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化幹戈為玉帛
陸文濤隨後也緊跟著跑下樓，見到眼前的場景，也是被驚到，慌張地問道：“蔣斌，火是怎麽著起來的？”
蔣斌非常慚愧地說道：“都怨我，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等我醒來時火已經著了起來。倉庫裏沒有水，我就去敲一樓住戶的門，接水撲火，鄰居們也過來幫忙才把火撲滅。”
“真是太危險了！咱們的電腦、數據，還有那些圖紙都燒了嗎？”陸文濤問道，他四下看了一下，垂頭喪氣地嘟囔道：“完了，都燒了！”
此時秦奮的心情特別複雜，不過還心存僥幸，希望那些關鍵的東西沒有被大火吞噬，可看著眼前的慘狀，這一絲的僥幸也隨之灰飛煙滅了。
但轉念一想，人沒有受傷也算幸運，安慰道：“圖紙燒了可以再畫，電腦沒了還可以再買，隻要人沒事就萬幸！”
陸文濤換了口氣，調侃道：“沒事的，這就是耗子來例假，多大點逼事。”
原本是件悲傷的事，讓陸文濤的一句玩笑話破防了，蔣斌被逗樂了，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指著倉庫右側的一堆東西說道：“沒有！電腦還有圖紙我都搶出來了，就是那些部件燒了！”
秦奮聽後簡直不敢相信，立時快步走上前去，果然看到電腦、打印機、圖紙都堆在那裏安然無恙。
他走到蔣斌的麵前，緊緊地摟住了他，激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是緊緊地抱著。心裏早已波濤萬頃，眼含熱淚，嘴唇顫抖，所有的感動化作兩行熱淚流下來。
簡單地清理了一下火場，已是淩晨兩點，三人決定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收拾。
清早五點，秦奮三人就起來，開始清理那些過火物。清理完之後發現那幾個模具還能用，就是被火熏得黑黢黢的，洗出來還能接著用。細細清點了一下，損失也不算太大。
吃午飯時陸文濤發現蔣斌的眉毛全被燒光了，當秦奮看向蔣斌的手時，方才發現他的手上都是血泡，而蔣斌幹活時卻一聲沒吭。秦奮無比感動，立刻去藥店買來燙傷藥為蔣斌塗抹上，叮囑他先休息，可蔣斌根本不在意，堅持工作。
警察又找上門來，秦奮誤以為又是樓下的鄰居投訴，不好意思地問道：“是樓下的阿姨又投訴了嗎？我需要解釋一下，昨晚我們的倉庫著火了，聲音可能又有點大，她投訴我們也能理解。”
警察說：“今天不是樓下投訴，我是專程來調查起火的原因，什麽原因起的火？”
蔣斌立刻接過話說：“昨天晚上我在倉庫裏加工無人機部件，睡著了，石英燈將碳纖維烤著，又引燃桌子的圖紙，火就著起來了。”
警察立刻警覺地問道：“無人機？你們在加工無人機嗎？”
秦奮說：“我們是在研究，並不算正式生產加工，我們的手續正在辦理當中。”
警察追問道：“個人允許生產無人機嗎？它不應該是軍工企業才可以生產的嗎？”
“你說的是軍用無人機，我們想要做的是民用無人機，民用無人機隻要辦理相關手續就可以生產。”秦奮解釋道。
警察一邊做筆錄一邊說道：“我這是第三次出警，都成了這裏的常客，我姓黎，南山街道這一片的治安由我負責。看樣子你們應該好好搞下鄰裏關係，老話說，遠親不如近鄰，著火的時候，鄰居也都義無反顧地衝上去幫忙，不是嗎？”
“是的，多虧了這些好鄰居，我今天要登門道謝，也可以拉近鄰裏關係。”
黎警官做完筆錄後就離開了。
秦奮說：“看樣子咱們挺招警察呀，最近必須把手續跑下來，要不然警察每次找上門來，心裏都發毛。我要給周馳打個電話，他對辦執照、手續的流程還是比較專業的。”
說完就給周馳打電話，詢問跑手續的問題，周馳說現在政府對高新技術企業辦理手續的政策非常有利，無論是手續還是稅收都對生產商有優惠政策，並且審批很快。如果哪裏卡住了，他可以過來幫著解決問題。
