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夢回未嫁時3
“如今哪裏有人敢與藍家結親。”魏書蘊不安的說道。
形勢所迫不得不先將煙玉嫁出去，先讓她成為他人婦，以後若是藍家真有什麽事也牽扯不到她。
隻是結親一事難，門第太低護不住，門第太高無人結。
藍思齊緩緩開口：
“慶遠侯有意與我家結親。”
“裴家尚可，家世清白，雖家中子弟不顯，然勝在人品貴重。先老侯爺為官時剛正不阿，現侯爺為官兢兢業業。”
“裴肅清之祖父素有賢明在外，夫妻之間伉儷情深，裴肅清得其祖父幾分真傳，想來日後不會苛待於你，你且去吧。”
“是。”煙玉沒有拒絕，她也拒絕不了。
*
再一睜眼，煙玉站在銅鏡麵前，鏡子裏的人身穿一身火紅嫁衣，手裏舉著一柄喜扇用以掩麵，一雙眸子無悲無喜。
“妹妹，望你喜悅安康。”
“謝兄長祝福。”
藍玉成牽起煙玉的手走了出去，親自將她送上轎子。
嘉平侯夫婦轉身迎客。
這場親事過於倉促，準備時間不足三月，好在世家大族人手充足，喜宴辦的也算體麵。
迎親隊伍將銅錢和喜糖攪合在一起，一把一把的撒出去。
門口來往之人絡繹不絕，他們期待著搶到銅錢沾沾喜氣。
“今日是個好日子。”
“這不是廢話，天上下錢雨能不是個好日子嗎。”
“這三場錢雨撿下來，夠我一家老小用三日，真好啊。”
“啊？三場，我隻見這一場，這位老哥其他兩場什麽時候啊？”
“有一場麽，是早上徐府嫁女，嫁去鬆平，這徐夫人還是嘉平侯之妹，嘉平侯女兒侄女同一天出嫁，真是可喜可賀。還有一場麽，不告訴你，省得你與我搶。”
煙玉端坐在轎子中，隻聽見周圍人聲嘈雜，卻聽不真切。
一路行至朱雀街，迎親隊伍停了下來。
“小姐，對麵是莊世子。”迎春小聲解釋。
煙玉心頭一緊，手裏拿著的喜扇差點掉落。
恍然間又覺得不對，從對麵傳來的還有嗩呐聲。
“咦？莊世子也是今日成婚。”
迎春聲音帶著疑惑，她目光一直落在對麵，似乎是在尋找什麽。
“陪嫁丫鬟穿的是李府服飾，莊世子娶的是李府小姐。”
轎夫搭言：“姑娘不知道嗎？莊世子與李家的縣主也是今日成婚。”
迎春麵色一僵：“小姐。”
一抹怒意浮上煙玉心頭，李家是容妃母家，莊家卻娶了李家女兒，這是與藍家徹底決裂。
很好，很好！
連最後一點情誼也沒有了。
莊承澤騎著馬略微停頓一下，他抬眼看向轎中，卻什麽也沒能看見。
這邊漸行漸遠，那邊也開始動起身來。
規規矩矩的拜完堂後，煙玉被送到梅香居中，裴府唯恐怠慢了她，送了不少小食進去。
依稀可以聽到外麵的吵嚷聲，其中還有一道整齊的腳步聲，那人在煙玉麵前停下。
“夫人。”裴肅清拿開掩麵的喜扇。
看著眼前人麵目如畫，裴肅清難掩臉上喜色。
“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妻了。”
“嗯。”
裴肅清：“今夜良辰美景，應與夫人共賞，奈何澤州事務繁忙，命我即刻上任，恐怕是要辜負了這份美景。”
煙玉宛然一笑：“無妨，天下之本為民也，世子為官合該以民為主。”
裴肅清頓了頓：“你可願隨我一同上任。”
“侯爺夫人命世子夫人留下。”門外有丫鬟說道。
裴肅清微訝：“母親為何讓煙玉留下？”
丫鬟道：“夫人說世子夫人才滿十四，婦人之事還不懂，待一年後再送世子夫人去澤州。”
裴肅清輕咳一聲：“那好吧。”
他溫潤的臉上泛起絲絲笑意：“夫人在家等著，為夫會去掙一個好前程來，日後定要你在這京城之中風風光光的。”
煙玉答道：“是。”
“世子快走吧，夜深不好趕路。”丫鬟急切的說道。
裴肅清依依不舍的說道：“夫人等我。”
屋內一下子冷清下來，迎春貼在煙玉身邊耳語道：“小姐，夫人讓您隨姑爺去任上。”
“不去了。”
迎春：“可夫人說您得跟著去，才能和姑爺感情深厚些。”
煙玉望著**的紅棗，輕輕說道：“若是有情，即使天各一方也記掛著彼此。若是無情，便是時時刻刻在身邊也無用。”
“是，小姐。”
去澤州，是培養感情還是避禍，煙玉清楚她母親的想法，可她也有自己的想法。
“京中時局變幻莫測，身處其中其中才能把握局勢走向，家中姊妹都在這裏，我如何能安心去澤州。”
迎春內心惶惶：“小姐，京中是要發生什麽事了嗎？”
煙玉摸了摸迎春的頭：“京中從來都不太平，你怕嗎？”
“有小姐在，我就不怕。”
門外丫鬟稟道：“大夫人來了。”
李氏入門後拉起煙玉的手：“煙玉，委屈你了。”
隨李氏一起來的裴萱衝著煙玉靦腆一笑。
李氏解釋道：“我思量著等你及笄後再送你去澤州讓你倆團聚，況且說不定那時肅清調回京，那你就不用去那等苦寒之地受苦了。”
煙玉：“全憑母親做主。”
李氏讚許的點點頭：“你既然來了，這當家作主的事也就交給你了，我好歇歇鬆鬆筋骨。”
煙玉：“是。”
兩人又命丫鬟交接賬本事宜。
李氏躊躇道：“裴府向來不重規矩，我這女兒年方八歲，也不懂規矩，我看你舉止端莊，行事有度，可否也教教她，讓她也懂懂禮。”
煙玉點點頭：“自然可以。”
李氏：“快謝謝嫂嫂。”
裴萱：“謝謝嫂嫂。”
李氏母女走後，煙玉在迎春的服侍下躺在**，安神香的味道時不時鑽入她的鼻子。
在夢中她好像看見一個人影衝入裴肅清懷中。
“肅清，我願意隨你上任。”
“雲挽，我已娶妻，你回去吧。”
“不，我願意呆在你身邊，哪怕沒有名份。”
“你這又是何苦。”
“我對你的心天地可鑒……”
“唉，我先送你回去。”
“我父親若是知道我要與你私奔，定會殺了我以保住家中姐妹的名聲。肅清，我不想死。”
“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