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會帶團隊,你就隻能幹到死》

陳平生攪劍的手一頓,一愣,哦,原來,入贅的事兒在這兒等著呢。

估計,前身的話,肯定同意,同意後,就是這些人順利拿了龍運,然後,再給他妹妹?或者怎樣……

反正,會多一個姻緣。

可惜了。

“老子隻想修仙,沒興趣入贅!”

繼續攪動心髒。

花冠也已然丟了最佳的恢複期,一口血湧出,目光很快渙散。

隨他一死,陳平生也跟著倒下,但他倒下之前把槍拽了出去!

善緣自動消耗七縷後,他持槍站著,感覺到鎖鏈開合。

他知道自己還會好起來的,隻是——時間問題。

但那群人也知道他是個變態!而十人本身就是一個陣法,少了誰都不行,何況還是少了主謀,沒有花冠,自然奪不了這氣運,眾人對視著,看著恐怖如斯的陳平生,接著——

連帶那個老者都紛紛往山下跑!

山路上。

三人一組,三人一組跑得飛快,沒命的跑!

當他們快跑到山下一處溫泉池蓮邊,暗夜之中,他們忽然發現……隊伍裏,似乎變成了十個人。

有人慌張地說,“老周,花,花爺……不會跟上來了吧……”

“放屁別他娘胡說!趕緊報告給宗主!就說……姓陳的跟他同歸於盡了!”

“可萬一六爺沒死呢……”

“你他娘瞎了沒看到心都被攪爛了!”

……

這邊嚷嚷著,那邊追上來的影子忽然大喝起來,“都站住!”

“你們說什麽……陳平生死了是不是!心髒……被你們攪爛了?”

一道身影掠過他們麵前,徐弋好不容易追趕來,從蓮花池的另一邊,攔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不管是誰殺了陳平生!!”

“老子跟你們拚了!”

……

陳平生此刻在山上,靜靜的感受善緣近百縷的快活。

一個龍脈,值百縷善緣他能理解。

可他把妖交出去,就值十縷惡緣?

不能理解,也懶得琢磨!

隻是,陳平生終於明白,鼠妖為什麽會這麽快成四境了,得力於這個地方的風水好。

盯著那龍首,看了又看,想了又想,還是沒有亂來,隻把門口的石頭打碎,堵住了洞口。

等他做完一切後,他往山下走,竟聽山下傳來了刀劍之聲……

……

山下的徐弋打算跟這群江湖盟的拚了!

他現在對這些江湖盟全沒有好感,腦子裏隻有陳平生死了!

但…陳平生的眼裏就是,剛才天黑黑時候,徐弋就打不過這群人。

莫非天亮了……隻一夜,就能打得過?

那他有點過分了!

不過,陳平生還是老老實實的支著下巴坐在一旁,看著徐弋打很久。

好小子,竟勉強招架得住。

不過沒有提升境界。

沒有提升那就對了,他又不是自己!沒有金手指!

徐弋打得火熱,一想到陳平生死了,那麽一個人就死這群垃圾手裏了!

沒有死在妖族手裏,沒有死在朝堂手裏,死在這群江湖敗類手裏!

而他還沒問呢,為什麽要對他那麽好?

為什麽把那麽重要的冊子就給了他?

都沒法問了!

“混帳東西,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你們!啊……”

徐弋怒吼著!

陳平生盯著小高中生為他奮力廝殺的樣子,忽然一刹那明白了為何拯救世界的都是年輕人。

年輕人有朝氣啊。

不像他,一遇到事情滿腦子都是——

毀滅吧,去死吧,不活了,不過了。

死就死!

極限一換一!

但其實這個世界也蠻不錯的吧,至少,少年熱血,少女狡黠,而遠處那個蓮花池,他從前都沒注意到過,飄著仙氣繚繞,應當是來源於風水好……待會兒要去泡一泡。

所以,直到日出前,陳平生都坐在一旁,觀戰,不出聲。

日出破曉,忽然,那群人發現這個戰場外,除了徐弋,還有一個人……

陳平生坐在那裏,不知道多久了。

看清楚陳平生的臉,那老者最先嚇到一屁股坐下來,接著,就是一群人嚇到集體罰站。

徐弋死戰許久,也快精疲力盡了,盡管他很想像陳平生那樣……趁機殺死所有人!可是,他真的沒力氣了!

他趁機跳出,打算稍作休息,可持刀的手顫抖著撐地上,轉身一回頭,他的眼睛裏就看到了——

“陳平生!你!你還活著!”

日輪為背景的陳平生,簡直光芒萬丈。

陳平生為他鼓著掌,“打得不錯,”說完,緩緩從石頭上站起來。

他一身血,衣服上破破爛爛都是窟窿,可戰損,是男人的徽章。

小舅子眼裏,陳平生更耀眼了。

此刻,那些剛才還打算下手的人,全部發起抖來。

這是江湖,誰都忌怕強者。

在死了又死的強者麵前,他們有人自覺想到了陳平生的那句話。

說什麽別對小孩兒出手,否則死全家的話。

又誰說腦電波不能傳染的?

恐懼的念頭一出來幾乎所有人都想到了,接著,徐弋眼看那些人剛才還對自己咄咄逼人,招招殺招,一瞬間對陳平生畢恭畢敬的跪下來,就開始求饒。

“陳爺饒命!”

“陳爺我們錯了!”

“陳爺,我們什麽都沒看到!我們可以不說少主的死……”

“求陳爺饒命……我們不是故意跟他打架,是他跟我們打啊!”