放下電話，秦奮說道：“我一會兒去多買些水果，親自去樓下，向那幾位幫忙撲火的鄰居道謝。然後再去那位阿姨家裏看看，不然的話她要是再投訴咱們，又會把警察招來。”
陸文濤說：“有些老人家就是愛找事，咱們沒招她沒惹她，也會給你找麻煩，這種老人還挺多的。”
“咱們以禮相待，給她買點水果，再給她賠個不是，做個保證，用我們的真誠打動她，老人家不會那麽蠻不講理，我去跟她好好溝通一下。”
秦奮去了市場，買了香蕉、蘋果，分成六份，先去了樓下幫著滅火的鄰居家裏，誠懇道謝，然後就上樓去敲那位老人家的門，門剛打開，秦奮就聞到一股惡臭。
他趕忙上前問道：“阿姨，你家是不是馬桶堵了，要不要我幫你疏通一下，這方麵我可在行了！”
老太太擔心，之前自己總是投訴樓上，不敢奢望他能真心幫忙，但自己修不了，還是把門打開，說道：“你要是能幫我修馬桶，就再好不過了，我鼓搗快一個鍾頭，還堵著呢！”
秦奮把鞋脫了之後，就走進去，推開廁所門，看到裏麵的糞便已經溢了出來。他隻好把襪子脫掉，做了下心理建設，赤著腳走進去，拿起馬桶搋子開始疏通。
可通了半天水還是沒有下去，又黃又臭的糞水甚至濺到臉上和身上。他把袖子挽起來，直接把手伸進坐便裏，掏了半天，終於掏出一條毛巾，原來是老人家搭在馬桶上方的一條毛巾掉了進去，把馬桶堵了。
老人家看到年輕人如此賣力氣幫她通廁所，也非常感動，“年輕人，真是太謝謝你了，看，弄你一身，真過意不去啊！”
“這沒什麽，回去衝個澡就行。”
秦奮邊說邊幫老人家把廁所地麵反複衝洗幹淨，然後用蓮蓬頭把自己的手和腳衝幹淨，又用抹布將地麵擦了好幾遍。
把廁所的窗戶打開，通通風，屋裏的臭味很快就沒有了。
把一切都清理幹淨後，他又笑嗬嗬地說：“大姨，我叫秦奮，以後你有什麽需要就到樓上喊我一聲，我要是不在，你找他們誰都可以。”
老人家被小夥子的真誠打動了，不住地道謝：“真要好好謝謝你，你就叫我薑姨。以前樓上住的那幾個年輕人，他們總是跟我唱對台戲，半夜三更還不消停，弄得我休息不好，所以我還以為你們也是……”
“薑姨，你放心，我們肯定會顧及您老人家的感受，保證以後不會影響您老人家休息。”
薑姨聽後更加感動，說：“好，年輕人，明天薑姨包些餃子給你們送去，年輕人在外麵打拚不容易，以後也常到薑姨家裏來做客。”
秦奮從薑姨家出來，回到樓上，進了屋，蔣斌立刻就聞到一股臭烘烘的味道，問道：“秦奮，怎麽了？讓樓下的老太太潑大糞了嗎？弄得這麽臭，快去洗一洗！臭死了！”
他解釋道：“我去的時候，正好趕上她家的馬桶堵了，我就直接用手掏馬桶。馬桶修好了，誤會也就解除了。有時候，人與人之間就需要真誠，真誠真的可以冰釋前嫌。”
蔣斌說：“你可真有兩下子，能徒手掏馬桶，真勇敢，內心太強大！”
“哈哈，這樣咱們就不用搬家，還能有餃子吃，一舉兩得。薑阿姨還告訴我，明天給咱們包餃子吃。”他喜滋滋地說。
“秦奮，這幾天你可千萬不要做飯，我可不想吃用掏大糞的手做出來的飯！”
“陸文濤，你吃的大米還澆了大糞呢，有能耐你大米也別吃。”蔣斌打趣著說。
秦奮去了洗手間，塗上香皂，仔仔細細地衝洗好幾遍。從洗手間出來，蔣斌把飯也做好了，米飯，羅宋湯，炒蒜薹。蔣斌還是比較喜歡吃家鄉菜，所以每次做飯都會帶有家鄉的味道。
第二天午飯時，薑姨果然把熱騰騰的餃子提前送到倉庫，還把醬汁也帶去，並且告訴秦奮三人，隨時歡迎他們到家裏來，她就有一個女兒嫁到外地，他們來家裏還能熱鬧一下。
秦奮三人同意，吃著薑阿姨包的餃子，三鮮餡的，特別鮮美，蝦仁是整個的，稱讚道：“薑阿姨，你包的餃子太好吃了，要是沒吃夠怎麽辦？”
薑阿姨笑著說：“那就去薑阿姨家裏，薑阿姨再給你們包！”
倉庫裏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
秦奮決定先把手續跑下來，他們分工明確，蔣斌和陸文濤留下來繼續工作，工作期間製定出規章製度，讓一切朝著正規的公司發展。
