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山獵野兔

李明傑走出家門,寒風撲麵而來,吹得他一個哆嗦。

這是東北大興安嶺的寒冬臘月,地上積雪厚厚的,一腳踩下去能沒到小腿。

他身上隻有一件破棉襖,一條磨得發亮的棉褲,腳上的解放鞋更是露出了個大洞,寒氣從洞裏鑽進來,凍得腳趾發麻。

這鬼天氣,山上的氣溫比山下更低,至少得有零下三十多度。

在這種溫度下,一不小心就會凍傷,要是運氣再差點,凍掉幾根手指頭都是常事。

看著眼前白茫茫的山,李明傑心裏沒底。

就這點裝備上山,跟送死也差不多。

可一想到家裏餓得麵黃肌瘦的母親和妹妹,他又不得不咬牙硬上。

天色還早,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

他從原主記憶裏知道,去年冬天村裏就有人上山打獵,結果一腳踩空掉進了被雪覆蓋的深坑裏,等人找到的時候,已經凍僵了。

還有前年,鄰村的獵戶被餓極了的狼群圍攻,最後連骨頭都沒剩下。

聽說那獵戶可是有二十多年經驗的老手,帶著獵槍都沒逃過這一劫。

自己這些本事,也不知道在這山裏能撐多久。

這座山看著安靜,實際上處處是陷阱。

一個不留神,命就得丟在這。

但現在這境地,不上山就得餓死。

李明傑一邊在心裏盤算著,一邊沿著一條小道往山上走。

這條道是村裏獵戶常走的,算是相對安全些。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大意,每走一步都得先試探一下,生怕踩到什麽暗坑。

上山沒多久,他的呼吸就開始變得急促。

胸口像是壓了塊石頭,每呼吸一次都覺得肺在燃燒。

這具身體常年營養不良,體力遠不如他前世。

再加上這刺骨的寒風,光是走路就已經很吃力了。

"不行,得歇會。"李明傑靠在一棵大樹後喘氣。

這會兒他才上到半山腰,就已經花了兩個小時,而且還累成這樣。

在這鬼地方,體力不支可是要命的事。

他開始後悔沒在家多準備準備。

就算拿塊破布把鞋上的洞堵上也好啊。

現在好了,腳趾都快凍僵了。

正想著,眼角突然瞥見雪地上有幾個新鮮的爪印,是野兔留下的!

在中東當雇傭兵時,他就是小隊裏的追蹤高手。

可那是在沙漠裏,這種白茫茫的雪地深林還真沒經驗。

他躡手躡腳地跟著痕跡往前摸,心裏直打鼓。

這破棉鞋踩在雪地上嘎吱作響,生怕把獵物嚇跑了。

可就在這時,腳下突然一滑,整個人失去平衡。

李明傑急忙抓住旁邊的樹幹,可手掌被粗糙的樹皮劃破了,火辣辣地疼。

好在總算沒摔出去。

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塊被雪覆蓋的冰麵。

要是摔倒在這,輕則扭傷,重則骨折,那就真的要交代在這山上了。

這一下可把李明傑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暗罵自己大意,太心急了。

這要是在戰場上,早就出人命了。

他放慢腳步,仔細觀察著每一步要落腳的地方。

可這一耽誤,野兔的蹤跡就不那麽清晰了。

風雪正在慢慢掩蓋著這些痕跡。

李明傑心裏暗暗著急。

這一上午就指著打到點東西,要是空手而歸,一家人怕是又得餓著肚子睡覺了。

就在他快要放棄野兔準備尋找點其他獵物的時候,前麵的灌木叢中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立刻屏住呼吸,右手握住了腰間的柴刀。

