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番外二
71番外二
詹小美十二歲時,美若名下的賭場於袖珍小國摩納哥開業。
事情源於一次旅行。
靳正雷改名換姓包惜若,拿到居留權之後,闔家決定去旅行慶祝。他當即提出要去裏維埃拉,隻不過因為這地名太長太拗口,他忽略了前一個特定詞,導致美若定下法國的酒店,和他期待的目的地一西一東。
在藍色海岸看夠了健碩的半裸生番婆,靳正雷想去摩納哥的賭場玩兩天,順帶賺點小錢給她阿若買花戴。
第一晚他陪美若拉老虎機,順便長長見識,第二晚才忍不住手癢下場。哪知數個小時後,這一對被賭場高管客氣請離,並且被告知蒙地卡羅謝絕他們的再度光臨。
十多個保全公司的生番拎著兩皮箱籌碼換得的現金,護送他們離開。從裝修奢華的辦公室出來,一路上,捷克水晶燈的璀璨光芒照耀著靳正雷慍怒的臉,和蒙地卡羅那個紅胡子高管無奈的表情。
回到下榻的巴黎大酒店,忍笑忍到肚子疼的美若終於釋放,躺倒在大床上捧腹。她很期待自詡賭技超絕,常歎高手寂寞的四九叔聽聞這個消息時的精彩表情。
靳正雷黑一張臉,怒視她。
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大圈哥被灰溜溜趕出來,美若又想起方才二十一點桌子上,連換數個荷官的緊張場景,再次忍耐不住。
看她笑,靳正雷的怒氣稍抑。他瞪視不遠處燈火璀璨的蒙地卡羅大賭場,“太丟臉了。”
“換個角度想,也是為華人增光。”美若用一隻枕頭遮住嘴角的促狹笑容,“據說蒙地卡羅的謝絕往來客戶隻有兩個,都是日本人。”
他揚眉,眼中閃過一線自得。想想方才被禮貌地轟出來,猶有些憤恨,沉聲道:“要是在我的地頭,砸爛他場子,看他還能做幾天生意!”
他又忘記了今時不同往日,美若無語。“繼續做你的和興夢,我不陪你了。”
“阿若,我隻是順口說說,這樣也生氣?”他急了。
“誰耐煩和你生氣?”美若瞥他一眼,“我要數數你賺的錢夠我買幾支花。”她開了皮箱,拿起上麵一遝簇新的連號紙鈔。
“小壞蛋。”靳正雷撲過來。“看我丟人,你這樣開心。”
她驚叫:“打劫啊!”
他作凶惡表情,“劫色!給我脫下你那條黑色小褲褲!”淫|邪一笑,又道,“阿若,我們還沒試過在錢鈔上做那個。”
他們在滿床鈔票上纏綿,直到清晨時分,美若趕他下床回自己房間。
“阿若,你還要遮掩到幾時?真以為小美不知我們睡在一起?”
“那也比親眼看見要好。”美若踹他小腿,“動作快些。”
靳正雷無奈坐起,揉揉眼睛,複又躺下,嬉皮笑臉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一會再談。”
他不理,自顧說下去:“阿若,我們也開間賭場可好?就開在他家對麵。”
“你瘋了?會吃豬肉的未必懂殺豬。”
“我是不懂怎麽經營,花錢請人就是了。”
“這不是小事,不是想想就成的。”
“我直覺是個賺錢買賣。你知道我的直覺一向準確,我們最開始,直覺就告訴我,你喜歡我。”
美若不齒地望他,“自戀狂。”
他沾沾自喜道:“每次你擺出這副表情,就是被我猜中心思的時刻。”
“……”美若不懂他們的話題怎麽轉折這樣快,“小美的問題,賭場的問題,還有你一貫自大的問題,晚些回家講。現在,你回自己房間,我要睡覺了。”
他舉手,做求饒的手勢,“好好好,阿若很凶悍,我好害怕。”
他起身,伸個懶腰,故意炫耀他的腹肌。
清晨的陽光灑在他身上,美若不自覺地舔舔下唇,從被中伸出腳,緩緩探向他雙腿間。
靳正雷凝視她貓一樣的嘴饞表情,低笑道:“有人現在後悔也晚了。”他欠身把她塞進被中,在一地衣物間找到內褲穿上。湊近她耳珠,悄聲問:“詹小姐,今晚可還需要服務?”
