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江水寒獨自在校園裏徘徊,在被古月數落之後,自己的心情好像綁著千斤石頭,一籌莫展。校園裏的陽光白寥的在眼前的水泥地上,借著反光的效果將人眼刺的生疼。身旁悠閑的人有,彷徨的人有,寂寞的人有,忙碌的人有。

校園裏的小轎車也是每天換著花樣地出現,以證明這個世界依舊有著能出新事物的活力。不遠前一對情侶的調笑也為校園添彩,各個社團舉辦的外場也通過音響喇叭將他們的聲音充斥在周圍。世界多麽嘈雜喧囂,已難尋一片安靜的地方。

此時,水寒被急促的電話聲音從另一個世界拉回,古月在電話裏急促地說道:“江水寒,若彤她——她不見了,你快來我這兒。”

水寒顧不得多想,跑回去問古月。古月說若彤的鄧姨來電話說若彤沒回家去,這學校裏也沒人,打電話也不通。

古月焦急地快要哭出來,水寒一邊安慰古月說不會有什麽事的,一邊在原地走來走去。

“先匯報學校!”水寒借著自己稍微清醒的頭腦說道。

薑康和任豐也聞訊趕來,也為此事出言劃策。薑康說是要打電話給電視台,讓他們作以報道,同時也在網上發布消息。

任豐說:“電視台就算了吧,他們那麽忙,咱們有沒什麽熟人,現在就算有錢也塞不進去,還是在網上發布比較靠譜。”

古月說:“學校可能會視情況報警的,我們現在就是想想她能去什麽地方!”

幾人現在明顯變得清醒了些。

古月說完之後,大家說道:“這個你最熟悉啊!”

古月說道:“平日裏在學校我們很熟,但是她在外麵我可不知道她愛去哪兒!”

幾人把目光不約而同地轉向了江水寒,江水寒一皺自己的眉頭說道:“哎呀,我們就去過幾個咖啡廳和公園,她要想出去躲我們,也不會找那些個地方,再者,我們現在都——”

“夠了,到現在還提你們那檔子事!現在最重要的是找人!”古月向江水寒沒好氣地說道。

古月接著說道:“你們幾個分頭去找找,我號召我們班的學生也找!”

於是幾人分頭行動。

江水寒毫無頭緒地走出了校門,迷茫地不知自己向左還是向右。江水寒想這次她家的事對她打擊最大,孩子總是會對家有種天生的依賴,這樣的依賴若是有一天沒有了,也會本能地靠近家的,於是選擇了她們家的方向。

江水寒首先來到她們家,這個家跟《紅樓夢》裏麵最後落魄的大家一樣,此時顯得格外淒涼,特別是門上貼的那個封條,那玩意有種天生的破壞力。

古月那邊也積極發動群眾,但是大家的熱情似乎不夠,這並不是大家對這樣的事情的一種麻木,而是另一種屬於人的特殊情感。那就是他(她)們平日裏看到這位大家千金在班裏孤傲的坐在那兒,對於大家都遵守的學校製度的漠視,對於為人處世方麵的孤芳自賞,都懷有一種不可名狀的態度,這種態度還不同於嫉妒。

班裏的幾個女生在那兒聽到這個消息時,隻是屁股挪了一下,但是沒有抬起,她們仿佛在這樣的事情麵前格外的淡定。還有幾個女生在議論她們周末要逛的哪個商城。

“這也太矯情了吧,有點事就玩失蹤,浪費我們大家的時間!”

“她的父母傷天害理,自己不思好好進取為自家爭點顏麵,反而要死要活地鬧,真是——”

古月暫時忍住心中的怒火,對大家柔聲說道:“請大家幫幫忙吧!都是同學!”

大家都是頹廢地站起來了,抒發著滿腹牢騷去尋找,他(她)們隻是在學校周圍的幾個紅綠燈路口看了幾眼就回學校了,以證明他(她)們確實出去找過,而且經曆了車來車往。

古月對大家漠然的態度極度憤恨,但是現在不是一個泄憤的時候,她得認真地思考梁若彤的去向,似乎像是在演智力角逐的諜戰劇。

薑康那邊倒是搜索的領域之大令人超乎想象,這都得賴於他的那個小轎車。從新開的咖啡廳到熟悉的遊戲廳都找過了,幽然的公園裏也不見蹤跡。江水寒在那邊期望薑康在這邊會有什麽線索,他們相似的家境或許能夠在一定時候激發相似的靈感。

大家這樣找了一天,一無所獲。學校也認為情況嚴重已報了警。於是這樣一個事情就在校園裏通過口口相傳鬧得眾人皆知。大家的熱情還停留在對家族由盛轉衰的無限感歎上,對梁若彤失蹤很感興趣,但對她的去向則興味索然,他們生動地演繹著魯迅筆下那些麻木的看客。

幾人一無所獲之後聚在一起商量接下來的對策,薑康提議說大家應該從梁若彤的書桌和床上尋找線索,雖說這有些侵犯隱私,但是現在梁若彤出門在外,難免想不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一座浮屠應該可以換一次侵犯隱私的行為。

古月說道:“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說不定在她最近的日記裏,或者什麽地方能窺得蛛絲馬跡,但是這個得讓我好好想想!”

