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總天裁
天降總天裁
顧清歌伸長了脖子,四處張望,卻什麽也沒發現。
坐回到座位裏時,那種如芒刺在背一般的感覺迅速又湧上來,她不得不又四處尋找。
一無所獲。
不知不覺,搬出霍建亭的別墅已經一個多月了。
這期間,沒有聽到過那男人的一點消息。
他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了無音信。
許多時候,半夜睡不著覺的時候,她總會摸起手機,想給他打個電話。
卻總是又不甘心的把手機放回去。
她二十四小時開機,唯恐漏掉那個男人的隻字片語。
誰又知道,連半個字都沒有。
原來,他不在乎。
一點都不在乎。
他若是在乎,又怎麽會不知道自己離開了家?
不在乎,大抵就是他這樣子的吧。
既然他不在乎。
那麽,自己也應該學著不在乎才對。
不在乎,就不會難過。
不難過,心就不會疼。
酒吧裏的燈光一下子之間消失的幹幹淨淨,世界仿佛一下子進入了黑暗模式。
緩緩的,漸漸的,在微弱的光出現。
等到那一整束光線在舞台中央聚集時,顧清歌看到了手握麥克風的葉卓燃。
此時的他,褪去了西裝革履,隻穿一件粉色的襯衫,兩側的袖口打開,卷在沒有一絲贅肉的小臂上。
他沒有戴眼鏡,整個人看上去更加的俊逸脫俗。
台下,已經有無數女人的尖叫聲充斥在耳邊。
他拿著麥克風,優雅如王子一般看向顧清歌的方向,“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裏,我想唱一首歌來送給我最心愛的人。”
台下又是一片尖叫聲。
不知道為什麽,顧清歌總覺得有事發生。
心裏有一種惶惶不安的感覺。
有些陌生,有些期待,又有些緊張。
優美的音樂旋律在油走,葉卓燃的聲音也隨著節奏緩緩流淌開來,淳厚的嗓音把每個音階梳理的脈絡分明。
我唱的不夠動人你別皺眉
我願意和你約定至死
我隻想嬉戲唱遊到下世紀
請你別嫌我將這煽情奉獻給你
……
葉卓燃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燈打在他的身上,本就極優雅的男子,此時更是受人膜拜的神級人物。
他一手握著麥克風,另一隻手則是朝著顧清歌揮動著。
滿場的歡呼聲在這一刻通通化為寂靜,人聲鼎沸的場子裏,仿佛隻剩下她和他。
遙遙相望。
我唱出心裏話時眼淚會流
要是怕難過抱住我手
我隻得千語萬言放在你心
比渴望地老天荒更簡單
未算罕有
歌詞字字珠璣,她一字一字聽得認真,沒有半分遺漏。
仿佛忘了呼吸。
不知什麽時候,葉卓燃已然來到了她跟前。
如墨一般深沉的眼多了幾分笑意。
緊緊盯著顧清歌的眼。
他就那樣毫不顧及的走過來,在顧清歌跟前單膝跪地。1avm4。
手中拿著一朵鮮紅欲滴的玫瑰花。
“顧清歌,我喜歡你…”
“接受我!”
“做我女朋友吧!”
“不不不,應該是做我的老婆。”
他虔誠的仿佛如信徒一般。
抬起頭,仰視顧清歌的臉,仿佛要把這張臉鐫刻在記憶最深處。
顧清歌吃了一驚。
電視劇裏看到的浪漫竟然在這一刻成為現實,而且就活生生的出現在她眼前。
說不感動。
是假的。
“在一起…在一起…”
整個酒吧沸騰起來,所有人都大聲叫囂著,期待著顧清歌伸出手的那一刻。
早已波瀾不驚的心像是被人丟進了重磅炸彈。
炸得一團團水花四濺,濺濕了她的衣裳和鞋。
理智在這一刻似乎都幻化成了泡影。
她看著葉卓燃滿帶真誠而又期待的眼神,心裏亂極了。
林小陌抓著顧清歌的左手就伸向了葉卓燃的玫瑰花。
“顧清歌,你個大笨蛋,到是接過來啊!”
顧清歌猶豫著,徬徨著。
林小陌急的不行,也不管顧清歌願不願意,死拖著她的手就往玫瑰花上抓。
“顧清歌,你能麻利點不?”
