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挑釁

一時間,母子二人亡魂大冒,渾身冷汗淋漓。

楚兵連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顫抖,“姓張的,我剛才的話你沒聽見嗎?我可是三爺的義子,你要是敢亂來,他絕對不會放過你!”

張昭漠然的看了他一眼,“我從出獄那一刻起,就沒人再能審判我!”

說著,他大步上前,朝著楚兵的腦袋重重踏了下去,偌大的頭顱生生陷進了地麵。

一旁的趙蓉嚇得花容失色,她怎麽都沒想到,張昭真的敢對自己的兒子下狠手。

她隻覺得一陣涼氣從腳底竄上了頭頂,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如墜冰窖。

楚兵的死活張昭根本不放在心上,至於前嶽母趙蓉,他也壓根沒有那個心思搭理。

他拍了拍鞋子上的灰塵,轉過身從兩側空曠的巷道裏喊道:“出來吧!”

霎時間,七八個身著黑西裝的夏侯家保鏢魚貫而出。

剛才目睹了全過程,他們一個個心裏都有些發寒,根本不敢靠近張昭三米之內。更是不敢與之對視,隻得乖乖的低下頭去等著吩咐。

“看好院裏的牌位,讓你家小姐去陵園等我!”

說罷,他轉過身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巷道。

張昭買了些紙錢,去父母的墳上祭拜。

正要和二老說說話,就接到了楚憐兒的電話。

“張昭,你瘋了嗎,那可是我弟弟,你怎麽能對他下這麽重的手!”

楚憐兒的咆哮聲回**在陵園間,砸東西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張昭冷哼一聲,“你管不了他,我就幫你管!”

“你渾蛋!你以為你是誰,你就是一隻臭蟲,有什麽資格管教我的弟弟?”

電話那頭的楚憐兒怒吼一聲,頓時覺得天旋地轉。

她接到母親電話的時候,猶如晴天霹靂。她怎麽都想不到,當年那個在她家洗衣做飯忙前忙後當傭人的軟飯男,竟然做出這種事情。

那可是她親弟弟,從小到大自己都沒舍得打他,張昭怎麽敢的啊!

“我命令你,現在、立刻、馬上去醫院,跪在我弟弟的病床前。他不醒,你就不能起來,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

一番話,把張昭逗笑了,到現在楚憐兒還把他當成奴仆使喚。

“我看你是威風耍慣了!我們已經沒關係了,你有什麽資格指使我?”

電話對麵的楚憐兒把桌子拍得砰砰作響,聲音又高了一分。

“就憑你是個無權無勢的廢物,而我是萬眾矚目、關係通天的大明星。你難道忘記了我警告你的話?我捏死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張昭捏了捏鼻翼,有些玩味的說道:“你在威脅我?”

見他如此不知好歹,楚憐兒幹脆挑明了。

“我這是在給你機會!一個能讓你活下去的機會!”

“小兵的幹爹可是三爺,三爺背後站著省城的夏侯家。嗬,你這種螻蟻恐怕不知道夏侯家的能量有多大。這麽跟你說,夏侯家的意誌能主宰整個江南,是真正的無冕之王!”

“你最好祈禱小兵能醒過來,否則你的下場無法想象。”

提到夏侯家,張昭這才想起了上午那個跪在自己麵前哭哭啼啼女人。沒記錯的話,她就是夏侯家的孫女。

拿一個都入不了自己法眼的家族來威脅他,張昭覺得可笑至極。

如果楚憐兒知道,她眼中的無冕之王,在自己的麵前連大氣都不敢出,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心情。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麽?”張昭嘴角一挑,聲音略帶幾絲清洌。

楚憐兒聽出了張昭語氣中的不在乎,氣急反笑道:“我看你是被關傻了吧,坐了五年牢,你怎麽還是那麽天真?我現在是在給你指一條生路,勸你最好在三爺找到你之前趕緊去醫院磕頭認錯。”

“如果不得到小兵的原諒,神仙來了都保不了你!”

