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說了,能玩多久我說了算

窯洞的頂端,中心赫然懸掛一頭栩栩如生的龍首石像。

龍姿宛若俯衝,欲飲地氣。

而凡石能成形,必有其靈脈湧動,這裏暗藏的玄機,恐怕才是花冠一行人來的主要原因……如此成型的石龍首,除了聚攏風水靈氣,更代表其石前後左右必有龍脈!

盡管陳平生腦子清晰,可身體昏昏沉沉。

迷迷糊糊,他聽到花冠那群人開始探討著,是否給他補一刀,以及奪走狼妖妖元。

但那些話,都被花冠駁回了。

“別忘了我們的目的是什麽。”

最終人還是走了,走的時候有人嘀嘀咕咕的又說“可惜了,”那人不斷咂嘴,“那妖一看就是會妖血術的,吃了,我就也能獲得妖血術,真不能嗎?”

花冠的聲音這次徹底冷了下來,“你再說,就留在這裏跟他一起死。”

接著又看向其餘人:“我知道你們都想要那妖元,可是方才狼妖已經把我們的畫像呈現給了妖王,眼下,隻有不拿妖元才能證明我們沒有謀殺狼妖。

“屆時,妖王就算看到了我們出現,也不會懷疑我們是為了妖元而滅狼王,若是拿了就真說不清楚了。眼下最多,再讓那位大人幫忙說一句話就夠了……別多事,趕緊走……”

隨著他們說話越走越遠,陳平生這裏半暈不暈的吊著口氣,再度喚出感悟圖。

磨難多的人,都有奇遇。

尤其他這種有金手指的。

他這麽想著,但是圖紋絲不動。

而他逐漸有種血確實要耗幹了的感覺。

算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陳平生看了一眼手裏握著的丹元,小阿離不學好,學騙人!雖然對方也沒說怎麽吸收……如果他貿然吃了的話……會死,不吃,也會死。

管他呢!

就算死了,也是早就選擇的。

「事主吞噬妖丹,正在消磨妖丹中的妖力和血妖術法,剩餘半年妖壽自動消耗,參悟妖丹血術,突破鎖鏈血妖術:開合(入門)」

陳平生疑惑了下,這開合是個啥的時候,感覺肩膀上的傷口癢癢的,低頭看……哦,開合嘛,縫合起來了。

一股充盈的力量漸漸讓陳平生要冰冷的屍體回暖,然後他緩緩做起來,隱隱開始後悔——

老鼠的有沒有什麽血術?

算了,阿離給他提境,交點學費也是應該的。

陳平生又等了會兒,確認那群人走遠……估計,他們以為陳平生必死無疑。

陳平生也這麽以為。

就在他在妖身上摸了又摸,摸出一些印錢時,腦子裏感悟圖終於事後諸葛亮一般的出現了。

「事畢,擇善,大凶,事主一人承擔狼妖怒火,身死道消,獲善緣百縷。」

「天機變:因事主吞噬妖丹,命未隕,本該被鎖魂術絞殺魂飛魄散轉為事主機緣。」

陳平生看完就壓下了圖,掂量著手頭的錢,雖然他可以用妖壽來彌補藥物洗髓的金錢,但阿離看起來真的很缺。

他仍不確定少女是身體過來,還是跟他一樣,魂魄來,但不管是哪個,他都覺得他們是一類人。

他很珍惜這種一類人的感覺。

摸完狼屍後,陳平生悄然出門,找尋那十人而去……

收善緣,不代表他就把這事兒落下了。

這是他作為新安鎮的班頭職責所在。

月色下,陳平生依照習慣,很快摸索到山上,果然看到十個人都在山頭,十個人,做出的是八卦圖位。

生門在乾,放著一口奇異的小鼎,至於剩下的兩個人,花冠和那個用陰招的白胡金剛杵老者,分別站在陰陽圖的陰陽兩點。

陳平生想要靠近點時,腳下一滑,那邊人即全都看過來……

“啊……月色真好,你說,作為一方班頭,我是不是我有必要出來問問,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陳平生有些無奈,他經常吐槽影視劇裏遇到點事就砸個碗,摔個跤。

真不是故意的!

重要時刻,注意力都在對方身上,自然會忘記腳下。

那群人陣法已經成了,大概是不好挪走,但花冠還能走出來,“你竟還活著……”

拿著金剛杵的老者冷冷道:“少主,別猶豫,直接殺了他!”

陳平生抱著劍笑,“吃大蒜了?口氣這麽大!”

