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最寶貴的東西
第四章 最寶貴的東西
比賽日後有一天假期，但是白燁並沒有賴床貪睡，隨著旭日冉冉升起，他穿上了運動休閑裝沿著附近街道開始晨跑，回到公寓時他發現估計是深夜才回來的懷斯還未起床，簡單吃過早餐後，白燁來到健身房，開始做著輕微的鍛煉。
正在做著擴胸鍛煉上身力量的白燁把目光轉向健身房的門，顯然還未完全清醒的懷斯邁著飄忽的腳步走了進來，隨即而來的一身不小的酒氣，懷斯迷糊著眼睛來到白燁身邊，身子靠著牆下滑，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耷拉著腦袋，精神不振。
“幾點回來的？”白燁繼續著健身運動。
“兩點，不，應該是四點，不，嗨，我忘了，反正是太陽沒上班的時候。”懷斯猛地甩甩腦袋，似乎想讓自己清醒些。
“幹什麽去了？”白燁完成了自己的鍛煉計劃，然後擦擦汗，就坐在健身器上俯視著懷斯。
昂起頭的懷斯歪著腦袋靠住牆壁，臃懶地道：“在酒吧遇到倆德國妞，沒想到她們兩個是瘋子，一瓶伏特加她倆一人一杯張口就灌了下去，麵不改色。為了男人的尊嚴，我拿起另外一瓶就朝喉嚨裏倒，當時，呃……”正說著話的懷斯又打了一個酒嗝，氣味自然極其難聞，就連懷斯自己也對著麵前的空氣扇了扇，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白燁傻笑幾聲。
“然後呢？”白燁別過頭盡量不去麵對懷斯，因為他聞到了一股讓人作嘔的氣味，雖不濃，但卻讓人避之不及。
“後來？喝到一半，我吐了……”懷斯抓了抓蓬亂的金發，又是尷尬地笑了笑。
白燁站起身，剛才憋住的一口氣重重地呼了出口，瞥了眼靠坐在地上的懷斯，說：“好吧，作為你挽回了男人尊嚴的代價，佛蘭茨先生在臨走時囑咐過，你醒了的話，打個電話給他。”
走到門口時，白燁又回頭朝著懷斯說道：“提醒你一下，他早上開車離開時的臉色很難看。”
步履蹣跚地走到電話旁，懷斯深呼吸一口氣，撥通了佛蘭茨的電話，他隻在通後說了一聲“喂……”
接下來就是佛蘭茨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聲音之大，白燁在門外都聽到了佛蘭茨憤怒之時的咆哮，盡管是通過電話傳播過來的，但依舊讓懷斯把聽筒拿離耳朵幾十公分的距離，否則他真怕自己會日後出現耳鳴的病狀。
一堂透過電話進行的思想教育課在懷斯頻頻點頭做出保證的情況下收尾，掛掉電話後的懷斯鬆了口氣，來到樓下，見到白燁正在餐桌上吃著午餐。
白燁隻不過是弄了些方便速食的東西罷了，見到懷斯過來，把給他準備的那一份推到了他麵前。
昨晚連飯都沒吃就在酒吧裏和倆驃悍的德國妞拚酒，懷斯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他迫不及待地拿起叉子吃了起來，倒是白燁見到他這樣的舉動後麵部表情有些僵硬。
“懷斯，你早上洗臉刷牙了嗎？”懷斯身上的味道已經擴散到了白燁的嗅覺範圍，所以他很直觀地認為，懷斯起床後絕對沒有梳洗過。
結果，懷斯憨傻似地笑了笑，不以為然道：“沒事沒事，就這一次。”
白燁吃飯的動作漸漸變的緩慢，實在是因為身邊坐著懷斯這樣的人才讓他難以下咽。
“對了，昨天你和咱們的鄰居都做什麽了？你和她上chuang了嗎？”或許是懷斯想要轉移之前的話題，又或者是為了“報複”白燁先前的態度，他裝出無所謂的表情，卻把注意力完全停留在白燁身上。
放下叉子的白燁抽了兩張餐巾紙，擦幹淨嘴後又倒了杯水給自己，對於懷斯這種恬不知恥的人物，白燁早就有了免疫力，他輕鬆地說道：“昨天，我和她一起吃了頓晚餐，然後在沿著港口散步，接著就回來了。”
對於新交的這個朋友，白燁並不否認對瓦爾莉娜有好感，認為她是一個值得交往的朋友，但也帶給了自己不少的困饒，比如今天下午瓦爾莉娜本來邀請白燁一起去郊外踏青，踩著單車，逛一逛鄉村風光，但白燁今天下午的日程表上安排的是盡可能多休息，所以他打算待在公寓裏。
或許別人看來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無非就是朋友相邀一同出遊，可生活中多了一個朋友參與進來產生的變數終歸會帶來些困擾，白燁知道，他以後的日程表和計劃都會因為瓦爾莉娜的出現而出現偏差，今天可以去郊遊，明天或許就會去看電影，後天呢？逛花市還是遊河？
