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新人入局
“陸揚，陸揚。”門外傳來敲門聲。
時夏給貝拉倒了狗糧，隨手將袋子放在桌上，走過去開門。
“新年快樂！”小安從李朵身後竄出來，穿著一身大紅的棉襖，戴著一頂紅色氈帽，小臉紅撲撲的，看起來喜慶十足。
“誒，是姐姐，陸叔叔呢？”
時夏沉默片刻，微微一撇嘴：“他不在。你們找他有事嗎？”
在這短暫的沉默中，李朵十分有眼力勁地決定不再提陸揚。之前她們在樓下碰到肖慶，肖慶看到陸揚半夜出門，看來還沒回來。
兩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她笑著將手中的塑料袋遞給時夏：“這是我們老家的特產柿餅，送你們嚐嚐。”
“謝謝。”時夏打開袋子掃了眼，裏麵裝著三袋柿餅。收慣了化妝品、首飾、名酒，她第一次碰上這麽樸實無華的禮物。
她沒吃過。
年沒過完，她順口關心了一句：“你們怎麽不在家多休幾天？”
小安鼻子一皺：“外婆罵媽媽……”剛開口被李朵捂了嘴巴，李朵推他回去，轉而尷尬地撓撓額頭，自嘲般笑了笑：“我媽怪我不結婚，還把我姐帶壞了，吵了幾句，我們就提前回來了。”
俗話說家醜不外揚，她以前也不會跟別人說道家裏這點事，可能是因為時夏雖然看著冷冰冰的，但幫了她們不少，自然而然就說了出來。
時夏愣怔地眨了眨眼，臉色突然有些蒼白。說起吵架，她想起來昨晚她似乎追著陸揚要親親，把他氣得離家出走了。
其他女人肯定不會因為他幫過幾次忙，就死皮賴臉地纏著他。
六年前都犯過一次錯了，她怎麽敢這麽厚臉皮的？
“很無語吧……”
很無語，時夏咬緊唇。
“我媽說她下半輩子最大的任務就是把兩個女兒嫁出去。”李朵看著時夏不善的神色，故作輕鬆地轉了話題，“過幾天我要去上班了，到時候看看能不能趁機賣幾件衣服。”
時夏回過神，賣衣服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如果有我媽的消息，也麻煩你幫我多留意一下。”
那些需要名牌撐場麵往上爬的，總歸能摸到上流階層的一點邊角。
不像她狠狠摔了一跤，以前的狐朋狗友都散了，甚至在她最無助的時候還踩了一腳。
時夏回屋將柿餅放到桌上，屋裏到處是陸揚的氣息。
……
陸揚拿著手機，看到屏幕裏的時夏拆開一個袋子，從袋裏拿出一個扁扁的土黃的柿餅。她伸出舌頭先舔了舔，才遲疑地咬住。
他喉頭一滾，漆黑的眸更暗了幾分，不由自主地想起時夏說過的那個“不重要”的除夕晚上。
兩人間的宿舍就他一個，方奇回家了，室內冷冷清清，周遭的空氣也是冷颼颼的。
他坐起身，將手機放在一邊，給自己灌了滿滿一杯涼水，將心裏亂七八糟的邪念統統壓了下去。
可能因為沒有工作可忙，出來一晚他已經後悔了，隻能望梅止渴地讓手機一直播著監控。
不一會兒，手機震動了一下，過了兩秒，又來一條消息。
陸揚掃眼跳出的快遞信息，點了忽略，緊接著手機電量告急，工作了一晚上的手機終於罷工，直接黑屏。
陸揚頓時皺緊眉，在抽屜裏翻了一會兒沒找到充電器，可能是被方奇順手拿走了。
他盯著手機數秒，打開門正巧聽到走廊傳來的腳步聲。
“陸揚？”蔡婷婷驚喜地跑過來，“我爸叫我來拿點東西，你怎麽在這？”
陸揚淺淺一笑：“你有充電器嗎？我手機沒電了。”
“有……”蔡婷婷打開包，撥弄一番掏出充電器，白色的數據線繞在一個黑色鐵盒上差點將它帶出來。
陸揚覺得盒子有些眼熟，沒等他細究，蔡婷婷將它往裏塞了塞，把充電器遞給陸揚。
“幸好我有一個備用的。”
陸揚接過：“謝謝，我回頭還你。”
他的手修長幹淨，指節分明，微微彎曲下垂的弧度流暢完美，像是精心設計一般。蔡婷婷羞澀地笑著：“陸……”
門一關，她半張著嘴愣在原地。
陸揚急切地給手機充上電，屏幕亮起緩緩浮現出商標。
他解開鎖屏，正熟練地在文件夾裏翻出監控攝像頭的軟件，電話響了。
“陸揚，你買的快遞快堆滿我的店了，”快遞老板歎聲氣，“你什麽時候來拿？”
陸揚最近沒網購，用他手機的隻能是302的另一位。
“什麽玩具、磨牙棒、狗糧、寵物鞋套，你要開寵物用品店嗎？”
陸揚嘴角一抽，酸溜溜地想起賣出羊絨短襖那天她美滋滋地坐在沙發上刷著淘寶，她倒是對那隻狗慷慨：“你找時夏，都是她給狗買的。”
“哦，那男士大衣也是給狗穿的嗎？”
“……”
過完年剛上班的幾天不忙，除了開會隻有時浩霆的案子。
“時浩霆在準備申訴，如果證據不足，法院很有可能會按不正當競爭輕判。”
“這個老狐狸……”同事忍不住罵一句，轉頭看向淡定從容的陸揚，“陸揚，時浩霆的女兒不是找你去警局領過人嗎？”
陸揚沉默地一點頭。
“我看那位時小姐喜歡陸揚。”
“現在時浩霆的老婆失蹤，從他女兒入手也可以試試。”
“爸！”蔡婷婷惱怒地脫口而出。
專案組組長嚴肅地看了她一眼，轉頭和顏悅色地問陸揚：“陸揚，你覺得呢？”
陸揚放在桌上的雙手攏在一起，拇指輕輕一顫。
他有理由正大光明地回家了，這算不算是一種假公濟私？
他垂著眸，眼中陰暗卑劣的情緒默默地沉澱下去，“交給我吧。”他抬頭平靜地笑著說。
下班後，陸揚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收拾了東西回家。
雖然天天能在手機裏看見，但他一個多星期沒看到真正的時夏。
他揣著口袋慢悠悠地走到味源酒樓外，看到時夏正撩開簾子從廚房出來，一身簡單樸素的墨綠色工作服在她身上，暗沉的色調顯得冷白皮的她更亮眼，粉嫩光滑的臉龐上有著漂亮的大眼、翹嘟嘟的唇，像是新鮮的水蜜桃。
他嘴角輕輕上揚，僅僅上揚了一兩秒。
片刻後一個黃頭發的青年湊到時夏旁邊，時夏低頭去看他的手機，兩人不知說了什麽，她被逗得笑彎了眼。
陸揚臉色一沉，推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