“對啊對啊……”

陳平生持劍,直接抵在對方老者的喉嚨,“不,你們不是錯了,你們是知道自己要死了才開始求生心切。”

陳平生把扛著的槍丟給徐弋,“愣著幹什麽?刺啊!”

徐弋皺了眉,但此刻,有人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了,猛然奮起反擊。

可陳平生在這裏,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既是惡緣,那麽——

一劍挑之!

“趕緊補完刀,摸屍,去洗澡!”

陳平生身上黏糊的厲害。

徐弋也明白,給這種人機會反撲,隻是自尋煩惱。

惡緣已結,最好的辦法就是和陳平生一樣——

一刀斬之。

一劍挑之。

一槍戳之。

但最終他也沒做到,都被陳平生搶先了。

……

殺人都不帶埋了,直接丟路邊吼,陳平生去蓮花池。

他脫了衣服下去蓮花池洗血,徐弋身上也沾了血,猶豫了一下也跳下來!

“陳……你怎麽……活下來的……”

從陳平生剛才脫下來的衣服窟窿和身上的傷痕與血跡看,徐弋確定,如果是自己的話,這些傷,早就死的不能再透了。

陳平生沒理他,往裏走了點,他是個南方人,不太喜歡跟人貼的太近。

徐弋是個北方漢子,他從蓮花池裏往陳平生那邊摸索,“你去那山上,究竟見了誰?妖見了嗎?是哪個?”

“他們到底要幹什麽壞事?你解決了對吧?”

“你告訴我,要不我覺得我好像濫殺無辜了……算了,不管是不是,我當然是站你這邊了……”

陳平生終於挪到池子邊……挪不走了,到這句話,也不挪了。

停下來,陳平生側頭看他,“你站我這邊?”

徐弋有些不好意思,可確確實實今夜為他賣命,差點死也是真的。

溫暖的晨曦下,薄霧繚繞。

小舅子看了一眼池子邊的衣服,他們繞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

“嗯……不管你為什麽給我提升功法的手冊。那本冊子,讓我意識到了……你肯定有難言之隱。對吧……姐夫。”

最後的姐夫聲,別提多別扭了。

久違。

陳平生來到異世,心第一次動了,竟是因為小舅子的一聲姐夫。

陳平生忽然把蓮花一橫,給小舅子**遠一些,才是悠閑的說——

“難言之隱沒有,就是看過一本書。”

徐弋不加掩飾的崇拜看他:“什麽書?”

陳平生挑眉,“《不會帶團隊,你就隻能幹到死》。”

徐弋眨巴眼,似乎聽懂了又好像沒懂,不過,他習慣了陳平生不著調。

“那姐夫,你現在能告訴我……你究竟怎麽活下來的了嗎?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有些害怕……你是裝的。你真沒事了?”

陳平生看出小孩兒眼底的擔憂,終於也認真起來,“聽好了,我一般不給人解釋。但是,你可以聽——

有個算命先生說過,我這人,命中注定有大劫,但劫劫都有後餘生,哪怕九死一生,死的永遠是別人,生的永遠是我。

就是說,別擔心我,我有多少個劫,多大的劫,都死不了。

嗯……總結一下就是,絲血,但難殺。”

徐弋聽到最後眼睛倏得亮起來了,“絲血難殺……好貼切啊,這算命先生我能見見嗎?姐夫,讓先生給我也算算,我們老徐家還能不能繼續發揚光大了……”

陳平生趕緊,搖搖頭,“不行不行。”

徐弋卻像是久違沒有遇到家長的孩子,這會兒終於回家了,繼續往陳平生那湊,“姐夫!”

陳平生連忙遊走,“哎,你給我這弄得十朵蓮花隻有一朵了!”

徐弋停下來,“啊,有嗎?哎?姐夫呢?”

下一秒,陳平生已經上岸,他穿著濕漉漉破破爛爛的衣服,低頭撇他——

“采九朵蓮,老弟。”

徐弋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姐夫!你別走!我要跟你切磋!”

陳平生隻是跨上他的馬,“追馬吧你!”

隨後,腰上別著劍,肩後扛著槍,迎著朝陽回城!

他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找少女阿離。

當然不是去分享活下來的喜悅,而是他又捅簍子了,簍子越來越大,恐怕真要想想辦法,否則取死之道就在路上……卻沒想,等他策馬揚鞭到城門口,被城內的景象驚住。

滿城,都是哭聲和血氣。

遍地的血水裏躺著的竟還有不少前身的鷹犬,走狗以及……他們的妻兒老小。

陳平生數日前見過這些女子,眼神交錯時,記憶中有翻滾的……畫麵。

可他們竟然都死了,還是橫屍街頭,像是被誰追捕,故意為之。

對,故意的。

死狀都是整齊劃一的被抹脖子或一刀捅入心髒。

這是人為,不是妖做。

城中沒死的,看到陳平生都是避如蛇蠍,快速關門!

陳平生渾身發抖,百分百確認,有人故意來針對自己!接著他想到什麽,如果跟前身稍微有過關係的都死了,他最近接觸最多的就是……

糟了!陳平生立刻馬不停蹄的朝著山口的巷弄……

阿離家的巷子口,陳平生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看到獨眼的少女撲在母親身上大哭,而他們家門口還躺著少女的父親!

陳平生衝過去,發現少女的父母被打傷了,但還沒死……鬆了口氣,倒是獨眼的小姑娘看到陳平生,是認得陳平生的,撲過來大聲哭道:“壞人抓走了……抓走了姐姐!”

“他們……他們還殺了……殺了好多人……”

“嗚哇……陳爺……”

“救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