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自重?體麵?

她暗自咬了咬牙,穩住情緒,“太子殿下救命之恩,臣女銘記於心,隻是臣女要去的地方,實在是私事,不便告知殿下,等日後有機會定當重謝。”

“哦?重謝?”蕭遠寒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事,欺身上前。

他低下頭,嗓音帶著幾分蠱惑:“那不知盛四小姐打算如何重謝本宮呢?任何事情都可以嗎?”

他故意將任何兩個字咬得很重。

說話間,溫熱的氣息噴灑在盛瓊的耳畔,激得她渾身發顫。

他那雙深邃的眸子,開始肆無忌憚地在盛瓊身上打量。

那眼神,就像是一條毒蛇。

黏膩、冰冷,讓盛瓊感到一陣陣寒戰。

盛瓊隻覺得一陣羞惱,一股怒火直衝頭頂。

她猛地側過身,避開蕭遠寒那侵略性的目光,“太子殿下還請自重!您好歹也是未來儲君,在外也應當注意體麵,怎可如此胡說八道!”

她聲音顫抖,既是因為憤怒,也是因為害怕。

她現在是孤身一人,若是這位太子真的做出什麽出格事,她根本無力反抗。

看著盛瓊那副又羞又惱的模樣,蕭遠寒嘴角笑意更濃。

他直起身子,雙手負在身後,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自重?體麵?”

“盛四小姐,你覺得本宮會在乎這些?在這汴京城裏,本宮想要做什麽,誰敢攔我?本宮想說什麽,誰又能管我?別說是你一個小小的侯府庶女,就算是當朝宰相的千金,本宮若是要了,她又能如何?”

他頓了頓,又湊近盛瓊:“盛四小姐,你最好乖乖告訴本宮你要去哪裏,否則本宮可不敢保證會不會做出什麽讓你後悔的事。”

盛瓊心頭一凜。

她不能再跟他硬碰硬,否則吃虧的隻會是自己。

“……藥王穀。”盛瓊咬著牙,從齒縫中擠出這幾個字。

蕭遠寒聞言,眼眸微微眯起。

“藥王穀?”他重複了一遍,似是不大相信,“盛四小姐去藥王穀做什麽?”

盛瓊心中暗罵,這人真是得寸進尺,問個沒完沒了。

可麵上卻隻能耐著性子解釋。

“回殿下,臣女自幼體弱,這幾年又受了些皮肉之苦,身子虧虛得厲害,聽聞藥王穀的醫術高明,所以想去求醫問藥,調理一下身子。”

“既如此,那盛四小姐就更不用去了。”

“為何?”盛瓊眼中滿是不解。

蕭遠寒嘴角微微上揚,抬手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因為本宮前幾日剛去過藥王穀,藥王他老人家不在穀中。”

“不在?”盛瓊愣住。

她不相信,不相信自己費盡心思好不容易才逃出侯府,結果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可能!”她倏然站起身,“莫不是太子殿下在誆騙我?”

這動作讓旁邊兩名侍衛立刻上前一步,想要將她攔下。

其中一人在阻攔時,不經意碰到了盛瓊的胳膊。

“嘶……”

盛瓊倒吸一口涼氣,臉色瞬間蒼白,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胳膊,一陣陣鑽心的疼痛,讓她忍不住蹙眉。

蕭遠寒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但他並沒有說什麽。

隨後,他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那玉佩通體翠綠,晶瑩剔透,上麵雕刻著一個栩栩如生的藥草圖案。

“盛四小姐可認得此物?”蕭遠寒將玉佩在盛瓊麵前晃了晃。

盛瓊看到那塊玉佩,瞳孔驟然一縮。

她認得。

那是藥王穀的信物。

“如何?這下可證明本宮所言非虛?”

盛瓊沉默了。

蕭遠寒既拿出了這塊玉佩,那就說明,藥王真的不在穀中。

可是她不明白,蕭遠寒去藥王穀做什麽?

“太子殿下……您去藥王穀所為何事?”

蕭遠寒沒有回答,隻是將那塊玉佩收回懷中,走到窗邊負手而立。

他沉默了良久,背影莫名顯出幾分落寞,像是想起了什麽人。

不過很快,他臉上又恢複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這似乎也是本宮的私事。”

過了一會兒,隻聽吱呀一聲,緊閉的茶樓雅間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一位頭發胡子都已花白的老者緩步走了進來。

蕭遠寒見到來人,微微頷首:“郭太醫。”

盛瓊側目看過去。

太醫?

這位老者竟是宮中的太醫?

還未等她回過神,蕭遠寒已然開口:“郭太醫,你來給盛四小姐診診脈,看看她這身子到底虧不虧。”

盛瓊猛地抬眸,目光警惕地在蕭遠寒和那位郭太醫之間來回掃視。

太子殿下究竟想做什麽?

蕭遠寒捕捉到她眼中的警惕,他輕輕一笑,戲謔開口:“盛四小姐這是什麽目光?怎麽,怕本宮讓太醫給你下毒不成?”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放心,這位郭太醫是宮中資曆最老的太醫,醫術精湛,妙手回春,有他在,你死不了。”

郭太醫見狀,連忙上前一步,和藹地解釋。

“盛四小姐不必多慮,老夫姓郭,單名一個靖字,家中世代從醫,行醫救人乃是本分,絕不會做出任何有損醫德之事。”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老夫雖在宮中任職,但醫者仁心,無論病人身份貴賤,老夫都會一視同仁,盡心醫治。”

盛瓊聽著郭太醫的話,心中的戒備稍稍鬆了些。

她略一思索,緩緩起身,向郭太醫行了一禮:“民女盛瓊,久聞郭太醫大名,今日得見實乃三生有幸,方才多有冒犯,還望郭太醫海涵。”

郭太醫連忙擺手,笑嗬嗬地說道:“盛四小姐言重了,快快請起,老夫行醫多年,什麽樣的人沒見過,豈會與你一個小姑娘計較。”

他走到盛瓊麵前,示意她坐下,然後伸出三指,輕輕搭在她的手腕。

房間裏頓時安靜下來,隻剩下窗外呼嘯而過的風聲,以及盛瓊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郭太醫凝神診脈,眉頭漸漸緊鎖,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良久,郭太醫緩緩收回手,輕輕歎了口氣。

“如何?”蕭遠寒開口問。

“盛四小姐脈象虛浮無力,氣血兩虧,這是多年勞累過度,積勞成疾之症,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