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能麻煩霍總捎我一程麽
“霍總?”
池憶霜微微側首,目光中帶著一絲局促與意外。
雖說她希望霍煜宸再次出現,可在她如此狼狽的時候出現還是有點小難堪。
“偷東西了?”
霍煜宸將她由上至下審視一番。
“沒。”
池憶霜搖頭。
不過她這樣,倒還真有點像不幹好事的。
本就是路過,霍煜宸也不多逗留。
他轉身,朝著路邊停的邁巴赫走去。
“等等。”
女孩兒輕柔的嗓音響起。
“能麻煩霍總捎我一程麽?”
霍煜宸並未停下腳步,“不能。”
池憶霜快走兩步,“可是我沒有車。”
“這裏是郊區,很少會有出租車來。”
霍煜宸即將拉開車門的手一頓。池憶霜故意拖長的尾音在他耳畔仿佛化作了不經意的呢喃,帶著絲絲撒嬌的意味。
“送我到市區就好,我去找我朋友。”
池憶霜揚起頭,眼神中露出一抹無助。
若是換作旁人,以這般略顯笨拙的手法試圖引起注意,霍煜宸隻會感到反感與不悅。但在池憶霜這裏,這份不加掩飾的搭訕卻意外地透出幾分純真與嬌憨。
見霍煜宸還是沒有反應,池憶霜大膽地用手拉住霍煜宸深色的大衣一角。
“真的不可以嗎?”
“上車。”
......
黑色的邁巴赫平穩地行駛在馬路上,池憶霜悄悄觀察著霍煜宸。
他正在閉目養神。
但即使這樣,池憶霜也能感受到拒人千裏之外的疏離。
“好看嗎?”
霍煜宸眼皮輕掀。
“好看。”
還未反應過來的池憶霜直接將自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等她反應過來之後,霍煜宸已經重新閉上了眼睛。
一絲緋紅爬上耳根,池憶霜扭頭看向窗外。
外麵的天不知在什麽時候陰了下來,大有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早知道出來的時候應該帶把傘,池憶霜想道。
“霍總,馬上就要到市區了。”
坐在前麵的司機透過後視鏡看著坐在後麵的男人,小心翼翼地道。
“就是這個寵物醫院,送我到這裏就好。”
池憶霜調出謝司雯發給她的位置,遞到司機麵前。
司機見霍煜宸沒說話,便知道他已經默許了。
黑色的邁巴赫變換車道,向著那家寵物醫院的方向駛去。
此刻的池家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林雨將池憶霜想要出去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告訴了池景逸。
池景逸一個氣不過便到閣樓裏想要找池憶霜的麻煩。
可等他到達閣樓後,閣樓裏隻有一個搖搖欲墜的門和一截繩子。
“該死。”
池景逸暗罵一聲。
跟在池景逸身後的林雨也沒想到池憶霜能這麽大膽,直接翻窗跑。
“二哥......”
林雨話還沒說完就被池景逸打斷。
“給我查!”
......
天上飄起了雨點,吧嗒吧嗒地砸在車窗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下雨了。”
池憶霜輕聲道。
以前的她最喜歡下雨天。
尤其是伴著雨聲在陽台畫畫,她總能迸發出許多靈感。
而此刻,她卻不那麽喜歡下雨了。
因為林雨到池家的那一天,也是一個雨天。
霍煜宸睜開雙眼,看向池憶霜。
憂鬱的氣質將她包圍,仿佛是一隻沾了雨水的蝶,無論怎麽用力,都沒有辦法飛起來。
“霍總,方便加您個聯係方式嗎?”
感受到霍煜宸的視線,池憶霜放在膝上的手猝然收緊。
“不方便。”
霍煜宸將視線移開,麵無表情地說道。
池憶霜就像一隻無家可歸的貓兒,他隻是一時興起願意發發善心。可要是“收留”她,那就是另一碼事了。
雖然池憶霜有心理準備,但被這麽直接的拒絕她還是失落了一瞬。
要不到聯係方式,她還怎麽進行下麵的計劃。
池憶霜覺得,她應該鍥而不舍一點。
“霍總。”她將額前的碎發攏到耳後,“這次你幫了我,我想找機會請您吃飯。”
“不必了。”
霍煜宸毫不領情。
第一次要聯係方式失敗,池憶霜假裝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
“霍總,到了。”
司機將車停下。
“老劉,拿把傘。”
池憶霜的手剛搭在車門上,身後就傳來霍煜宸的聲音。
男人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仿佛這把傘隻是他的無心之舉。
換誰來,他都會如此。
池憶霜握住手中的傘柄,站在台階上看著駛離的邁巴赫。
“憶霜!”
謝司雯站在不遠處揮手。
看著熟悉的中性打扮,池憶霜匆匆走到謝司雯身邊。
“你這衣服怎麽破了。”
謝司雯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被石子劃破的單衣。
池憶霜不想讓謝司雯為自己擔心,她擠出一抹笑來,“下雨路滑,不小心絆倒了。”
“好叭。”謝司雯也沒多想,她拉著池憶霜走進寵物醫院,“木木的情況不太好,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好。”
池憶霜強顏歡笑。
木木被放置在一張小**,旁邊一位護士正在給它喂藥。
突然,一直都很乖順的木木開始狂躁。
它瘋狂地用爪子撕扯著身下的床單,似是想要跑下去。
“木木!”
護士柔聲安撫著木木,想要讓它平靜下來。
因為生病,木木根本沒有多少力氣。
它隻折騰了一小會兒,便氣喘籲籲地躺在**。
“這是怎麽了?”
醫生拿著醫療器械走過來,想要檢查木木的身體。
“不知道。”護士搖搖頭,“剛剛它突然很激動。”
“唉。”
醫生歎了口氣。
患上抑鬱症的狗狗都很難醫治,因為它們並沒有多大的求生欲。
就如同人一樣,隻是靜靜地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來到木木的病房門口,池憶霜的手放在門把手上遲遲沒有按下去。
她害怕自己進去,看到隻有一具屍體。
饒是謝司雯這樣大大咧咧的性子,此刻也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她握住池憶霜的手,“木木最想見的人就是你。你進去,它說不定還有救。”
調整好自己的呼吸,池憶霜推開門。
灰白色的邊牧毫無生機地躺在**,任由醫生將醫療器械放在身上擺弄。
隻是在看到池憶霜的一瞬,一滴淚水從它如同藍寶石般的眼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