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演戲
白林按住受傷的腳,頭上起了一層冷汗,剛緩解的痛又加劇了。
“姐姐,你怎麽了?”陳妙妙走到白林身邊蹲下,把審訊室打量了一番,看到韋公公的慘狀皺了下眉頭。
這死閹人怎麽變成了這副樣子……她立馬反應了過來,徐嬤嬤的計劃怕是失敗了。
父親來這怕是為了別的事情……白林這賤人是為了擺脫徐嬤嬤的殘害,用了什麽方法進到了巡檢司!
她視線移到白林的臉上,看著白林淡然的模樣。她的眼裏浸滿陰毒,白林這賤人玩了一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詭計!
想回相府,沒那麽容易!
“啊~”她猛地往旁邊摔倒,裝作被白林推倒的樣子。
白林冷眼看著陳妙妙演戲。
陳妙妙回到相府沒多久她就察覺到了對方的柔弱,自卑都是裝的!
陳妙妙總是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在母親和哥哥麵前塑造她強勢,不容人的樣子。
母親和哥哥便不分青紅皂白地來指責她。
果然,白樹見狀,大步走過來指著白林的鼻子罵道,“妙妙關心你兩句,你發什麽癲!犯了錯不知悔改,還動手推人,白家還能留下你這尊大佛?”
白林扶著凳子起身,再緩緩坐下,淡然地瞥了地上的陳妙妙一眼,冷笑道:“我可沒力氣去推她,這地上全是血和汙穢物,她喜歡躺就讓她躺著吧。”
陳妙妙直起身,把手放在白林膝蓋,求饒道:“哥哥,你別怪姐姐。姐姐心中有氣,罵我,打我都是可以的!妙妙不委屈~”
白林抬手。
陳妙妙假裝害怕地低下頭,縮起脖子。
白林手放下,扯了一下自己的裙子,露出變形的腳踝,“妹妹,你壓著了我受傷的腳了,痛。”
白樹看著白林的腳是真受傷了,用力把陳妙妙扯起身,“她腳都受傷變形了,你別壓著她膝蓋,趕緊起來!”
陳妙妙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地站起身子,拿帕子擦著眼角,這破地方,她是一秒都不想待了!
“是我多事了,本就不應該跟來,惹得姐姐和哥哥不和,都是妙妙的錯。”
白林淡笑,她可不會再給陳妙妙留一絲情麵,直接撕下她的偽善。
她滿是關切地看著陳妙妙說道:“這地方是難聞了些,妹妹若是受不了這氣味,回去便是。”
帷帽下,陳妙妙眉頭擰成一個結。白林這賤人怎麽在東司待三個月像變了個人?以前隻要自己裝柔弱刺激她,她為了自證清白,便會據理力爭與自己和白樹爭吵,動手!
現在怎麽變成了一副淡然,陰陽怪氣的死樣子。
陳妙妙看向白樹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哥哥,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
白樹皺眉擺了擺手,“這地方是難聞,你要受不了先回去!你們把三姑娘帶出去!”
幾個丫鬟婆子走進來,扶著陳妙妙。
孟媽媽勸道:“姑娘,您裙子髒了,咱們回去換身衣服。”府裏的下人們都看著的,白林顯然是不打算給陳妙妙留臉麵。
陳妙妙後槽牙都快咬碎,她要是真走了,臉就真沒地方放了!
“哥哥……我不要緊,父親因為姐姐的事還沒出來,做女兒得怎麽能先走。”
聽到陳妙妙提到父親,白樹怒氣又衝到了頭上,憤怒地看著白林嗬斥道:“皇城司是陛下的心腹,他們調查的都是誅九族的大案!因為你一人把整個家族都拖累了!”
白林淡然回道:“哥哥怎麽就覺得皇城司找父親問話是因為我的事,萬一是因為兄長呢?是誰拖累了白家還說不定呢?”
她從白樹進來就看到他腰間的荷包,上麵繡的東西不成體統,一看便知道是哪家花魁娘子送的東西。這東西怎麽敢隨身帶著?
“死丫頭,你在胡說八道什麽?”白樹抬手朝著白林臉扇。
“白公子還沒有把白姑娘接走嗎?”巡檢過來見白家人把審訊室圍滿了,走進來看著白樹問道。
白樹抬著的手頓住,臉上有些驚訝,“她可以走了?”
“對啊。”巡檢點頭。
白樹臉仿佛被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痛。
陳妙妙氣得把手帕拽得變了形!
太陽出來了,陽光灑進審訊室內。
一道光折射到金屬上麵,晃著眾人的眼睛。
白林用手擋了一下,再睜開眼時看到她對麵的韋公公脖子被人割斷,頭歪在一旁,血染紅了全身。
“啊!殺人啦!”丫鬟們婆子們被嚇得尖叫。
凶手殺完人把燒紅的炭火推倒在地,混到人群中,眾人驚慌失措,審訊室亂成一團。
“有賊人闖了進來!把門關上,任何人都不準放出去!”巡檢朝外喊,大聲警告守門的人。
白林心驚,定是韋公公被抓的消息傳到燕王耳中,他派人來滅口了!
她回過神來時,匕首已經近在咫尺。
她條件反射,伸出袖子裏的簪子紮進凶手的眼中!
凶手一聲慘叫,雙手捂著眼睛,往門口逃去。
白林紮人用力過猛,又因腳痛失去平衡,身體向後倒。後背撞到了一個堅硬的臂膀中,她抬頭,看到了嚴璟墨的臉。
嚴璟墨一手摟著她,一手朝著凶手丟出一把短匕首!
凶手被刺中肩膀摔滾在地上。
“留活口!”
“來不及了大人,賊人已經服毒自盡!”
嚴璟墨黑瞳森冷,脖子上的青筋暴動。
白林不動聲色地從嚴璟墨懷裏退出來,在賊人來之前她就已經殺了韋公公!
這麽一鬧,算是徹底免去了她的後顧之憂。
侍衛把死了的賊人抬到嚴璟墨麵前。
白相爺臉色駭人,死去的賊人穿著白家小廝的衣服。
白樹嚇得臉色慘白跪在白相爺麵前,“父親,這……他不是我們府上的人。孩兒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混進來的?”
嚴璟墨走到白樹麵前,一把拽下他腰間的荷包,“公子是常春館的常客?”
白樹頭上滲出冷汗,這荷包的確是常春館的春香小娘子贈給他的。
常春館跟“女子失蹤案”有關聯,被查封。這事都過去了大半年,他以為事情調查已經結束,僥幸留著這個荷包……
“我,我也就朋友邀約時偶爾去一兩次,這荷包就是留個念想……”
白樹話還沒說完,臉上結實挨了白相爺的一記耳光。
“蠢貨!”白相爺氣得捂著胸口大罵道。
“白相爺,得罪了!”嚴璟墨招了一下手,兩個侍衛把白樹架起。
白樹身體抖得如篩子,“父親,父親,孩兒是無辜的!”
白相爺眉頭拎成了一個結,狠狠地瞪著白樹,拱手道:“這小廝確實不是府裏的人,望大人明察。”
“白公子人本官先扣下,查清楚自會送回府上。”嚴璟墨不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