“覺得她怎麽樣？對胃口嗎？如果覺得合適，和這樣的美女交往，也是件不錯的事情。”懷斯對探討白燁的私生活很感興趣，或許女人這個話題擺在男人麵前都不會覺得厭倦。
正喝著水的白燁動作稍遲疑了片刻，隨後淡漠地道：“懷斯，在艾爾克馬爾青年隊裏麵，恐怕你最了解我，所以又何必說這樣的話呢？”
懷斯也吃飽了，擦擦嘴後麵朝白燁，臉色顯得認真許多。
“我知道，或許你的夢想就是去頂級聯賽裏踢球，但是，你總該要生活吧？你不可能一個人就這樣獨來獨往一輩子，這樣不但會讓人生有遺憾，更會讓你錯過很多美好的事物。白燁，機會這個詞並不隻局限在事業麵前，愛情也一樣，你未必能夠遇到最好的，但至少也應該去感受一下，你雖然才17歲，但我想，你應該不會希望在27歲時後悔十年前錯過一個或許能夠與你一同見證滄海變桑田的女孩吧？”
盡管懷斯的話有些牽強，甚至是歪理，但白燁卻在心裏有些認同，不去嚐試，不去感受，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的內心究竟是怎麽樣的。
可是，白燁僅在下一秒就否定了懷斯的觀點。
“可我現在隻想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足球場上，倘若有一天我成功了，我不會覺得僥幸，因為我付出了百分百的汗水，但是如果我達不到自己的夢想，那麽至少，浪費時間在感情上這樣的借口不會成為我自責的理由。懷斯，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如果和女生交往的話，是不是要投入大量的時間？而時間，正是現在的我，最寶貴的東西，我不能肆意揮霍。”
說完後，白燁將餐桌簡單收拾了一下後就上樓回房間了，懷斯則望著白燁上樓的背影怔怔出神，他一直都知道白燁是個對夢想有著異常執著的信徒，卻在今天才發現原來白燁真正與眾不同的地方是他的意誌。
以懷斯的眼光來看瓦爾莉娜，那絕對是個標準的美女，對男人有著致命吸引力，換做別人，或許早已欣喜若狂地加入到追美的行列中，惟有白燁能在近水樓台的優勢下卻不為所動，或許這就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吧，成功的背後必然要付出代價，對現在的白燁來說，那種如漆似膠纏mian悱惻的愛情，是奢侈的，他給不起，也擁有不了，因為他還隻是一個為了理想在奮鬥的年輕人。
回到臥室的白燁打開電腦，播放出了一段足球視頻，裏麵是伯納烏王子勞爾的進球集錦，不同於電視播放那種隻捕捉進球前後的短暫過程，白燁看的視頻都是韋斯納教練經過數月搜集整理出來的全程錄影，而白燁需要在觀看視頻的同時去學習，借鑒，取長補短。
在這些由艾爾克馬爾青年隊教練組精心製作的視頻裏，有華麗藝術的冰王子博格坎普，有跑位飄忽，球路清晰的裏瓦爾多，有將實用足球和藝術足球完美結合在一起的魔術師羅納爾迪尼奧，還有那盤球猶如閑庭信步，傳球更似揮毫潑墨，進球時常疾如閃電的巴喬，更有那位綠茵場上英雄主義的典範，馬拉多納！
白燁在觀看這些視頻時總會不斷揣摩和反思，去假設自己成為視頻的主角會怎麽做，傳球還是射門？跑位的方向？又或是過人的方式和前插的時機？
或許這很枯燥，因為視頻看第一次會覺得很新鮮，第二次帶著欣賞，第三次就顯得乏味，第四次甚至麻木，但白燁就這樣一遍又一遍地看，偶爾會按下暫停鍵，然後以自己的視角來去閱讀比賽中的情況。
這個下午，白燁拒絕了瓦爾莉娜的邀請，在公寓裏看了一個下午的足球視頻。
接下來的幾天裏，白燁的日子和以往一樣古井不波，參加球隊訓練，配合隊醫做體檢，接受教練的戰術安排……
一直到了周六上午，白燁在和懷斯在坐上了球隊的大巴車後才發現路邊有一道人影正朝著他揮手，白燁看清了路邊的人，是瓦爾莉娜，她今天又穿著文洛隊的球衣，不同的是換成了紫色的客場球衣，而她正朝白燁大聲喊著什麽，但白燁卻一個字也聽不清楚，隻好微笑致歉。
當文洛隊的大巴車載著球員向馬斯垂克的球場開去時，他們身後的瓦爾莉娜帶上了幾個好友也搭上了前往馬斯垂克的長途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