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貼身助理.
來海市的這兩天，雲川和孟鈺一樣，忙得團團轉。
雲川的效率不容置疑，孟鈺讓他收購的兩家公司幾天就有眉目了。
收購流程繁瑣，孟鈺又要的急。
雲川隻好用高於市場評估三倍的價格砸下了雲馳所在的魚類加工廠。
而季甜甜所在的商貿公司算不得重要，談判可以慢慢來。
收購合同簽下了的第二天，孟鈺便迫不及待地前往偶遇了。
雖然第一次以老板的身份去公司，孟鈺穿的依然很隨意。
上身是藍色的緊身半袖針織衫，衣身的長度剛剛露出一截白嫩的腰身。
下半身是同色係的緊身牛仔庫，再加白色板鞋。
想著在這沒人認識她，索性怎麽舒服怎麽來。
邁巴赫囂張地停在公司門口，孟鈺下車環視四周。
這個地方很偏僻，放眼望去能看到漁村的矮房子，廠子麵積中等，有四個廠房，兩個負責海產品初步處理，另外兩個負責烹飪和加工包裝。
“孟總，您大駕光臨工廠真是蓬蓽生輝啊。”
身後響起氣喘籲籲的恭維聲，孟鈺轉身望去，一個胖胖的中年男子小跑到孟鈺身邊。
他穿著西服，因為奔跑的原因，係在腹部的扣子被大肚腩頂得一股一股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承受不住崩潰了。
加工廠的前老板，孟鈺收購後留他擔任公司副總經理一職。
孟鈺溫聲道：“我隨便逛逛，關總不用這麽著急的。”
關總抬頭朝著孟鈺討好地笑：“謝謝孟總體恤，季楊就在這個車間，我讓他過來見您？”
孟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腦海裏閃過第一次在警局不愉快的見麵，心底不由得有些緊張，她搖搖頭，把那些莫須有的情緒甩掉。
“不用了，你給我帶路。”
關總聞言心頭一震，心裏不禁疑惑這季楊什麽來頭，能讓這位大佬屈尊去車間找他？
他當然不敢開口問，隻能乖巧地帶路。
“季楊在你們這幹多久了。”孟鈺問：“他平時做什麽？”
關總事無巨細地匯報：“那個車間是收拾魚的，那活比較髒，隻有一些上歲數或者初中沒畢業的年輕人幹。”
“季楊在這，估計幹了有四年多了。”
隨著關總這一聲落地，孟鈺感覺好像有人在自己心髒上狠狠擂了一拳。
沒有聲響，但讓人痛得麻痹。
是了，季楊這個名字都是假的，一個黑戶他不幹這些髒活靠什麽生存？
他過得不好，早該想到的。
還沒靠近車間門口，一股刺鼻的腥味從裏麵傳來，關總忍不住拿手掩鼻，小心提議：“這裏氣味不太好，要不我還是把他喊出來吧。”
孟鈺睫毛顫了顫，低垂的眼瞼，蓋住了眼底的情緒。
明明她的雲馳，是最注重體麵和整潔的人。
“不必了”孟鈺聲音發出不可忽視的微顫：“給我配的秘書，換成他。”
“下午上班前我要看到他幹淨地出現在我辦公室。”
說罷不給關總反應時間，雙手抱胸走向停在門口的邁巴赫，按下鑰匙，開門離開。
徒留關總還在風中搖曳。
不是？？人還沒見著這就走了？？？
秘書都上任好幾天了，現在搞人事變動，下午就要搞好這不是強人所難嘛。
京市來的老板，果然雷厲風行。
關總心裏苦哈哈，卻也隻能認命地奔波。
他在心裏默念三遍，不能得罪財神爺！
不能得罪財神爺！千萬不能得罪財神爺！
下午三點，加工廠總部的頂層辦公室裏。
雲馳和關總站在辦公桌前，孟鈺仰身靠在老式老板椅上，修長的雙腿折疊在桌子上。
她一手扶摸下巴，一手搭在扶手上，神色不明的眼神在關總和雲馳身上來回跳躍。
雲馳依舊沒什麽表情，倒是關總被孟鈺盯得險些跪了。
“孟…孟總，我們交接完工作馬不停蹄地往這趕，時間不太夠，季楊沒來得及回家洗澡。”
雲馳還穿著加工廠的工作服，背帶樣式的皮質寬鬆褲，及膝的雨鞋，還有一件不知道混了什麽**的黑色T恤。
渾身上下散發著魚腥味。
額頭上的短發沾了汗水的原因，服帖的趴著。
他看向孟鈺的眼神冷淡而疏遠，在高大的寫字樓裏，在光鮮亮麗的白領向他投來異樣眼光時。
他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狼狽而窘迫，他骨子裏還是那個，高傲且矜貴的雲大總裁。
這種熟悉感讓孟鈺勾唇一笑，心底似有一股暖流撫過。
“關總和你說了吧。”孟鈺開口“以後你就是我的助理，明天會給你安排工位。”
關總看孟鈺沒有追究他辦事不力，剛想鬆一口氣，那知季楊開口又差點把他送走。
“我沒有文憑，恐怕不能勝任。”雲馳開口：“您另請高明吧。”
孟鈺挑眉：“可我就看你順眼。”
雲馳剜了她一眼：“那是你的事情。”
孟鈺沒接話，勾人的眸子輕飄飄地瞥向關總。
他嚇得一激靈，神色慌張地拖著雲馳的手臂往旁邊會議室走：“孟總，怪我沒和他說清楚。”
“您等下，我們出去聊一下。”
孟鈺似是沒看見他們之間的暗流湧動，好脾氣地點頭同意了。
“你是不是瘋了，這麽好的機會你居然拒絕？”
關上門，關總立馬換了一副皮相。
滿臉堆笑的表情頃刻間變得麵目可憎。
變臉速度真是讓川劇演員都為之慚愧。
“給孟總當助理工資可是在加工廠的雙倍，我知道你家裏困難，才努力給你爭取的。”
雲馳家裏困難，他的工資占家庭收支的大頭，孟鈺關注的人，關總自然會查得底朝天。
雲馳眼裏的神色變得昏暗不明。
關總一看有戲，抓緊加足馬力：
“這可是財神爺，你把他得罪了你能好過？”
“我和你透個底，你不來這工作，加工廠你也不要去了，幹脆收拾鋪蓋滾蛋！”
關總到底在商海沉浮了半輩子，演技了得，此刻他鐵青個臉，仿佛下一秒就能衝動地把雲馳開了。
實則內心的小人早朝他跪拜了：求你了季哥，留下吧。
雲馳沉默了一分鍾，最終如他所願，答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