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要賬

裴肅清一入門看見的就是裴老太太盛怒的樣子,他好像聽見什麽幫襯?

“這是怎麽了?”

他看了看江雲挽,又看見江雲挽懷裏的孩子,眼角還掛著一滴淚。

他不顧前因後果,直向煙玉發難:“你不喜歡他也不必為難他,他還隻是一個孩子。”

煙玉腦袋發懵,說她?

“世子說說看,我為難他什麽?”

裴肅清:“無非就是你看他是雲挽所生,不待見他,不肯認他,給他臉色看,孩子還小不懂這些,你與一個孩子計較什麽!”

“倒是不用拿藍府幫襯來威脅我,我早說過不會借藍府的勢,我自己有本事,何須看別人眼色過活。”

話說得那叫一個威武霸氣,煙玉都忍不住要為他鼓掌。

又無賴又可笑!

煙玉聞言輕蔑的笑了:“我看不出世子有什麽好本事,汙蔑旁人倒是練的爐火純青,世子若真有心,該把心思放在正道上。”

裴肅清冷哼:“你敢說你沒有為難雲挽和長湛。”

眼見兩人要鬧得不可開交,裴老太太連忙出來為煙玉說話:“肅清,你錯怪她了,煙玉是個好的,不僅認下了長湛,還給了他一個玉佩做了見麵禮。”

裴肅清訝異的打量著她,又看向江雲挽,待確定了真的收到她的玉佩後,裴肅清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她真的能容得下,莫不是偷偷憋著壞。

就在裴肅清陷入沉思時,奴婢慌慌張張的進門。

“月華樓派人來要錢。”

裴夫人疑惑:“要什麽錢?我們府上沒有去月華樓。”

奴婢看了一眼世子:“是……是世子昨日去的。”

裴肅清毫不在意的說道:“裴府有管家,找他要就是,何須來此嚷嚷。”

奴婢道:“管家說要的銀子太多,他做不了主。”

裴肅清不悅:“不過二百兩銀子,有什麽做不了主的。”

奴婢搖頭:“不是二百兩,是……是一千兩。”

裴肅清:“什麽?一千兩?”

裴夫人:“打出去,莫不是來訛人的。”

奴婢為難,隻能求助的看向煙玉。

藍煙玉淡淡開口:“月華樓乃京城最大的酒樓,這是要價實屬正常。”

裴肅清:“正常?你和他們一夥的吧,我和雲挽就去點了幾道尋常的菜,哪裏會用到一千兩。”

煙玉瞥了他一眼:“世子有汙蔑別人的時間,不若想想自己用了什麽。”

用了什麽?裴肅清看了看江雲挽,兩人一起回憶。

他一轉過身對著江雲挽,江雲挽就看到他的臉:“莫不是那傷藥。”

裴肅清臉上的傷好了很多,入夜前又擦了一次,如今看起來不明顯了。

說起那傷藥,裴肅清恍然覺得,臉上是不疼了:“那傷藥藥效不錯,頂多一百兩銀子。”

奴婢:“那人好像提到過什麽藥……”

裴老太太:“你用了什麽藥,給煙玉說說,她好東西見得多了,說不定認識。”

裴肅清一聽這話就來了脾氣,他不情願的把藥拿了出來懟到煙玉麵前。

煙玉沒怪他無理,拿起來擰開蓋子嗅了嗅:“這是百轉清心膏。”

看她看出來些門道,眾人安靜的聽她說。

“這藥含白瀨鰭,龜髓,烏雀骨這三中名貴的藥材。其中白瀨鰭產自深海,極難捕捉;龜髓取至百年老龜;烏雀骨取自三月密林雄鳥,烏雀繁殖不易,一骨難尋。這三味都是靈藥,但難尋,籌齊不易。”

“它有一股清香,塗抹上傷處清清涼涼,有愈合傷口,清新心境的用處。”

“這藥要八百兩價格很合理。”

裴肅清宛若晴天霹靂,他不可思議的看著藥膏:“就這麽小小一盒要八百兩。”

煙玉補了一句:“東西不在大小,在於稀少。”

裴夫人:“這藥那麽貴,煙玉你看……”

想讓她出錢,沒門。

煙玉:“這些年來,莊子上有不少錢送入侯府。母親掌管中饋,該是知道的,想必公中不缺錢。”

哪裏能不知道呢?

自煙玉嫁入裴府來,莊子她被盤活了,不少銀子送入裴府,她知道有多少,卻管不著錢。

畢竟她上頭還有一個侯府夫人壓著,她要拿著中饋,煙玉也沒和她搶。

至於那些錢麽,恐怕有不少送到澤州,供裴肅清消遣去了。

裴夫人不敢說沒錢,咬著牙說道:“去取給他。”

奴婢領命而去。

煙玉仿佛聽到了她心碎的聲音。

“好端端的去什麽月華樓,你有這個命嗎?”裴夫人將一切怪罪到了江雲挽身上。

裴肅清:“母親,不怪她,是我要帶他去的。”

裴夫人剜了裴肅清一眼:“府中有多少銀子也不夠你揮霍。”

裴夫人心煩意亂:“府中有酒樓,為何不去?偏偏要白費那些銀子。”

“府中哪裏有酒樓?”裴肅清去澤州時府中在京城並沒有酒樓產業,若裴府有,他也用不著去月華樓。

裴夫人無語:“醉香樓就是,多年來,你父親宴請同僚,妹妹出門玩樂,裴府中人沒少去那裏。”

醉香樓是煙玉陪嫁,這麽多年來供著裴府吃喝,也差不多算裴府半個產業。

要知道,在煙玉沒嫁進來以前,裴府一年也去不了酒樓幾回。反倒是煙玉來了以後,像自己家一樣的去。

裴肅清轉念一想心下了然,他知道這是煙玉帶著來的。

他之前竟不知道,昨日還吃了好大一個閉門羹,想到昨日,定是煙玉故意整他。

他心下微怒:“既是你的產業,昨日為何不讓我去。”

煙玉無辜:“是世子自己跟丟的,怪得了誰,你又沒去過,掌櫃不認識你可以理解。”

裴肅清啞然:“你總有你的道理。”

裴老太太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她默默歎了一口氣。

好端端的人去了一趟澤州,回來後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憑空生了許多氣。這六年來經曆了什麽,像換了個人一樣。

明明之前娶媳婦的時候是高興的啊,怎麽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不知道結的是親還是仇。

“我累了,你們散了吧,煙玉留下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