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遊來遊去
第二十七章 遊來遊去
?避寒山莊曾因蘭陵王宇文傑立碑刻詩而名噪一時。其詩如下：
仙山盡處藏飛龍，潛淵寒冰三十載。
天柱山傾冰寸碎，再造坤乾第一功。
宇文傑後因謀反事敗身死族滅，當朝遂將避寒山莊焚毀。又經數代，武林名宿另立山莊純為娛樂休憩，不複有當年梟雄之氣。
雲行天挖地三尺也沒搜索到大戰的蛛絲馬跡，剛想放出信鴿求援。
叮，你觸發終級任務，此地屬於任務區域，不得使用通訊工具。
雲行天更加確信此地絕對有意想不到的收獲，一頭紮進廢墟之中，呼嘯而來風猶如龍吟。“這……”雲行天止住腳步道，“這是降龍十八掌。”又往前走幾步地麵突然降低了三寸，踏在兩隻腳印之上，雲行天抬頭仰望屋頂。刹那之間，一人高喝一聲雙掌砸下，雲行天雙掌迎上，後者立刻化作虛無。“兩人功力應該在伯仲之間。”左邊石牆上有處菱形空洞，雲行天觸摸閉眼，仿佛看到一位劍客捏指成劍猛地一指。“此人劍意如此可怕，回去之後定要告知冷兄。”石牆下邊有幾具鳥類骸骨，骨色鮮紅，雲行天沒敢碰觸。又找了幾處遺留的痕跡，雲行天心中大駭。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怎麽總好像缺了點什麽？
遊蕩到外圍清理掉所有的障礙，係統仍然提示副本完成度50%。雲行天倍感鬱悶：這麽複雜的江湖恩怨怎麽就和自己那廢物師父扯上了呢。想不通，幹脆坐地上斂意守心，把自己遊戲以來的所見所感和廢墟中的景象結合起來。
雲行天盤膝而坐緩緩飄起身形，周圍破敗的景象逐漸化成絲線扭曲起來。
“不幸禿驢，留下佛指骨饒你不死。”黑衣人雙掌擊出。“降龍十八掌。”少林和尚口誦佛號一腳踹出，擊退黑衣人。“動手！”從空中躍出黑衣人毒掌拍下，砰的一聲和尚雙腳下陷。“閣下又是誰？”毒掌黑衣人沒有說話，和尚背後又有一劍襲來。“看來你們有備而來。”和尚飛身一腳，劍客黑衣人劍鋒偏移在牆上，割出先深後淺的劃痕。
“阿彌陀佛，貧僧這廂有禮了。”李千秋恰逢其會，三名黑衣人似乎有點害怕。“你們三人欺負這和尚，太不像話了。我數到三你們給我消失。”不知深淺的三人麵麵相覷。“三。”李千秋直接喊到三吹起哨子。邋遢道士從天而降捏指成劍，毒掌黑衣人躲閃開來……
雲行天此時額頭滿是汗珠，透支著全部的想象力。
五音依次傳來，一位帶麵紗的女子飄然而降。身姿宛如月宮仙子，腰間橫斜一根短笛。單憑外形於蝶仙子不相上下。邋遢道士擦拭寶劍道：“我們一起上。”女子點點頭袖中探出短劍，兩人齊齊攻向陌生背影。
那人白發如雪沒有理會兩人，反而轉身對著角落裏的雲行天道：“天道如網，你真的很好。”浮在空中的雲行天還未看到那人樣貌就自心髒湧出一口血來。“噗！”雲行天再次吐血，周圍的絲線瞬間變成紅色不斷湧進他的身體。
瘋，難以抑製；
狂，須發暴漲；
殺，蒼生流血；
雲行天急需宣泄身體裏的一個自己。
叮，獲得血海魔功傳承。
叮，您選擇做好人該傳承自動終止。
血海魔功（天下武功無出其右）未激活。
