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臣婦身份尷尬,不願進宮
皇上眼神一亮:“澤王妃說得沒錯,到那時,天下早不姓燕了。現在,太子還覺得,有誰是不能殺的嗎?”
燕承宗再次重重地叩首,頓時如墜油鍋,煎熬到翻滾:這是在逼他殺舅舅啊。
太子妃亦是俯首不敢動,卻認同皇上做法,內心是計謀得逞的暗喜。
皇上又問:“太子知道如何做了嗎?”
燕承宗牙關緊崩:“兒臣定會收齊證據,捉拿國舅,消除元家勢力,讓禁軍和護城軍,掌握在父皇之人的手中。”
溫瑤玥記得上一世,國舅是以雷霆速度謀反的,提醒道:“父皇,國舅會不會狗急跳牆啊?”
皇上讚歎一笑:“澤王妃的擔心有道理。所以太子最先要做的,是周全。”
太子慍怒,萬萬沒想到溫瑤玥會對他步步緊逼。
他克製住著怒意和不甘:“兒臣即刻安排人,暗中困住國舅,讓國舅沒有機會做任何行動。”
皇上長舒一口氣:“嗯,行了,都別跪著了。
緊張的氣氛,終於釋緩。
皇上將目光落在燕尋安的身上:“你們四個都起來吧。安兒臉色還是很白,人也瘦削。澤王妃還需要好好照顧安兒啊。”
溫瑤玥深知其中的威脅,從容道:“病去如抽絲,好健全肯定需要過程。父皇您看,澤王如今能站您麵前了呢。”
皇上並不否認溫瑤玥的功勞。安兒求死,他已經有兩年沒有看見安兒了,難得露出些慈愛。
“嗯,是這個理,該賞。肖琦,將珍寶閣裏,適合他們兩位的上好養生藥材,多送些去。”
肖琦公公應允。
沒有賞金銀珠寶,而是藥材,分明是給澤王的。
溫瑤玥內心翻了個更大的白眼,父子倆還真是大張旗鼓的偏心眼,但麵上還是得恭敬有禮。
“臣媳謝謝父皇。”
皇上眼底閃過一絲心安的笑意,但願澤王妃,能成為安兒活下去的根。
於是盡力創造機會,說到:“位於東淵,南辰,西澗,北冥的四方之主,十日後,將會齊聚皇都。到時舉辦國宴,你們兩人也得到場。”
“是,父皇。”燕尋安和溫瑤玥齊聲回答。
太子和太子妃心下一震,參加國宴的皇子,向來都隻有太子。
如今命澤王也參加,不免讓群臣揣測帝王對太子的態度,特別是糧草出現紕漏的這個檔口。
皇上睨了一眼太子,有些鄙夷。覺得太子才智一般,膽識一般,野心倒是十足。
若不是三子中,禹王無心皇位,澤王念死,他並不想要這個母族勢力強大的兒子做太子。
皇上收住心神道:“午膳都在你們母後宮中用吧,澤王妃和太子妃先去問安。太子與澤王,暫時留在這兒議事,一會兒到了飯點,再同朕一起過去。”
燕尋安和溫瑤玥對視一眼,心下都知:參政,是避無可避了。
*
兩姐妹出了禦書房,彼此未道隻言片語。
溫瑤玥並不想去見那位強勢的皇後,止了步伐,靜靜地望著嫡姐婀娜的身段,款款前行。
她心裏泛起說不出的滋味。
嫡姐重生歸來,應也知曉皇後元潔,上一世為了助力皇後的親侄女元琴琴做太子正妃,對上一世身為太子妃的自己,下過多次致命的毒手。
所以重生的嫡姐,借糧草之事,明著給皇上殺國舅元征的台階,讓元家徹底垮掉,從而斷了元琴琴搶嫡姐太子妃位的可能,本也無不可。
但這樣一來,嫡姐卻同時激怒了太子和皇後。
日後在宮中的日子,定不好過了。
且她上一世雖然成為了燕承宗的皇後,卻並沒能壽終正寢。
思量再三,溫瑤玥像風一樣追了上去,主動開口:“姐姐。”
溫瑤瑞眼眸黑亮如磁石吸力,看向溫瑤玥,隻打量,不言語,靜靜等著溫瑤玥開口。
“姐姐,不爭,不搶,不出頭,活到最後,才是勝利者,而非誰是正妃或是將來的皇後。”
這話仿佛宿命的寫照,在溫瑤瑞的腦中,激起轉瞬即逝的靜電火花。
隻是宿命中死的不是她,心駭的感覺,卻留在了她的心上。
溫瑤瑞深邃地看了一眼妹妹,不理睬地別開了眼。
溫瑤玥仰天一歎,要不是同為爹爹的女兒,她才懶得多嘴。
“準備去哪兒啊?”