薑康說:“還想什麽啊!現在她生死未卜,這時候還有心思想想!”

“呸!什麽生死未卜,你嘴裏有沒有好話?”古月怒斥薑康。

江水寒說道:“現在尋人要緊,隱私就隱私吧!”

於是大家去翻看梁若彤的書桌還有桌上的書籍裏麵,凡是有文子的載體都翻了個遍。古月說梁若彤的床和衣櫃得她親自翻看。

眾人一陣搜索之後仍然一無所獲,江水寒說:“把這些東西收拾好了咱們回去之後再想辦法吧!”

薑康說:“水寒,你和任豐先回去想想其他辦法,我等古月收拾完。”

薑康在江水寒和任豐回去之後,突然發現梁若彤書桌下麵的小櫃子口放著一個精巧的東西,看樣子像電子產品。薑康拿著拿東西,考究了半天在發現那是個製作精巧的放音機,於是迅速裝進自己口袋裏。

古月見薑康在下麵蹲著看什麽東西,問道:“你看什麽呢?”

“哦,沒什麽,你收拾好了沒有?”

“哦,收拾好了。”

薑康在回去,細細觀察這個放音機,製作的精巧,就是個藝術品,這樣的東西其作用一定不止於放音。薑康打開開關,隻聽得一句語音提示:“請輸入密碼!”

薑康心想這玩意居然設置了密碼,內容定是隱秘,於是興奮地想要馬上得知內容。

薑康打電話問古月梁若彤的生日是什麽時候,古月問他問那個幹嗎,薑康說隨便問問,或許也是一條找人的線索,古月暗自納悶,但是沒多想就說了。

薑康興奮地輸入密碼,手指激動地不聽使喚。就像玩捉迷藏時馬上要尋到藏匿者那樣快活。薑康兩眼瞪成兩個玻璃珠子,兩耳豎成迎國慶時街上插著的小旗子,就等裏麵的聲音放出。

“對不起,密碼錯誤,請重新輸入!”

薑康張著大口,二話不說又重新輸入了密碼,但是還是聽到了同樣的聲音。

“我靠!”

薑康認為在那個隻有數字密碼的放音機上,密碼定是梁若彤的生日,難不成還有什麽重要的數字。

於是薑康把梁若彤的手機號碼以及家裏的門牌號都一一作了嚐試,但是仍舊不起作用。

薑康頓在原地,向自己傻笑了幾聲,自言自語道:“不該你聽的終究聽不到,哈哈,哈哈!”

正在薑康惱羞成怒準備將那放音機往地上砸去的時候,忽然一個念頭閃過,他的眉毛皺成一個八字。但是隨即又自言道:“不可能,怎麽會呢?”

但是他仍舊抱著一試的態度,重新往裏麵輸入了幾個數字。這次從裏麵傳來的不再是那句語音,而是一首歌曲,這首歌曲旋律優美,格調高雅中含情脈脈,特別是這詞更是含蓄中含著一些稍微的大膽。

這歌在平日裏聽來定然賞心悅耳,但是現在卻深深刺痛著薑康的心,他憤憤地說道:“真不知道這江水寒有什麽好的!”

薑康失望地將那放音機往桌子上一扔,像維多利亞的風一樣出去。就在剛才,他將江水寒的生日輸入那個放音機,竟奇跡般地鑽出那優美的歌曲。

江水寒在四處尋找梁若彤,此刻城市的霓虹燈已經宣布這黑夜已被其占據,城市裏豐富的夜生活又將進入這一個周期。江水寒徘徊在街角,雙眼迷茫地看著那些輝煌的燈火。他已經把能想到的地方都尋遍了,此時饑腸轆轆,街上賣燒烤的在引誘著他,但是江水寒沒有胃口。遠處的書店裏出來一對情侶,兩人牽著手說著那些獨屬於他們的樂趣,逐漸地消失在遠處的夜色裏,江水寒見到此景,百感交集,長籲短歎得使自己的呼吸好不均勻,用手輕微地往眼底的臉頰上一放,才發現那不知何時流下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