眼，搖頭說道：“不好意思，我沒見到他。”
“嗯，那真是可惜——哦呀，他這不是過來了嗎？”
不遠處，一個穿著西裝的青年男子剛剛似乎是出來想透透氣，隨後看到了這邊的真戶吳緒和六月徽，便急忙走了過來。
“真戶先生，想不到居然在這裏見到您——咦，我記得你是……”
“六月徽，亞門教官。”
“哦，是六月君啊。”
在喰種對策教育所裏擔任臨時教官的亞門鋼太朗點了點頭，親切地說道：“我聽藤井教官說過了，恭喜你了——哎呀，你看我這個人，實在是有些藏不住秘密啊。”
亞門鋼太朗抱歉地笑笑，隨後看到真戶吳緒有些好奇的表情之後，便解釋說道：“真戶先生，這位是六月徽，他已經通過全部測試了，是個了不起的學生呢。”
“哦呀，這還真是讓人驚訝啊。”
真戶吳緒嘖嘖驚歎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唉，不對，應該也算是意料之中吧。”
“呃，您說什麽，真戶先生——”
“好！決定了！六月君，畢業以後讓亞門君關照你一下吧！你別看這家夥呆頭呆腦的，骨子裏可是個熱血又認真的好搜查官呢。”
“……我說，真戶先生，這麽說我是不是——”
“雖說剛畢業也隻能給一個三等搜查官的頭銜，不過我覺得從基層幹起也挺好的，積累積累幾年經驗，將來再去學院進修也不錯——先去20區曆練一下吧，那裏喰種不多，也比較安全，跟著前輩們也可以多學點知識；有空的話可以找亞門君多聊聊的，這家夥現在也算是有點精英的樣子了啊。”
“唉，不是，真戶先生你要推著我去哪裏——”
“加油啊，六月君，我可是相當看好你啊——怎麽說呢……嗯，我在你身上能看到很不同尋常的潛質呢！”
說著，真戶吳緒便打發著亞門鋼太朗和他一起離開了，而六月徽隻能呆呆地看著兩人離開，許久之後，才開始思索起真戶吳緒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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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次驚變之後，到現在已經有三個月了；而六月徽的記憶裏，他的新生活，就是從喰種對策教育所內開始的。
“成為搜查官嗎？”
六月徽坐在真戶吳緒剛剛坐過的長椅上，出神地望著藍色的天空。雖然不過隻是三個月的時間，對於六月徽而言，卻仿佛過了一輩子一樣；從前的種種，就像是前世的記憶一般：家人的關懷，與青梅竹馬的嬉戲，學園中與老師和同學們的交集……一切的一切，都已經是過往煙雲，所留下的，也隻有一抹不願再記起的憂傷罷了。
——人總是要向前看的
六月徽回憶起在剛剛進入教育所內的時候，藤井教官麵對著自己還有身邊與自己命運相仿的少年少女們，說過的話。六月徽不知道那時候有多人真正聽進去了藤井教官的講話，他記得很清楚，在那批平均年齡在15歲左右的孤兒之中，最清晰的印象，便是刻骨的仇恨與傷痛。每個人似乎都恨不得立刻像其他搜查官一樣，拿起武器與造成他們一切悲劇的根源——喰種戰鬥。在最初的幾天裏，不少同學都在自虐式地鍛煉著自己；在離開CCG安排的學校之後，這些學生們往往都會前去隸屬於CCG的訓練道場，發瘋地訓練著，好像這樣就能讓自己快些長大，快些走上戰場一樣。
但是自己，卻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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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六月？唔……六月！”
“嗯？”
坐在椅子上的六月徽眨了眨眼，看著麵前一臉無奈之色的天井叢雲，咳嗽了一聲，說道：“怎麽，考試結束了嗎？”
“早就結束了啊！”
天井叢雲坐到了六月徽身旁，拍了拍衣服，高興地說道：“雖然藤井那家夥不怎麽看好我，不過我對自己的筆試成績還是蠻有自信的，所以很快我也能像亞門教官那樣奔赴前線了吧？”
“我聽說，考試通過之後，一般就會作為三等搜查官被分派出去的。”
“是嗎？那也不錯啊！”
天井叢雲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有些遺憾地說道：“嘛，我也隻是說說而已，畢竟想一下子就成為亞門教官那樣的人，未免也太不現實了。”
這個時候，幾名教官和學生也陸續從大樓中走出，天井叢雲看著他們，歎道：“看起來，這次的合格率不容樂觀呢。”
“……”
六月徽沉默地注視著漸漸遠去的幾名學生，他們看上去應該隻有十六七歲左右的樣子，以他們這個年齡的見識就來參加正式搜查官的考試確實是有些勉強了。他身邊的許多孤兒都是在年紀很小的時候就被CCG收養了，而像六月徽這個年紀的人可以說是少之又少。本身讓他們來參加考試更多地就像是課外活動一樣，讓他們了解一下CCG選拔搜查官的流程；然而其中偶爾也會有一兩個天才脫穎而出，在18歲成年前就能獲得搜查官的資格——當然這種人也實在是少之又少罷了。
“嘛，不論如何，六月你這次應該是會被破格錄取的吧；嘖嘖，再過幾個月說不定就能升值呢——啊啊啊，搞不好以後就得叫你前輩了呢！”
天井叢雲頗有些羨慕地說道，不過想想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在CCG為孤兒們提供的居住設施之中，六月徽是年紀最長的一人，雖說天井叢雲的年紀也不小，也有些社會經驗，但是六月徽的閱曆和受教育程度在所有人之中都是最高的，性格也更加成熟穩健。對於失去父母至親的孤兒們而言，身邊朝夕相處的朋友如今已是唯一可以依賴的兄弟姐妹。平常的時候，年紀小的孤兒們都下意識地將六月徽當成可以依賴的兄長，而教官們也視其為與孩子們交流的橋梁。無論是麵對哪方麵，六月徽都作出了最大的努力，並且被大家所接受並廣泛稱讚。所以如今能通過測試，成為正式的搜查官，也是大家眾望所歸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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