美若抿嘴,正想點頭,隻聽一聲門響,隨後小美衝進來,“家姐,我們今天回去?我還沒有給阿MO……”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靳正雷神速地拎起一件衣服遮住自己,接著發現倉促中拿錯了美若昨晚的小禮服,她的文胸勾住禮服上的蕾絲,懸在半空。
他尷尬地扭頭望向美若。
美若熱切希望被子能完全藏住自己。
“爹哋……”詹小美盡量不看他和床上的人形物體,目光轉移,繼而吃驚道,“地上怎麽這麽多錢?”
靳正雷從喉嚨裏擠出一聲“嗯”,繼而咳嗽一聲,“我們……我和你家姐正在討論正經事,大事。……賭場什麽的。”
小美呆愕地點頭,忽然想起來,說道:“你們繼續……繼續。”
她方離開,美若從被中探出頭,望向緊閉的套房房門,挫敗地□一聲。“你昨晚沒有上鎖?”
“她早該知道了。”
“別說是你故意的!”
“阿若,小美早該知道我不是她父親,隱瞞下去隻會更混亂更——”
她拿枕頭扔他,“為什麽你總有辦法讓我難堪?”
“因為你總喜歡演戲!”他低喝,避開飛來的枕頭。
她靜默,眼中忿怒一絲絲消褪,最後道:“等她再大些,我會告訴她。”
他用美若經常露出的那種不齒眼神,挑眼望她,鬱悶道:“再過多幾年,我們還能不能生?你想做高齡產婦?”
“你閉嘴!”
“我——”
“急著想傳宗接代的話,你找別的女人去。”美若煩躁地撥弄頭發。
他沉默數秒,霍然將手中衣物擲下地板,隨即撲倒在床,壓住她,喝問:“我要著急,至於等到這年紀?”製住她反抗的四肢,撿起地上的黑色文胸,在她手腕上繞了幾圈。
“小美在外麵。”美若狠踹他。
他壞笑,“反正小美也知道了,今晚回家我就一五一十講給她聽。”他低頭銜住白皙胸脯上誘人的一點粉紅,含著咂弄,換來她一聲壓抑的吟哦。他口齒不清地道:“先把正經事做了。阿若,你那兩隻奶桃在眼前晃來晃去的,漲得我蘑菇頭好難受。”
詹小美正在自己房間打電話。
四九叔的幼子比她小半歲,男孩子心智一般成熟得晚,阿MO是特別的一個。
她問阿MO要帶什麽手信,阿MO道:“金發,細腰,還要大胸脯。”
“去死!”
阿MO在電話裏笑,問她在做什麽。
“我盯著鍾呢。”詹小美壓低聲音,“看我爹哋什麽時候出來,他在我家姐房裏。”
聽見阿MO的吸氣聲,男生那些汙穢的腦子裏此刻充滿了什麽,可想而知。詹小美後悔太過激動,一時多嘴。
“活……春……宮?”阿MO說一個字吞一口口水。
“閉嘴!”
“難怪我阿媽講——”
“你阿媽講什麽?”詹小美反射性地板起小臉。
“沒什麽……就那些,倫敦今天天氣很好啊,你什麽時候到家?什麽時候來接你的布魯托?什麽——”
“劉摩訶!”
