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斷親

“砰!”

一聲巨響,傅震直接將一直放在手邊的紫砂壺砸在了傅軒的麵前。

“逆子,你果然不知悔改!”

“汙蔑人的話,你是張口就來。”

“你汙蔑姐姐也就算了,你是怎麽能昧著良心說你弟弟偷竊的?”

“在這個家裏,誰人不知道我們因為你弟弟的心疾,對他多有照顧。”

“他要什麽沒有?還需要偷?”

傅震是真的生氣了。

他怎麽也沒想到,傅軒竟然敢汙蔑傅寧遠。

更何況,他說的一點都沒有錯。

傅寧遠哪裏需要偷?

他想要什麽,直接開口,誰又不會給他呢?

傅軒看著眼前價值幾十萬的紫砂壺碎片,眼裏並沒有恐懼。

而是對看到傅震氣急敗壞的舒爽。

他淡淡的道。

“你自己也說了,傅寧遠根本不需要偷,那讓人去檢查一下,又有何妨呢?”

“還是說,你根本不敢?”

“又或者是,你要包庇他?”

“也是,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就指責我,包庇他的事情幹的也不少了,我習慣了。”

傅軒淡漠的態度讓傅震更加的生氣。

他直接怒喝道。

“福伯,上去看看!”

福伯此時額頭的冷汗都冒了出來。

他隻想說,老爺,要不你看一眼小少爺的臉色呢?

傅軒那一副見了鬼的模樣,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心思一轉,福伯當即就要小跑著上樓。

可是剛一動身,就被剛剛他一直抓著的傅軒扯住了手腕。

“福伯,別急啊,你還沒有問一問,哪位賓客願意跟你一起上去見證我的清白。”

“你是傅家的老人了,我也不想讓你為難。”

“找個伴,也免得你拿不準到底要包庇還是不包庇。”

“傅軒,你放肆!”

傅震聽著傅軒陰陽怪氣的話語,差點嘔出一口老血來。

“你當我傅震是什麽人?我會包庇?”

“我絕不相信寧遠會偷竊。”

“如果最後證實,是你胡亂攀咬,看我怎麽收拾你!”

“福伯,帶幾個客人上去!”

樂得吃瓜的客人並不少,很快就有五個男男女女跟著福伯一起上了樓。

隻不過讓傅軒意外的是,那個叫王落雁的女人竟然沒有跟著福伯上去看。

反而是一臉厭棄的看著自己。

傅軒心裏有些琢磨不透。

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麽情況?

她今晚的行事,看起來就是在幫助自己啊,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表情?

福伯很快就帶著人下來了。

幾個人還合力抬著一個箱子。

箱子已然被打開,裏麵正是那些被傅軒“盜竊”了的東西。

傅寧遠看著被人抬下來的箱子,整個臉頰一片慘白。

他怎麽也想不到,傅軒是怎麽知道自己的東西藏在哪裏的?

這一刻,他真的有些快要暈倒了。

不是裝的那種。

別說傅寧遠了。

就是傅震和羅青槐都快要暈倒了。

她們此時心裏隻有一個想法。

兒子,你糊塗啊!

哪怕是想要折磨傅軒,也沒必要做這種事情吧?

一個養子而已,難道他開了口,他們兩個還會拒絕不成?

傅雅芝和傅青青對視了一眼,眼裏都有著些許不可置信。

唯有傅婼,看見真的從傅寧遠房間裏搜出來了東西,立馬就跳了出來。

“傅軒,你這個沒良心的賤人!”

“什麽證據,什麽避嫌?”

“我看你這是早就籌劃好了,要栽贓嫁禍給寧遠才對。”

“嗬嗬嗬,我沒想到,你寧可自己挨了那麽多打,寧可被我們厭棄,寧可餓死,也要陷害寧遠。”

“你安的到底是什麽心!”

傅婼沒有看到,傅震和羅青槐此時都以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著她。

不管傅軒受了再多的苛責。

不管傅軒受到再多的虐待。

可是那是他自己說的。

你現在這麽氣急敗壞的一開口,不就是承認了他們在虐待傅軒?

如果能把盜竊的事情坐實了,或者他沒能找到證據證明自己。

那受到些許苛待,也還說得過去。

可是現在,賭博的不是他,偷竊的還不是他。

你還親口承認虐待了傅軒。

這。。。

傅震此時真想大喊一聲:豬隊友,住嘴!

可惜,傅軒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哦?”

“我親愛的二姐,你這是承認了?”

“承認我挨打,承認我沒飯吃?”

“還承認了你們整個傅家,都不待見我?”

突然,傅軒直接雙膝著地,跪了下去,朗聲開口。

“父親,請允許我最後一次叫你父親。”

“感謝您這十八年來的養育之恩。”

“既然,傅家如此的厭棄我,我也不再願意受傅家的虐待。”

“還請父親賜我一紙斷絕父子關係的證明。”

“我十八年來花了傅家的,吃了傅家的,你說個數,我一定如數償還!”

說完話,傅軒直接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磕了三個響頭。

傅震一直沒有說話,傅軒的頭就一直放在了地上。

其實,雖然傅軒麵上還是一片平靜。

但是他的內心是極度厭棄的。

如果說傅家的其他幾個人,都隻是人壞,都隻是虐待自己的幫凶。

那傅震就是心壞。

他從自己還是嬰兒的時候開始,就算計著自己的心髒!

給這樣的人叩首,傅軒都會覺得生理上不適。

但是,他現在什麽也沒有。

而傅家,還是那個京都的世家。

這讓他不得不先低下頭去。

隻求能夠從傅家脫離出去。

到時候自己拿到了一些證據,才是他反擊複仇的最好時機。

如果不是今天王落雁把傅寧遠逼到了死角,可能他都不會選擇這麽早發作。

最多就是仗著對方不能整死他,惡心一下傅家而已。

看著傅軒頭埋在地上的樣子,傅震半點也高興不起來。

以前,隻要自己稍微發點火,他同樣會匍匐在自己的腳下。

甚至還哭泣著求自己鞭笞他,以求自己不要厭棄他。

今天這是怎麽了?

他竟然跪著求自己放了他。

嗬嗬。

可能嗎?

養了十八年的待宰羔羊,突然告訴你,它不願意貢獻出它的血肉了。

換做是誰,也不會答應的吧!

傅震給了羅青槐一個眼神。

羅青槐是知道內情的,她當然不願意讓傅軒離開。

萬一他走了,就跑到什麽他們找不到的地方,而寧遠又發病了,該怎麽辦?

他的心髒,必須留在傅家,必須換給寧遠。

他這種卑賤的人,就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