雲行天輕輕一躍已成瞬移，宅男心性使他沉迷在力量享受之中。三步兩躍跨過層層阻隔，雲行天雙眼蛻變成赤紅之色。
“猴子、冬瓜速速離開……此地。”雲行天強忍著內心的劇痛道，“啊……啊……啊……”
“行天！”“雲大哥！”
“滾！”血色雲行天隨手一揮兩道掌風，二人倒仰出數米生死不知。“啊……天柱峰……”雲行天叫嚷著，全身如火飛奔武當山。
武當後山。
巡山五人見一道血色人影撲麵而來大喝道：“擅闖武當……”“啊！！！”雲行天雙手成爪猛地插入兩人胸膛，兩弟子身軀化作紅色絲線飄到的空中。“這是病毒麽？”小弟子嚇得小便失禁，另兩人媽呀一聲轉頭就跑。血色雲行天前向一記空翻，空中展開手臂，雙手按住兩名弟子的頭顱。又是少兒不宜的場麵，死裏逃生的小弟子抓出一把鴿子帶著哭腔道：“老子不玩了還不行麽？”
“東方師兄，有人擅闖武當。”東方勒在武當地位下降，整日借酒消愁。如今聽聞有機會嶄露頭角，提起寶劍大步流星跟著來人趕往河邊。
“北鬥陣——七星耀日。”七名武當弟子組成陣法困住抱頭哀嚎的雲行天。“殺——”七把寶劍平分圓周刺來，雲行天旋轉一周，睜開血色眼睛道：“滾！”身形逆轉，七名武當弟子虎口開裂，東倒西歪死了一地。“啊！！！啊！！！”雲行天鬆開懷裏的七把劍哀嚎道，“天柱峰……”
“那人在哪？”東方勒氣勢洶洶來到河邊。身旁報信弟子指了指彎腰駝背的雲行天道：“就是此賊。”東方勒仔細一看大喜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影帝雲行天。真是天助我也。收了此人，重振雄風。”雲行天發現一劍刺來，嘴角微微上翹道：“死。”隔空一掌送出，身體內的血絲組成骷髏頭形狀擊潰東方勒。東方勒退後三步心神惚恍，下意識地再退三步道：“你不是雲行天，你是誰？”“哈哈，雲行天，你很不錯。”說著莫名其妙的話，身形一閃移到東方勒身邊，彎著手臂抱住東方勒頭顱道：“我就是你。”東方勒雙眼透亮變化成排水口，無數血絲淩空過渡到雲行天的眼中。“啊……”雲行天雙手撕扯著自己的頭發，跳到清澈的河水裏，逆流而上濺起無數浪花。
報信弟子屁滾尿流半天合不上嘴。“哦，原來是武當棄徒雲行天。”正在此時古迎春趕到說，“就讓我收下你的人頭。”報信弟子恐懼地勸道：“你也是來打醬油的麽？”古迎春苦笑道：“展旗峰讓我名譽大跌，雲行天就拿你正名。”古迎春躍入河中拳打腳踢濺起朵朵水花，雲行天渾然不顧一身傷痛，繼續向著石亭方向挪動。報信弟子看到兩人的舉動瞠目結舌。“古師兄連讓他出手的資格都沒有麽？”
石亭在望，古迎春全身熱汗心中大呼痛快。“啊……”雲行天趴在水中尖叫失聲。“啊哈哈！求饒也沒有用，看我這招。”一腳挑起雲行天，古迎春彎腰一背，再往合力一摔道，跑兩步整個人壓上道，“餓虎撲羊。”雲行天嘴角流血卻猙獰一笑，翻身壓住前者反客為主道：“誰是老虎誰是羊？”古迎春的身體迅速幹癟下去，血紅色的雲行天朝著石亭一笑順流而下。
自飄渺之處，有五音齊震。雲行天突然抽風般地原地翻滾起來。遠處的報信弟子好奇地道：“羊癲瘋就是絕世武功麽？這個應該可以傳染的吧。趁他抽風，速度告知天璿真人。哈哈，一飛衝天的機會還是來了。”