老者有些惱怒,但還是回頭繼續念著什麽,振振有詞。

花冠則拖著長槍走過來,他有些意外的看陳平生,這個人怎麽回事?每次都死怏怏的,然後又能神靈活性的出現。

而陳平生現下身上的氣場又和剛才的死氣……有所不同。

剛才是真想死。

這次,悍然不顧的死氣裏又帶著一種絕對的勝算。

“我看你那邊挺忙的,要不咱們速戰速決?”陳平生說時,已經出招!

花冠也是一樣想法。

與其說他花冠是天才,不如說是他能捕捉到每個人身上的氣!

“我本無意殺你,今夜,是你自尋死路!”

他說完,快速出槍。

陳平生遊刃有餘的接招,都是四境的,他倒是不怕,隻是——

“我還真沒見過你們這種招數,但我覺得你們是按照風水五行八卦的常理,必須這個時間點吧?破壞了是不是就行了?”

陳平生話裏話外,還有來自另一個時代的優越感,他平時就愛看點閑書,儒釋道啊奇門遁甲的,都了解一二。

花冠眼神更幽暗了,“你到底是誰,都知道多少!”

陳平生趁機靠在石頭邊,抽劍,仔細擦了擦,“真是好賤啊。你這算什麽呢?竊取國運?憑什麽?國運養的是百姓,你抽了,你覺得小鎮的人,要怎麽活?”

花冠眼底更愕然了,“你!你都知道多少。是誰告訴你!”

“嘖,我解釋你也聽不懂……而且,不是你們殺我,而是——你們來找死。”

陳平生不打算給他們解釋,後世想要了解各種信息,網上隨便一搜就是。

那邊有人怒道:“少主,不管是誰告訴,他必死!”

陳平生聽笑了,“來,陪你再玩會。”

他把劍像金箍棒那樣橫在肩膀上,用左手抓住,絲毫不怕被劃傷的歪頭,笑道:“但是玩多久,完說了算!”

“斬妖霸刀……三境!”

陳平生說完就將劍當刀用,灌入充足的斬妖霸氣!

“長龍……灌江!破!”

大喝一聲,陳平生將所有洶湧劍氣,斬向陣法。

他輿圖直接將陣法破壞,沒想那陣法堅固如斯,竟反彈回來!

陳平生和花冠一同快速躲開。

隨後花冠快速衝到陳平生麵前,長槍一掃,陳平生掃了一眼……

忽然有點喜歡那槍!

“不玩了,你猜,我幾招就給你摁下?”

陳平生忽然靠近花冠,全然不怕死的那種。

他打算一換一。

花冠感覺到了,猛地心頭一顫。提槍,躲開!

他從初識就見識過陳平生那種不要命的癲狂!

現在,那股癲狂又出現了!

光是這一層不怕死,陳平生就已經遙遙領先了自己。

可他不想死!

他是陰陽武宗門最有望接替成為宗主的行六之首!

從小穩紮穩打,七歲便領悟槍意!

手中長槍,早不是冷冰冰的武器,而是他命的一部分!

今日就是為了竊取一些國運來助長他的長龍霸道槍法!

“你少用不怕死來嚇我!我倒要挑出你的骨頭,撐撐你到底幾斤幾兩,敢擋我這個宗門天才的道!”

花冠眼底也飆出癲狂,他今日必殺了陳平生!否則,道心都不穩!

陳平生還是那副不怕死的樣子,“哦,那你別光說,來點有實力的行不行?”

花冠不說話,也終於沒有再耍花槍。

刺,紮,撩,撥,攔,拿,絞,掃,挑,壓,劈,崩!

那槍尖遠近結合,不斷變換位置戰術。

而陳平生除了躲閃,還在觀察,繼續找個機會……一換一。

花冠早在窯洞就發現了,陳平生是不要命的打法。

所以——

他處處小心,可還是……打不過這種不要命的!

終於,當他的槍尖貫穿陳平生時,陳平生的劍同樣戳穿他的心口。

陳平生看他害怕的表情,終於舒服了,“嗯,怕就叫出來,我不會笑話一個死人。”

花冠徹底得慌了起來,“不……我不能死……”

“別慌,別動,我會……快點殺了你!你別掙紮,能死的快點。”陳平生忍著劇痛,將花冠的心髒攪爛,接著靠在他耳邊——

“我說了,能玩多久我說了算。”

那瞬間,陳平生感受到了癲狂後的絕妙快感。

花冠慌到眼淚都落下來,還是忍不住疑惑——

“你!你憑什麽!你為什麽!你不怕死嗎?!”

陳平生輕飄道:“因為……不告訴你。”

哈!他終於感覺到一種快感,那就是老子的命一換一,還能續。你呢?

“不!我不能死!我還有個妹妹!陳平生,我把我妹妹給你,她愛唱戲,特別好聽,長得也美!求你,求你把狼的妖丹給我……我隻要能活下來,我什麽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