阿MO閉嘴收聲。
“我告訴你不止一次,我家姐十六歲生我,因為怕人講閑話,才叫我稱她家姐。我有爹地媽咪的。”
“可你家七姑也講過,十六歲生你家姐的是你們的媽咪,然後因為怕人說閑話,才叫你家姐稱你們的媽咪……我叼,太拗口了……”
“你懂不懂?七姑那樣講,就是暗示我啊。因為家姐丟下我不理,覺得愧疚,不好意思承認。”
“叼,太亂了你們家,我搞不清楚。”
“你一張臭嘴巴,我以後不要和你講話!”
小美扔了電話,委屈地想,我有爹地媽咪的。
回程她反常的沉默,靳正雷問:“小美喜歡這裏?下次我們再來好不好?”
有一年,爹哋喝多酒,舌頭打結地講:“如果有機會,我也會帶她旅行,為她做飯。”
還有一年在槍會,他問平安叔:“如果給你挑,重來一次,你願意做和興白扇,還是槍會放飛碟的小弟?”
平安叔幹脆地答:“小弟。”
爹哋放一槍,然後說道:“我不一樣,我還是挑和興。沒有和興,我遇不上阿若。”
家姐回來那年,爹哋怒罵:“那是我的女人!你要我看著她穿上別人的婚紗?”
他那樣愛她,又傷害她。一定是因為恨爹哋,所以家姐不願承認。
就是這樣,詹小美再次堅定信念。
晚上靳正雷敲門,問:“小美,我可以進來?”
詹小美打開房間門。
“我有話和你說。”他坐下,說完這一句後,不發一言。
小美疑惑,細聲問:“爹哋?”
靳正雷昂頭向天花板,第一次感到難堪的真實意義。
“爹哋?”
“是……是這樣……”他欲言又止。
“因為今天早上?”小美誤會了他的尷尬表情,“阿MO的爹哋媽咪也睡一張床。”
靳正雷怔愕。“可那是他的爹哋媽咪。”
“你們不是嗎?”
他感覺腦子瞬間遲鈍,“小美?”
“都說你們是。雜誌,記者,我的同學,還有以前的菲傭……”
靳正雷一臉癡呆狀轉回美若房間。
美若問:“這麽快?”
他懊惱地搓頭發,“小美相信雜誌。”
美若和他一般的表情,隨即反應過來,使勁捶他:“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麽?!”
靳正雷任她的拳頭砸在他胸前肩膀和臉上,“阿若,對不起。”親吻她的亂發,痛悔道:“對不起。”
“怎麽辦?”美若跪坐在他身邊,捂臉垂淚,“怎麽解釋?我已經解釋過無數遍。”
他又惹她哭。靳正雷抱緊她,歎氣道,“照你說的,再過多幾年?等她大些能接受的時候?”
一個多月後,在摩納哥最後那晚,鑽進美若體內的一隻小蝌蚪化作胚胎,引發她第一次晨吐。美若凝視狂喜莫名的靳正雷,不自覺地揚起嘴角。
詹小美晚上偷偷溜進她房間,攬住她問:“家姐,你還會不會愛我?”
“當然。”小美的頭發很軟,摸起來順滑。
“那爹哋呢?”
小臉滿是忐忑,讓美若心頭微酸。
那時求他給小美一個父親,她不是不後悔的。但正因為此,小美的童年雖然寂寞,但比她幸福太多。
“爹哋也會愛你,比以往更愛你。”
小美綻開笑,“那我放心了。”又親她的肚子,“你要乖乖的喔。”
靳正雷等小美雀躍地離開後,這才從洗手間出來。
坐在床頭,他們相望許久。
他喚一聲“阿若。”喉間哽咽。
“等小美再大些,等她戀愛時,告訴她一切,我想那時她更容易理解。”
美若點頭,又道:“謝謝你,照顧她,對她好。”
他拾起她的手,緩緩親吻她的指節和戒指。
美若心想,用心努力,無非是為了擺脫過去,令自己更快樂。如今,她是否做到了?
答案是確定的。
作者有話要說:多謝包惜弱這個名字,貌似是器大的點子,不問自取惡搞一下,羞愧。
完結,連番外也完結了。
鞠躬致謝!
會繼續努力的,新坑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