葉卓燃半跪在地上,滿是期待的望著顧清歌。8
“清歌,我知道你受過傷害…”
“雖然那些傷害並不是我造成的,但我感同身受。”
“我會一直對你好,不再讓你受任何傷害。”
“一直…一直…”17281760
顧清歌的眼淚瞬間就湧了出來。
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準備去接那隻鮮豔的玫瑰花。
既然已經搬出了霍建亭的家,那麽那個地方就不再屬於她。
她和霍建亭之間的婚姻連維係的那張紙都沒有。
又叫什麽婚姻呢?
不過是一張皮象而已。
至於霍天齊那裏,她會想辦法再和他重新溝通。
相信霍爸爸一定會理解自己的。
如果說霍建亭讓顧清歌徹底對愛情死了心,那麽葉卓燃的做法就是逼著她對霍建亭死心。
既然相伴的那個人不是自己愛的。
是誰?
又有什麽區別?
玫瑰花很香,隔著那麽遠,她都能清晰的嗅到玫瑰花的香味兒。
香的讓人沉醉。
香的讓人心裏發疼。
疼的發麻。
麻的眼睛發漲。
指尖剛剛觸碰到玫瑰嬌豔的花瓣。
突然有一陣風掠過。
玫瑰花沒了蹤影,連香味也散了個幹淨。
“顧清歌!”
“你他/媽的要是敢嫁給他,我扒了你的皮!”
意料之外那個熟悉而又讓她牽腸掛肚百轉千回九死一生的聲音傳過來。
顧清歌頓時隻在了原地。
有人氣呼呼的站在她頭頂上,惡狠狠的瞪著她。
仿佛真的要扒了她的皮似的。
霍建亭!
一個月沒見,他似乎瘦了些,黑了些。
棱角分明的臉龐依舊不染絲毫笑意,幹淨整齊的衣裳上,不知道怎麽就帶了那麽一股子風塵仆仆的味道。
隻是這火爆脾氣,還是一如既往的火爆,沒有絲毫改變。
這會兒他正緊緊拉著那個女人要接玫瑰花的手,恨不得剁了半跪在地上的葉卓燃。
“葉卓燃,你要不要臉啊!”
“趁我不在,誘/拐我老婆!”
“你他/媽趁人之危,算什麽英雄好漢?!”
葉卓燃心裏的怒火比霍建亭還要重。
他明明計劃的好好的,早就打聽到霍建亭這一段時間都不會在市內,所以瞅準了這個機會,準備向顧清歌求婚。
沒想到,竟然被這個混蛋破壞的一幹二淨。
如今霍建亭又爆了粗口,葉卓燃的臉色便越發的難看起來。
兩個男人劍拔弩張的對峙著,誰也不肯退讓半步。
一個拉著顧清歌的左手,一個拉著右手。
“顧清歌,你是我老婆,你要是跟他走,就是重婚!”
“清歌,反正你和他也沒有領結婚證,不是法律意義上的夫妻,你不需要有思想包袱,跟著我走就好。”
林小陌在一旁看的,眼睛都直了。
霍建亭那叫一個威武啊!
簡直就是帥爆了。
可葉卓燃也很帥的,好不好啊。
如果讓她選的話,她也不知道選誰。
周圍看熱鬧的人已然有人認出了霍建亭的身份,不時哄叫著。
顧清歌被這兩個男人弄得左右為難。
“你們兩個,能不能尊重一下我?考慮一下我的感受?”
兩個男人同時鬆開手,對看一眼。
“你不尊重她!”
“你不尊重她!”
異口同聲。
放開顧清歌後,各自不服氣的又對看一眼,迅速把臉掉轉到另一邊,仿佛像看到了什麽惡心的東西一般。
顧清歌成了全場的焦點。
有記者衝過來拍下這一幕。
刺眼的鎂光燈照的顧清歌眼睛生疼。
“霍先生,你真的和霍太太離婚了嗎?”
“霍太太,剛才葉先生那麽深情的表白,您一點也不動心嗎?”
