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如卿和如是早就等的不耐煩了，看到回來的洛離和夏似風，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隻是再細看洛離一身狼狽也就算了，夏似風一身是血的樣子，甚是嚇人。如卿驚慌道：“皇兄，你怎麽了？”夏似風臉色蒼白，還是安慰如卿道：“沒事，一點小傷，不礙事的。”洛離對著如卿說道：“卿姐姐，我已經叫他們把禦醫請來了，應該快來了。”洛離不敢說夏似風身上中了毒，現在又受了嚴重的劍傷，如卿扶著夏似風躺下，著急的淚水都要掉下來。

等禦醫來了，全身檢查了一遍，幸好這毒也不難解，而且處理得當，毒素未擴散，吃幾幅藥也就全解了，而肩膀的傷也未傷及要害，現在止住了血，安心休養也無礙。如卿她們總算安心，才想起來問洛離這一天發生了些什麽事，弄的兩人如此下場。等洛離從頭到尾詳細解說一番，如卿著急道：“如是，你們還是快點回去吧，皇叔發現了對你會不利的。”如是握住如卿的手：“沒事的，他還沒那麽快發現我離開了冰祁國，隻是我怕似風有危險，皇叔一日不除似風，他就不安心，要不是他沒有抓到似風，父皇他們早就被下黑手了。”洛離看到兩姐妹灰心的樣子，鼓勵道：“明日我父皇就回來了，有了父皇的幫助，一切都會沒事的。”如卿沉重的一歎，點頭道：“希望一切如我們所願。”

又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如卿和洛離不得不起身離開，如卿依依不舍的與如是告別，這次見麵後，這輩子還不知道能不能再見到，想起這些，兩人潸然淚下。兩人又去看了夏似風一眼，吃了藥，他正在昏睡中，如卿雙手拿手帕捂著嘴，努力抑製哭聲，如是看她難受，把如卿扶到外麵。洛離看著沉睡中的夏似風，依然蒼白的臉色，緊緊閉起的雙眼，忍不住低下頭說道：“快點好起來吧，要不然我會難受的。”她也知道夏似風聽不見，可還是忍不住說了。轉身朝外走了幾步，又回過頭看他一眼，連她自己也說不清的湊上前在他臉上輕輕吻了一下，紅暈瞬間染到耳根，回頭快步走出了房間。

在回去的馬車上，如卿收拾了一下心情，擦幹淨臉上的淚水，洛離安慰道：“卿姐姐別傷心了，以後也許還能見到呢。”如卿也不奢望，心裏更多的是擔心，這時問道：“今天的事，回去要說麽？”洛離連忙阻止道：“不能說，母妃她們會擔心的。”如卿看著洛離弄的髒兮兮的衣服，遲疑道：“可是，你這副樣子，回去要怎麽解釋。”洛離笑道：“沒事，天色都晚了，她們也看不真切，我再叫靈兒拿了衣服給我換上，誰也不知道的。”

如卿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同意了洛離的說法。又傷感道：“也不知皇兄的傷勢是不是不要緊，我也不能留下照看著。”洛離一聽如卿提起夏似風，想起臨走前的那個輕吻，突然紅了臉，說道：“既然禦醫都說沒事，卿姐姐就不要擔心了。”如卿看著她突如其來的羞怯，饒是此刻也不禁打趣道：“離兒在害羞麽？”洛離惱羞道：“沒有，沒有。”如卿歎一口氣，說道：“如果你真能讓皇兄忘卻往事，該多好啊。”洛離雖然不明白，也不問下去，有些事情當事人不願意說的話，強求也沒有意義。

洛離坐在庭院中的秋千上，無意識的蕩來蕩去，靈兒站在旁邊看著洛離自昨晚回來後就一直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知這一天在外麵又發生了什麽事，弄的自家公主一顆心都收不回來了。洛離靠著秋千架，懶懶的對著靈兒說道：“靈兒，你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麽？”靈兒嚇了一跳：“公主為什麽突然這麽問？公主是不是喜歡上什麽人了？”洛離自己也疑惑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才問你嘛。”靈兒無辜的回道：“可是，公主，奴婢也不知道啊。”又小心翼翼的措辭道：“公主先前不是喜歡黎大人麽，這個喜歡的感覺應該是一樣的。”洛離苦悶的說道：“就是不一樣我才問你的，笨蛋。”

靈兒被弄的一頭霧水，既然是喜歡，為什麽還有不同的喜歡呢？而且公主除了與自己表哥從小一起長大，也沒機會認識外麵的男人，這次會喜歡上誰呢，靈兒突然想到前天跑出宮遇上的那兩人，驚訝的叫道：“啊，公主不會是喜歡上那天遇見的人了吧？那是哪個呢？”又自顧自的分析道：“公主討厭那個荊公子，而寂公子文質彬彬的，說話也溫柔，公主是不是喜歡上他了？可是，那天之後也沒再見過呀。”洛離也不管靈兒的自言自語，煩惱著自己的問題，到底是不是那種喜歡呢？正當洛離還在想著自己的事，瑾兒跑來稟告：“公主，皇上回宮了。”洛離興奮的跳下秋千：“父皇終於回來了，靈兒，隨我去給父皇請安。”

人還未進殿，洛離的聲音已經傳了進去：“父皇，父皇。”皇帝笑著說道：“離兒來啦。”洛離撲過去一把抱住皇帝，在他身上蹭了蹭，撒著嬌道：“父皇，離兒好想你哦。”皇帝拍了拍洛離的頭：“都長這麽大了，還這麽粘人，不怕別人笑話麽？”果然周圍傳來一陣笑聲，洛離抬頭一看，自己母妃和其他妃嬪都在，連陪著皇帝祭天的曼妃都在，又跑到曼妃麵前抱著她的脖子撒嬌道：“曼母妃，離兒也好想你哦。”曼妃柔笑道：“是麽？那離兒掛念的人可不少啊。”宸妃笑道：“我們的離兒啊就是嘴甜。”

