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巫獸

時光過得飛快，一夜就過去了。

“轟轟轟！”

幾聲巨響在山澗炸開，

聲音震耳欲聾。

巨響剛停，江瀾的身影就從樹林裏閃了出來。

這會兒的他，

眼睛紅紅的，

衣服破破爛爛，

身上一股血腥味，

讓人心裏直發怵。

“阿龍哥……我看到個人！”

村裏的少年突然扯著嗓子大喊。

“誰！”

阿龍立刻抬起頭，

神情特別緊張，

大聲問道。

“看不清啊！”

少年趕緊回答。

“那就把眼睛睜大點兒！”

阿龍大聲吼道。

少年心裏嘟囔，這哪是睜大眼睛就能解決的事兒。

轉眼間，少年又驚喜地叫起來：

“是野獸！”

“什麽！”

阿龍和阿芳一下子大驚失色，

兩人目光一對，

心裏同時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村子要遭殃了！

巫獸殺回來了，

去追巫獸的大壯，

怕是凶多吉少。

昨天那場血戰，

村裏大半村民都累得不行，

這會兒要是巫獸來了，

誰能抵擋？

大家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

“不對不對……”

少年趕忙改口，

因為激動聲音都在發抖，

扯著嗓子喊，

“是大壯哥，真的是大壯哥！”

阿龍一聽，氣得直跺腳，

沒好氣地罵道：

“你到底看清楚沒？

到底是大壯還是巫獸？

連人和獸都分不清，

你眼睛是不是被糊住了！”

阿芳啥也沒說，

幾個輕快的跳躍，

就像靈活的猴子一樣爬上了大樹，

穩穩地站在樹冠上，

往遠處看。

她是射手，

眼力好，

少年看不清的，

她能看得清清楚楚。

阿龍站在原地，

心裏七上八下，

仰著頭眼巴巴地看著樹上的阿芳，

大氣都不敢出。

過了一會兒，

阿芳低下頭，

滿臉笑意，

大聲喊道：

“是大壯！大壯扛著巫獸回來了！”

阿龍一愣，

滿臉都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脫口問道：

“大壯……竟然把巫獸殺了？”

阿芳從樹上跳下來，

瀟灑地甩了甩長辮子，

重重地點頭說：

“沒錯，大壯把那巫獸收拾得服服帖帖！”

阿龍鬆了一口氣，

嘴角先是露出一抹忍不住的笑意，

接著笑聲越來越大，

最後仰頭大笑起來。

那笑聲裏全是劫後餘生的暢快和驚喜。

緊接著，

他猛地轉身，

衝著村子扯著嗓子大喊：

“都出來！

大壯殺了巫獸，回來了，

大壯把那巫獸徹底幹掉了！”

正在收拾戰後村子的村民們

一下子像被定住了，

站在那兒，

滿臉驚愕，

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眨眼間，

大家紛紛扔下手裏的活兒，

像潮水一樣朝著村口跑去，

一邊跑一邊互相打聽。

“大壯真把巫獸殺了？這太不可思議了！”

“誰看到的？快給我們講講！”

“阿龍，你可別騙我們，這事兒太離譜了！”

“大壯以前幹啥都不行，怎麽突然這麽厲害了？”

“他現在可牛了，昨天多虧他打退獸潮，扭轉局麵！”

“他以前連弓都拉不開，怎麽像變了個人似的，簡直脫胎換骨！”

“村長說，是巫神賜了他力量，看來是真的！”……

江瀾扛著巫獸，

還沒到村口，

遠遠就看見一群人圍在那兒。

人群前麵，

阿龍臉色蒼白，

但臉上的笑意怎麽都藏不住，

熱情地衝江瀾揮手，

那手臂揮舞得好像要把滿心的歡喜都傳過去。

阿芳提過，

以前阿龍經常分食物，

才讓江瀾這身體沒餓死。

江瀾雖然沒有大壯的記憶，

卻能從阿龍眼裏真切地感受到那份關心。

江瀾應了一聲，

渾身肌肉繃緊，

一把將肩頭的巫獸高高舉起，

遠遠地向村民示意。

刹那間，

村民們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

像脫韁的野馬一樣朝他跑過來。

眨眼間，

江瀾就被上百村民圍住了，

大家紛紛熱情地拍著他的肩膀，

那一雙雙眼睛裏，

全是崇拜和感激，

然後自動讓出一條路。

江瀾不知道這是不是特別的禮節，

但能清楚地感覺到每一次拍肩傳來的敬意。

村口，

老村長拄著拐杖，

慢慢走過來，

身子微微彎著。

江瀾帶著村民走到村長麵前，

“砰”的一聲，

把巫獸重重地放在地上，

笑著說：“村長，巫獸殺了！”

村長看了看地上的巫獸，

微微點頭，

簡單地說：“幹得好！”

話雖然短，

卻透著樸實和親切。

江瀾還是笑著，

笑容裏帶著點靦腆和自豪。

這時，

一群巫族的少年少女圍了過來，

眼睛睜得大大的，

緊緊盯著地上的巫獸，

滿臉好奇。

幾個膽子大的剛想伸手去摸，

就被父母狠狠瞪了一眼，

硬生生地拽了回去。

一個少女端著碗渾濁的**匆匆走來，

一股濃鬱的酒香立刻彌漫開來。

少女臉蛋紅撲撲的，

走到江瀾麵前，

害羞地抬起頭，

目光好像黏在了他身上，

讓江瀾渾身不自在。

這村子的女子向來都長得高挑，

可這少女又有不一樣的韻味。

江瀾扭頭看向村長，

村長開口說：“隻有村裏最厲害的勇士，

才有資格喝這巫神酒，

喝了吧。”

江瀾沒猶豫，

接過石碗，

仰頭一口喝了下去。

一股火辣的感覺立刻從喉嚨竄到肚子裏，

像有火線在燃燒，

一股奇異的力量蔓延開來，

經脈裏好像有小蛇在遊走。

還沒等江瀾仔細品味，

村民們就像餓虎撲食一樣，

抓住他的手腳把他高高舉起，

喊著大壯的名字，

把他一次次拋向空中又穩穩接住。

有些女子膽子特別大，

趁機在他**的肌肉和敏感的地方摸來摸去，

江瀾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年輕少女也就算了，

連一些上了年紀的老婆婆也跟著起哄，

笑得很開心。

村子裏一片歡騰，

熱鬧得就像在過盛大的節日。

過了好一會兒，

村民才把暈頭轉向的江瀾放下來。

村長咧著嘴，

伸出手，

樹上負責警戒的少年利索地解下腰間的石製匕首遞過去。

村長熟練地俯下身，

開始解剖那頭巫獸。

沒一會兒，

就掏出一個帶著血絲的小圓球，

遞到江瀾麵前，

說：“把它吞了，

好好感受裏麵的力量！”

村民們的目光裏全是羨慕，

緊緊盯著那顆被鮮血染紅的小圓球，

好像它是世上最珍貴的寶貝。

江瀾接過這東西，

心裏猜，

這是不是就是巫獸內丹？

“這巫獸是你立的戰功，

帶回去吧，

經常吃它的肉，

也能讓你變強壯。”

村長指著巫獸對江瀾說。

江瀾點頭答應。

停了一下，

他接著說：“村長，

樹林裏還有上百頭野獸的屍體，

要不要安排人去把它們弄回來？”

村民們一聽這話，

臉上立刻露出高興的神色，

好像已經看到了堆積如山的好東西。

村長回答說：“這麽好的食物可不能浪費了，

隻是大家剛打完一場大戰，

都太累了，

還是明天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