“…馬場。”
去那兒跑一圈才能舒緩心中不快。
身後響起溫潤如玉的輕笑。
溫瑤玥反映過來聲音的主人,心裏泛起寒意。
上一世她習慣了對燕承宗有問有答,現在才本能地回了話。
聽見身後邁步而來的腳步聲,溫瑤玥虎虎生風地大踏步離開。
燕承宗行雲流水般閃到溫瑤玥麵前。
溫瑤玥差點沒刹住腳步,衣裙與燕承宗衣袂輕觸在一起,又火速彈開。
燕承宗芝蘭一笑:“孤竟不知自己何時成了蛇蠍,讓你避之不及了?”
“……太子說笑了。”
“是嗎?孤送給你的補品,吃完了嗎?”
溫瑤玥真覺得膈應,麵上又不能違逆:“…臣女皮實,還沒吃,傷就好全了,正想著什麽時候還給您呢?”
“……瑤玥,你果然在與孤生分。是孤做錯什麽了嗎?”
“…嗬嗬,太子怎會做錯事呢。”
燕承宗柔情散去,略帶寒芒:“既然孤沒做錯,那瑤玥為什麽在禦書房內,幾次三番針對孤?孤的確是聽了欽天監的,取了你嫡姐,可是孤對你的心意,”
“哎,太子啊”溫瑤玥趕緊打斷燕承宗繼續說下去,搶了話頭,“…您誤會了,臣女沒有針對您,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瑤玥你竟還不肯說心裏話與孤嗎?”
麵對溫瑤玥的沉默,燕承宗又怒又不忍發作,耐著性子。
“以往母後一年一度的賞花茶會上,瑤玥你向來不沾是非,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最是清楚明白。
怎麽到孤這裏,就不怕是非,隻道事實了呢?”
溫瑤玥見避不開話題,幹脆回懟:“身正不怕戳脊梁骨,臣婦就是戳了國舅,誰叫國舅其身不正呢?”
“嗬,”燕承宗輕嗤,臉冷了好久,“…瑤玥,因為孤沒娶你,沒給你愛的保證,你便心生怨懟了嗎?”
溫瑤玥錯愕。
她是心生怨懟,但不是因為愛,而是恨啊。
燕承宗見麵前豔麗無雙的瑤玥表情驚愕,便肯定瑤玥果真是因為這般,內心泛起甜蜜,不悅隨之消散。
“……瑤玥,給孤一點時間,待孤稱帝,孤一定厚待你,不說皇後之位,貴妃之首,孤定留給你。”
溫瑤玥真的是無語了。
“……太子,咱們之間貌似沒有什麽交集啊?你為何如此說呢?”
“你果然不知道,孤曾經和你相會了一個下午。”
“何時有相會啦?可不要瞎說啊。”
燕承宗袖子輕輕甩動,一枚月牙兒的晶瑩玉佩戴著鵝黃的流蘇,在燕承宗手指下微微晃動。
溫瑤玥驚訝:“哎?這不是臣婦十五歲及笄禮上佩戴的嗎?請還給臣婦。”
“……這可不行,等孤不需要睹物思人的時候,再還給你。”燕承宗的語氣寵溺。
溫瑤玥隻覺得瘮得慌:“太子思臣婦作甚?報複嗎?隻因臣婦在禦書房說了幾句實話,至於不依不饒嗎?”
燕承宗興趣盎然的笑了:“孤怎舍得報複你?從你及笄起,孤就盼著娶你,瑤玥,澤王命不久矣,等著孤迎你進宮。”
溫瑤玥一陣驚悚,上手去拿玉佩:“太子說笑了。臣婦身份尷尬,不願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