皇帝笑著招招手，洛離又回到皇帝懷抱：“父皇累了吧，離兒給你捶捶肩。”皇帝對洛離的這招挺受用，隻是還不忘最初的問題：“離兒最近在宮裏乖麽？”洛離靈動的眼睛一轉，口中毫不帶愧疚的說道：“離兒可是都乖乖的聽母妃的話喔，不信的話，父皇可以問母妃和宸母妃的。”蘭妃聽著洛離大言不慚，和宸妃相視一笑，皇帝看見了，說道：“怎麽看著好像不是這麽回事？”

洛離急了，對蘭妃催促道：“母妃快說呀，離兒很乖的。”蘭妃這才溫柔的笑著說道：“沒有惹是生非就是了。”洛離明顯對這回答不滿意，拖長著音叫道：“母妃。”眾人失笑，皇帝說道：“你們先回去吧，朕累了，想歇息一下，離兒留下來陪朕說說話。”眾位妃嬪告退，洛離又陪著皇帝說笑了一陣，外麵的太監進來稟報說是丞相求見。皇帝暗道：才與他分開沒多久，這會又有什麽事，還是讓人請他進來。

原來黎莫一聽說皇帝回來，就先跑去找司空東籬，把冰祁國的事敘述了一遍，再約了司徒倉遙一起進宮麵聖。皇帝看著一同走進來的三個人，吃了一驚：“眾愛卿有何要事？”三人跪拜，皇帝才讓他們起身，洛離歡快的奔過去，拉著倉遙的手：“師傅，離兒這麽久沒見你了，想死你拉。”皇帝輕聲笑道：“離兒對每個人都是這句話麽？”洛離撇撇嘴，拖長音叫道：“父皇。。。”皇帝安撫道：“好了，好了，離兒先出去吧，父皇和各位大人有要事談。”洛離正準備抗議，轉念一想：“好吧，那離兒就先出去了。”大家還疑惑這難纏的主今日怎麽這般聽話，洛離已經踏出殿外。

黎莫把事情再詳細解說了一番，隻是省略了洛離與夏似風認識的那段，皇帝聽後默然片刻，才問道：“不知各位愛卿有什麽看法。”東籬回道：“依微臣的意思，應該出兵相助，畢竟龍武與冰祁簽訂百年和平之約，聽說那蕭王爺善勇好戰，若他上位，很可能發動兵變，倒時兩國又要交戰。”皇帝凝眉：“愛卿說的有理，隻是貿貿然壓兵上陣似乎不妥，不知愛卿是否已具體方案。”東籬再回道：“皇上考慮的是，微臣在來的路上也與兩位大人商談過這個問題，微臣覺得最好先不要驚動了蕭王爺，派人秘密護送二皇子和太子妃回冰祁國，弄清楚冰祁國皇帝中毒的真相，另一方麵皇上悄悄派兵出征，在邊境紮營等候消息，但願微臣多想，隻是萬一有個風吹草動，還需裏應外合，將蕭王爺打的措手不及。”

皇帝點頭：“司徒愛卿精通醫術，這龍武上下恐怕也無一人能出你左右，就辛苦走這一趟吧，朕再派蓮月帶五千精兵壓上。”司徒倉遙站出來領旨：“臣遵旨。”東籬雙手抱拳請求道：“皇上，臣陪司徒大人走這一趟吧，微臣不是懷疑司徒大人的能力，隻是路途遙遠，多個人也好有個照應。”黎莫也站出來道：“皇上，還是派微臣去吧，丞相公務繁忙，不適合出征遠途。”皇帝遲疑道：“不如朕另外派人。”東籬卻說道：“皇上，這事越少人知道才好，那蕭王爺已經派了耳目來龍武，還是微臣親自走這一遭吧。”黎莫也懇求道：“丞相大人不諳武藝，不如由微臣護送。”

皇帝思量半晌，頷首道：“也罷，就有勞三位愛卿。”又喊來侍衛：“去把蓮尚書叫來，還有，朕想見見那二皇子，叫人傳話下去，帶二皇子來。”黎莫插聲道：“皇上，還是臣親自跑一趟吧。”皇帝點頭應允，待黎莫和侍衛叩首離去，皇帝轉首對在場的倆位說道：“倆位愛卿陪朕飲茶閑聊一番如何，順便再談談那些細節問題。”倆人自是連連應承，等待蓮月和夏似風的到來。

黎莫才踏出殿門，洛離一把跳出來，黎莫被嚇了一跳：“離兒，你幹什麽那？”再看她出來的位置：“剛剛你是不是躲在一邊偷聽？”洛離吐吐舌頭：“表哥，聽說你們要去冰祁？”黎莫看著洛離露出興奮的表情，有不好的預感，故意不理睬洛離的問題繼續往前走去。洛離不放棄的跟在黎莫的身後：“表哥，我跟你一起去吧。”黎莫停步，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不行。”

洛離早知道他會這麽回答，故意委屈的**臉，眼眶泛紅道：“表哥，你別忘了，你欠著離兒的。”黎莫一看她這樣，心裏一軟：“離兒，其他事情都可以答應，就這一件不行。”洛離再接再厲，努力掙紮出幾滴眼淚：“隻此一件，其他別無所求。”事關重大，黎莫不敢輕易答應：“離兒，你先回去吧，我還有要事。”說完快步離去，洛離在他身後跺跺腳，咬牙道：“我一定要你答應我。”轉身風風火火的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