所有的手續跑下來還是很順利，正如周馳說的那樣，政府對高科技企業在辦理手續上很優惠。在政府還遇到高中時期的老同學，曹哲，辦起手續不用排隊。他領著很快就把手續跑完，正常需要五六個工作日，曹哲告訴他三個工作日後就可以過來領證。
秦奮從政府回來，告訴陸文濤和蔣斌：“我在政府遇到我一高中同學，他領著我很快就把手續跑完，正常要五到六個工作日，他告訴我三個工作日就能領到證。”
“自古朝廷有人好辦事，你可要跟這個高中同學搞好關係，以後咱們求他的時候也好張嘴。”陸文濤說道。
“我和他上高中的時候關係一般，不過這回見麵他還挺熱情的。”。
“等我再回老家時，給他帶一些鹵乳鴿，跟他搞好關係。”陸文濤很認真地說道。
三天以後，秦奮去政府找曹哲，取生產許可證，曹哲問秦奮：“秦奮，你要搞無人機，既沒有現成的技術，又沒有充足的資金，要搞到什麽時候才能見到效益啊？”
秦奮說：“我也不知道，在香港大學這幾年，我一直不間斷地在研究無人機，技術上有所突破，但真正轉化成產品，我不確定還有多長的路要走。”
“我挺佩服你的勇氣，說句實在話，不如搞電子元件、計算機，未來幾年，市場對電腦的需求會出現爆發式增長。你不如朝著摸得著，看得見，短期就能看到效益的行業努力。”曹哲建議道。
“你說的挺有道理，但人生要有自己的追求，我堅信，未來無人機也將會迎來巨大的市場，不管怎麽樣，我都會堅持下去。”
曹哲又說道：“我聽說劉誌勇留在美國不回來了，準備申請綠卡，人家也是賺美元的人了。”
“其實他要是回國發展，我覺得比在國外更有前途。”秦奮說出了自己真實的想法。
“出去的，有幾個願意回來的，沒有誰出去願意回來。”曹哲又接著說：“如果你要是回杭州可以搭個順風車，我買車了。”
“恭喜你！這才上班幾年就買車了，行啊，我要是想回去就跟你一起，那我還有事，先走了，謝謝你幫了我這麽大的忙。”
“跟我還客氣，不用客氣，你走吧，我就不送了。”曹哲說道。
有了生產許可證，秦奮心裏總算有了底，非常高興。
在回去的路上，秦奮回味著曹哲的話，也不無道理，他現在有了穩定的工作，接下來買車、買房，娶妻生子，人生就會非常的平穩，而自己剛起步，真可謂長路漫漫，其修遠兮。
這幾天秦奮給非常有名的商標設計師歐陽老師打去電話，請他幫忙設計公司的商標，可他一直不肯接這個業務。
秦奮就天天給他打電話，到底是給歐陽老師打得不耐煩，終於來到了秦奮的小倉庫，站在那裏看了半天，然後問秦奮：“我還從來沒有給一間倉庫設計商標，我的設計費用很高，你能接受嗎？”
“隻要你設計出來的商標讓我滿意，我就會買單。”
歐陽老師問道：“那你有什麽要求？”
“我的要求首先是商標一定要獨特，還要有前瞻性，適合企業未來發展，如果你設計出來後，我要看一下是否達能到我的要求。”
歐陽老師看著秦奮說道：“好，我設計完成後發你郵箱，你具體的要求是什麽？”
“我具體的要求，就是當人們看到這個商標，就知道是大江科技公司，生產無人機的，色彩要用亮色，顯眼的顏色。”
“好吧，五個工作日後，我會把我的設計初稿發到你郵箱。”歐陽老師說道。
送走歐陽老師，蔣斌問道：“秦奮，他設計一個商標要多少錢？”
“兩萬。”秦奮答道。
蔣斌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公司還沒有生產出一個產品，就要花兩萬塊錢去設計一個商標，實在是不能理解。
“兩萬塊錢會不會太貴了？”蔣斌問道。
“按照我的預想，我們生產出來的無人機要走出國門，銷售到世界各個地區，商標就是公司的一張名片，所以一定要考慮到企業未來的發展。”。
蔣斌腹誹道：“咱們現在還沒生產出一件產品，是不是考慮得太遠了？”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要把目光放長遠。”秦奮解釋完，又接著問道：“咱們定的熱壓罐送來了嗎？”
蔣斌說：“還沒送過來，不過他們公司的人打來電話，說下午的時候會派人送過來，讓咱們倉庫裏留個人接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