笛聲如私語，輕柔潤心田。雲行天掙紮著坐在地上側耳傾聽。
宮，仙山有泉叮咚流淌；
商，甘泉有魚鑽出水麵；
角，漁夫撒網小舟蕩漾；
徽，收網劃船滿載而歸；
羽，一家三口笑聲不斷。
一曲奏罷，雲行天滿眼血色盡皆消散。疲憊異常很難站起身的他依舊搖搖晃晃向著山峰鞠躬致謝。
“惡賊休走。”
雲行天抬眼望去小河上下滿是義憤填膺的武當弟子。上風領頭的不是絕塵劍斷天涯還是何人？下遊帶隊的除了首席弟子歐陽遠還能有誰？
“雲兄……”斷天涯倍感意外道，“東方勒，古迎春都是你殺的？”
“斷……兄。”雲行天承認自己的棄徒身份道，“這中間有些誤會容我道來。”
歐陽遠聲色俱厲道：“殺我武當弟子還有什麽誤會。來人啊，給我碎了此……”斷天涯打斷道：“哎，大師兄這般作為恐怕不妥。”“你是不是不服我這個大師兄？”“不敢。”“我看你就是敢！”雲行天不想理會這兩人的爭吵，走到河邊撿起一條落難的鯉魚放在儲物袋。
“那雙目血紅的妖人就在前方石亭處。”報信弟子走在白衣天璿真人前狐假虎威道。
“弟子見過師伯（師叔）。”眾人紛紛施禮。
“咦，你是李千秋的徒弟叫雲……雲什麽來著。”天璿真人記憶力不太好，導致門下也沒什麽優秀人才。雲行天拱手道：“晚輩雲行天，參見天璿真人。”
“聽說你殺了我武當弟子，可有此事？”天璿真人質問道。
“這中間有些誤會……”未等說完，白衣天璿一拳轟在雲行天胸口。“真人……”雲行天雙目如血後退五步道。
“果然是那人的爪牙。”天璿嫉惡如仇道，“修煉血海魔功者，人人得而誅之。”
“血海魔功！！！”
“什麽武功，看真人的樣子絕對是逆天的。”
“殺了雲行天，爆出絕世武功，妹紙房紙車紙就都有了。”
一眾三流弟子人人熱血沸騰，眼神中傳來大草原特有的狼味兒。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天璿一聲令下，雲行天就得輪回上百次。
“前輩誤會。”雲行天吃下回春丸道。歐陽遠和斷天涯同氣連枝道：“師叔（師伯），絕不能讓其遺禍江湖。”天璿真人垂下雙手道：“那就交給你們處置吧。”
歐陽遠上前幾步小聲道：“交出血海魔功饒你不死。”
“雲兄，歐陽遠卑鄙小人言而無信。”
雲行天默默地走到河邊，取出張著嘴的七彩鯉魚放入水中道。“下輩子不要遊來遊去，要當一條宅魚。這個江湖總有一個地方容得下你。”雲行天驀地轉身道，“卻容不下我。”
天空萬裏無雲，一輪旭日照在小河之中，七彩錦鯉自由自在遨遊不見。
“看來雲兄是準備拚死一戰了。”斷天涯可惜地說，“你再考慮考慮。”
“夠豪氣，我成全你——大家上！”歐陽遠道。
雲行天擺開太極拳，如潮水般的玩家湧上來——
“讓他走。”
“讓他走。”
空穀回音再次傳來。
“住手！”白衣天璿攔阻眾人道：“雲行天……”歐陽遠、斷天涯等人不可思議地端瞧雲行天；“你……你走吧。”
雲行天心中湧起一股暖流，雙眼含著淚花道：“晚輩多謝武當張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