成群的人把三個人圍在中間,密集的人群讓顧清歌有一種想逃的衝動。
沒有隻言片語,兩個男人伸手去阻擋湧過來的狗仔隊。清張在找長。
隻為了同一個女人。
於是,顧清歌脫離開兩個男人的鉗製,迅速逃離酒吧。
跑出酒吧以後,她站在路邊,大口的吸著氣。
真是要命,這樣的場景,有生之年,她真的不想再遇上。
對於葉卓燃,她並沒有男女之情,隻不過,如果非要讓她選一個不愛的人一起生活的話,她寧願是葉卓燃。
可對於霍建亭,她是永遠都沒有免疫力的。
她愛他。
到現在還愛。
隻要霍建亭不放手,不嫌棄她,她就會一輩子愛下去。
她那樣小心翼翼,就是怕他討厭她。
霍建亭可以罵她,可以叫她蠢女人,可以讓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
但隻要他不嫌棄她,她就會一直留在他身邊。
霍建亭向她勾勾手,哪怕是百丈懸崖,她也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
這是不是該叫犯賤?
風很冷,她跑的急,忘了拿外套。
隻穿著一件低領的桃紅色毛衣,看上去就像這寒冬裏的一株紅梅。
紅個豔豔個紅。
風像刀子一般在脖子上割著,疼的她嗓子眼兒發癢。
站在高樓林立的路邊,她環顧四周,實在不知道該往哪邊走。
“顧清歌!”
霍建亭在叫他。
聽他的聲音,似乎要發火了。
本想躲起來的。
可刻骨的思念那麽濃。
隻是一眼,怎麽夠救贖她對他的思念之情?
她愛他。
還愛著他。
沒有勇氣去開始一段新的感情,不是你沒有準備好,而是你沒有要忘記那個愛的人。
她把所有的勇氣匯聚在指尖,緊緊握著拳頭,猛然轉身。
霍建亭就在那裏。
手上還拿著她的圍巾和外套。
昏黃的路燈下,她終於瞧清楚他的臉。
下巴被一圈密密匝匝的胡茬圍繞,眼睛下方是厚重的眼袋。
他站在那裏,望著她。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她總覺得他看她的眼神,有思念…
一個月的怨念,一個月的相思,一個月的委曲。
都在這一刻幻化成風。
兩個人傻子一般站在馬路邊上,望著彼此。
“顧清歌!”
“你個蠢女人!衣服也不穿就跑,凍不死你!”
顧清歌瞧見他眼底的血絲。
看著他手中的衣服,她一步一步走向他。
“該死的霍建亭,你憑什麽又吼我!”
他站在那裏,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一般,盯著眼前凍的瑟瑟發抖的女人。
“你這麽笨,這麽蠢,連衣服都不知道穿,難道不應該吼嗎?”
她無語,眼眶中潤濕的淚已經說出了一切。
這一個月以來,她從來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沒日沒夜的想他,想的發瘋,想的心都痛了。
溫柔的伸出手,把自己套進他拿著的衣服裏,立刻就被溫暖包圍了。
他把圍巾掛在她脖子上,站在那裏,張開了懷抱,等著她撲過來。
顧清歌望著那個朝向自己張開的懷抱。
有一瞬間的遲疑。
不過,她還是很快就投進了霍建亭的懷抱裏。
他的氣息包圍了她。
霍建亭抱妻心切,推開了那一幫狗仔隊就往外跑,好在林小陌叫住了他,遞上了顧清歌的衣服。
要不,以霍大爺的個性,哪裏會去做這麽細致的活兒呢!
“咳…”
“霍建亭,你多久沒洗澡了?”
“身上臭死了。”
一向愛幹淨的霍建亭也不知道怎麽了,竟然讓自己身上帶了臭味。
他身上的這身衣裳,似乎還是上一次她見他時的那套。
“臭女人,給我閉嘴!”
不等顧清歌把他推開,他已經緊緊抱她在懷裏。
“我就是臭的,也不許你嫌我!”
顧清歌趴在他的肩頭。
眼淚無聲的在眼眶裏打著轉轉。
這世界上最美好的事,莫過於,當你擁抱一個人的時候,他卻把你抱的更緊。
霍建亭…
霍建亭…
霍建亭…
“蠢女人,知道我的名字也用不著這樣叫!”
他在耳畔重重喝她。
她卻一點也不覺得惱。
隻要有他在,哪怕是世界末日,也是幸福的。
其實幸福很簡單,就是你很想念很想念那個人的時候,他真的如你所願,出現在你眼前。
“咕嚕…”
霍建亭的肚子不合時宜的響起來。
兩個人都是一愣。
半晌,顧清歌輕輕退開一點,看著他削瘦的臉龐,輕聲問他:“你還沒有吃晚飯?”