張昭苦笑著搖了搖頭,“那你就告訴他,抓點緊,我可沒那個閑工夫等!”

“你!”楚憐兒沒想到張昭會這麽頑固,一時間有些氣結,“不知好歹,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別人。”

電話掛斷後不久,一群黑衣人就浩浩****的進了陵園。

一個身穿中山裝,手盤珠串的中年人大腹便便的走了過來。

他身後幾個黑衣人踩著張昭父母的墳頭將其圍在了中間。

“是你打傷了我的幹兒子?”

中年人上下打量著張昭,見他平平無奇立馬沒了興趣。

“小兵怎麽搞的,居然被這麽個愣頭青傷得那麽重,真是白跟我混這麽多年!”

說著,他又瞥了張昭一眼,輕飄飄的說道:“小子,現在有兩條路,要麽你一頭磕死在這兒,讓你們一家人團聚。要麽我讓人送你一程,你選吧!”

張昭眯縫了一下眼,唇齒微啟,“合著,我橫豎都是個死咯?”

中年人搓了搓手裏的珠串,抬了抬眼。

“那是自然,你傷了我義子,就等於打了我臉。在江都這麽多年,你還是頭一個敢跟我做對的。”

張昭冷冷的看著他,“那我要是不選呢?”

中年人瞳孔一縮,這分明是在挑釁。

“你是真不知道死字怎麽寫嗎?”

一旁的黑衣人已經將手摸進了腰間,惡狠狠的說道:“三爺,這小子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直接弄死吧,兵少爺還在醫院搶救呢!”

中年人隨意的揮了揮手,然後轉身就要離去。

可沒走幾步,就感覺腦門被什麽東西頂住了。

一個清洌的聲音在耳旁響起:“馬三,你好大的膽子!”

馬三抬頭一看,正好瞧見了一個黑洞洞的槍口。

隨後看見了一個絕美女子,正沉著臉注視著自己。

他喉嚨裏咕咚一聲,額頭立馬滲出了冷汗,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二,二小姐!”

“您怎麽來了?”

他強擠出一張笑臉,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懼。

女子壓根沒有搭理他,而是快步朝著張昭走去。

緊跟著她的那些保鏢,三兩下就將黑衣人打翻在地。

“張天師,您沒事吧?抱歉,我來晚了!”

見夏侯卿對著那個年輕人躬身行禮,馬三瞬間汗毛炸立,心裏直突突。

他究竟是什麽來曆?連夏侯家的二小姐在他麵前都要卑躬屈膝?

他意識到大事不妙,下意識就要跑。可沒等他起身,再次被槍口頂了回來。

“馬三,你剛才說要弄死誰?”

聽到二小姐問話,馬三四肢並用連滾帶爬的撲了過去。

“誤會,都是誤會!”

他一邊說,一邊重新審視張昭。

夏侯卿一腳就踹在他的胸口上,冷豔的臉上掛滿了冰霜。

“張天師可是我夏侯家求來的貴客,你居然想殺他?你算什麽東西?你真以為自己在江都能隻手遮天了嗎?”

一聽是夏侯家的貴客,還是求來的,馬三頓時亡魂大冒。

夏侯家可是能左右江南興衰的大家族,尋常的達官顯貴都難攀他家的大門。

可在這個年輕人麵前,還要放下身段哀求。

這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他連忙翻身往前爬了幾步,朝著張昭不斷叩頭。

“張天師,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您老恕罪!”

他一邊磕一邊在心裏咒罵楚憐兒。

賤人,騙老子說這人是剛從牢裏放出來的廢物。這哪裏是廢物,簡直是一尊大神!

夏侯卿沒去理會滿頭流血的馬三,而是回過頭恭恭敬敬的請示張昭。

“張天師,您看怎麽處置?”

張昭彎腰扶起被踢到的鮮花,一邊擦拭墳頭的腳印,一邊說道:“他都要殺我了,放了他,豈不是顯得我很好欺負?”

“我不喜歡殺人!但這種人,殺了也就殺了!”

說完,他站起身看向一旁的夏侯卿。

“夏侯小姐,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