這柴刀是原主姥爺留下的,又鈍又鏽,上山之前,他還特地磨了磨,但也沒比先前好太多。

要是沒打中要害,獵物就得跑掉。

一隻體型不小的野兔從灌木叢中鑽了出來。

它警惕地東張西望,耳朵不停地動著,一副隨時準備逃跑的樣子。

李明傑的手已經凍得發抖,這鬼天氣連握刀都成了問題。

他試圖活動了下手指,可這動作卻驚動了野兔。

野兔突然警覺,猛地轉頭看向李明傑藏身的方向。

"糟了!"李明傑知道機會就這一次,要是讓野兔跑了,自己這一身凍就白受了。

他來不及多想,右手猛地甩出柴刀。

可這一下太急,柴刀在空中不住打轉,眼看就要落空。

李明傑暗叫一聲不好,左手抓起一塊雪球,朝著野兔逃跑的必經之路扔了過去。

這一手是他在特種部隊學的,逼迫敵人改變方向。

野兔被突如其來的雪球嚇了一跳,猛地一個急轉彎,正好撞在飛來的柴刀上。

"噗嗤"一聲,柴刀砍在野兔後腿上。

野兔吃痛,拚命往前跳,但後腿受傷,速度慢了不少。

李明傑哪能放過這個機會,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把抓住野兔的後腿。

野兔拚命掙紮,差點掙脫,他連忙抽出柴刀,用刀背在野兔腦袋上重重一擊。

這一下總算結果了這隻難纏的獵物。

李明傑癱坐在雪地上,大口喘著氣。

這一場與野兔的追逐戰,累得他手都在發抖。

要不是前世有特種部隊的經驗,今天這隻野兔是怎麽也打不著的。

可就在他準備把獵物裝進背簍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狼嚎。

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這大興安嶺的狼,那可是出了名的凶殘。

在這種天氣,狼群也在找食,要是被它們盯上,那就麻煩了。

他現在體力不行,裝備也不夠,不能跟狼硬碰硬。

想到這,李明傑趕緊把野兔塞進背簍,轉身就往山下跑。

一隻野兔雖然不多,但總比把命丟在這強。

下山的路比上山還要難走。

他的手腳都已經凍僵了,每走一步都得提防著滑倒。

背後不時傳來狼嚎聲,聽得他心驚肉跳。

等他跌跌撞撞地跑出山林,已經是兩個多小時之後的事了。

走到村口的時候,李明傑才發現自己渾身都濕透了。

也不知是被雪水浸的,還是累的。

這一身的汗要是受了涼,可就麻煩了。

李明傑一刻都不敢耽誤,急急忙忙的往家趕。

"哥!"

還沒進院子,就聽見小翠的聲音。

她站在門口,眼巴巴地望著這邊。

一看見李明傑回來,就像隻小兔子似的蹦了過來。

趙春香也急忙從屋裏出來,一看兒子這副狼狽樣,心疼得直抹眼淚:"這是咋了?衣服怎麽都濕了?"

"沒事。"李明傑把背簍放下,從裏麵拿出那隻野兔,"娘,您看,打到隻野兔,夠咱們吃兩頓了。"

"天爺!"趙春香不先去看兔子,卻瞥見了兒子手上的傷,心疼得不行,"你這手是咋弄的?"

李明傑這才注意到,剛才被樹皮劃破的手掌已經腫了,傷口結了層薄薄的血痂。

但趙氏的關心還是讓他覺得心裏一暖。

上輩子他在孤兒院長大,無父無母,也沒有兄弟姐妹,更沒有家的概念。

"明傑,這山太危險,以後可不敢再上了。"

趙春香心疼地拉著兒子,嘴裏還在念叨:"你爹是個混賬,你要是出點事,我和你妹妹可咋活!"

"娘,您放心,我有分寸。"李明傑安慰道,"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

小翠蹲在地上,好奇地打量著野兔,眼睛都亮了:"哥,這兔子可真大啊!"

"那是,你哥我說話算話吧?"李明傑揉了揉妹妹的腦袋,"先把兔子處理了,今天咱們可得好好吃一頓。"

可他心裏清楚,一隻野兔根本不夠。

要養活一家人,以後還得常上山才行。

不過在還得想辦法弄身像樣的裝備。

這破棉襖破棉褲破棉鞋,再上山非得把命丟在那不可……

就在他準備處理野兔的時候,院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李明傑!你給老子滾出來!"

是他爹李大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