“嗯。”他點頭。
他豈止是沒吃晚飯,他已經整整兩天沒有吃東西了。
她鄭重的退後一步,伸出手來。
霍建亭麵無表情,卻還是慢慢的把自己的手伸了出來,握住她的手。
“霍建亭先生,請問你想吃點什麽?”
霍建亭眼珠子轉了轉。
“我要吃顧清歌燒的飯菜,什麽都行!”
“我要吃一鍋飯!”
隱忍已久的眼淚終於落下來。
她就知道他沒有好好吃飯。
不過,現在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還沒有吃飯。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給他做一桌子菜,讓他好好吃一頓飯。
“好。”
她重重點頭,把他的手握的更緊一些。
“霍建亭先生,我們現在,回家吃飯!”
霍建亭側臉望一眼這個女人,一顆懸著的心終於又放回到肚子裏。
其實,這一個月,霍建亭不在N市,他去了外地執行任務。
做為N市最牛的特殊作戰部隊領頭人,他必須無條件的服從上級。
這次的行動要保密,所以,他沒有知會任何人。
對霍家的老小也隻是稱自己要公幹,出差一段時間。
霍建亭的身份是絕對的機密,所以,哪怕是最親近的人,他都不會告訴他們自己的真實身份。
在外人眼裏,他就是那個最大的房地產大亨。
實際上,他的另外一個身份又會令多少人望而生畏!
任務執行完,他先回了自己的別墅。
才發現,家裏空無一人,早已人去樓空。
沙發上,茶幾上,窗台上,已經染滿灰塵。
別墅的鑰匙安靜的躺上桌子上,像是等候了很久。
顧清歌那個女人不知道死到哪裏去了,家裏已經空置了很久。
他不知道顧清歌到底去了哪裏,連衣服都沒來的及換,就匆匆跑了出來。
好在月惜晨那小子的情報準確。
否則,很難說,今天晚上顧清歌就會成為葉太太。
他趕到的時候,恰好是葉卓燃唱完了歌,半跪在顧清歌跟前的場景。
那一刻,他覺得害怕極了。
明明不愛顧清歌,可不知道為什麽,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搶走了一般。
他沒有任何猶豫,衝過來,擋在了顧清歌和葉卓燃之間。
如今,他開著車,看著霍太太姣好的側臉,第一次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如果他再遲一步…
後果,不敢想像。
車子迅速掠過,揚起地上的灰塵。
葉卓燃站在路燈下,望著遠去的車影。
仰天長歎。
林小陌站在他身後,一動未動。
有些事情,勸是沒有用的。
愛情就是執念,非得當事人放下才行。
霍建亭是顧清歌的執念。
顧清歌是葉卓燃的執念。
兜兜轉轉,誰的執念還不是要自己解開?
誰的痛苦不要自己承受?
誰又能比誰過的好?
今天看霍建亭這架勢,真是氣場強大。
別說是顧清歌了,就連自己,都覺得方才他那樣子,真是威武。
霍建亭在顧清歌的要求下,把車開到了顧清歌娘家的樓下。
四周靜悄悄,一個人影兒也沒有,兩個人手握著手。
明明隔的那麽遠,都聽得到彼此劇烈的心跳聲。
進了門,換了鞋,顧清歌去了廚房,霍建亭則是去了洗手間。
時光流轉的很快。
轉眼,顧清歌和霍建亭就坐在了飯桌前。
三菜一湯,都是霍建亭愛吃的菜。
顧清歌已經吃過了,所以,她坐在對麵看著心愛的男人吃飯。
霍建亭大約真的是餓急了,整整一電飯煲的飯和一桌子菜吃的幹幹淨淨,連菜鹵汁都被他吃下。
顧清歌不由得心裏發疼。
他這樣子,餓了幾天了?
“你…一直都沒有好好吃飯嗎?”忍不住,還是開口問他。
“嗯。”霍建亭並不多說,隻是簡單的點頭。
她想問他為什麽不好好吃飯,可話到嘴邊,她又咽了回去。
一頓飯,霍建亭吃的心裏開花。
顧清歌卻是心如刀絞。
霍建亭,你知不知道,你若受了委曲,最難過的人,是我。
“顧清歌,不準哭!”
他瞪著眼睛吼她,“你要是敢哭,我就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