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鹹魚翻身

隻是小滿沒想到，一個決定很容易，而現實卻總是充滿各種坎坷和變數。

這一年的居家生活，小滿把母親照顧得很好，但自己的事情，似乎諸事不順。比如暗戀失敗，考研也失敗，找工作更是屢屢碰壁。

何以解憂？唯有美食。

為了照顧懷孕的母親，在大廚段煜的指導下，硬生生把她培養成一名煎炸燉炒樣樣精通的廚娘。每天吃飽喝足，不想過去不思將來，沙發上來個葛優癱，看看股市行情，刷幾集劇，再配上零食和宵夜，日子簡直賽神仙。

人生苦短，不如及時行樂，於是，看似心寬的她，真正的體胖了。

本來學曆就很一般，心寬體胖的結果就是求職被各公司嫌棄。連老媽都常念叨她。幸好，死黨段煜和韓笑不離不棄。特別是段煜那家夥，去了一趟西安，回來後鄭重告訴她當年楊貴妃身高160體重至少140斤，和她有得一拚，讓她不要有心理負擔。

段煜作為五星級酒店的大廚，對她指導廚藝的同時，還用各種美食**她，而他自己卻堅持擼鐵保持著好身材。母親趙雅萍一再叮囑她不要和段煜走得太近，否則，她在發胖的路上隻會越走越遠。

這一次，好不容易找到了工作，小滿既興奮又緊張，她第一時間在群裏告訴死黨韓笑和段煜。段煜估計正在上班沒時間看手機，韓笑秒回了祝賀信息，並且約小滿見麵。韓笑比她大兩歲，大專畢業後已經在藥企工作三年，也算一個職場老人了。

小滿和韓笑約在星巴克。算起來，兩人有近兩個星期沒有見麵了。

小滿和韓笑、段煜從小就認識，是在一個院子裏長大的。這些年盡管世事滄桑，也不再住在一起，但他們依然聯係緊密，友誼牢不可破。特別是韓笑，比她年長兩歲，很多事情都跑在她前麵，是閨蜜，更像知心姐姐。

“親愛的，居然真的有單位錄用你啊。不會是騙子公司吧？”韓笑對於小滿能收到offer心生疑慮，怕她吃虧。小滿找工作幾個月了，一直是被拒狀態，上次兩人見麵小滿還和她商量要不要去家附近的房地產中介謀個職。或者，最壞的出路就是要老媽退掉家裏請的育兒嫂，她來繼續當保姆。現在高級月嫂和保姆，工資真的非常高，月入五位數不是夢。

比如早兩天一個校友群裏有人發了條消息，招銀行大堂經理，緊接著有人發了條消息找資深保姆，兩條消息一前一後，小滿掃了一眼開出的薪資待遇，大堂經理的工資待遇四千，資深保姆八千。

“韓笑，你怎麽和我媽一個想法？我就不能鹹魚翻身？”小滿噘嘴不快。

“不是，這不是一直被拒嘛。我怕你煎糊了鹹魚。”

“不會。雖然我不挑做什麽工作，但對工作單位的基本判斷還是有。沒辦法，不敢有過高的奢望，先就業再擇業吧。我一個雙非畢業的，本來想考研改命，誰知道金融居然這麽卷，不該把目標院校定這麽高，選擇大於努力。”小滿心裏說不出的苦楚。

“我就覺得你是被曾子沐害了。你原來成績那麽好，上了重點高中，可你為了他偏偏不選更擅長的文科而選理科，高考失利。考研的時候，看到他找了女朋友，又受了刺激，多少影響了發揮。這一年宅在家裏，得了憂鬱肥。他是你的災星，他除了長得帥，一無是處，你要把他從你生活中徹底剔除。”韓笑為小滿打抱不平。在她眼中，覺得世故的曾子沐配不上單純明朗的小滿，畢竟大家原來都生活在一個院子裏。曾子沐和她是小學和初中同學。

“笑笑，你錯了，我命由我不由天，更和曾子沐無關。當初選理科，是我分析了理科生可選的專業更多。考試失利，也隻能怪我自己，時運不濟，考試時身體不好。所有的事，怨不得別人。”小滿不喜歡聽韓笑指責曾子沐。她的暗戀，與他無關，何況這事早已翻篇。

“也是，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我就為我媽不值。這些年省吃儉用，我爸非但不感激，還總是覺得她沒用，隻會做家務，不懂情趣，說和她沒有共同語言。離婚的時候什麽也沒撈著，我爸公司的一切，她一無所知。”韓笑喝了一口咖啡。她也有她的苦惱。

在她的記憶裏，從小她要什麽父親就給她買什麽，可父母自她上高中後，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她的高中時代都是在父母的爭吵中度過的。因為家庭不和，她的成績一落千丈，最後勉強選了一個大專院校，學的中藥學。可是高考結束的第二天，父母就離婚了。她曾經恨這個世界，卻又不得不麵對現實，總覺得心裏憋著一口氣。

“你媽媽是非常賢惠溫柔的啊。”小滿也為韓笑媽媽抱不平。

“不，小滿，我原來也覺得全是我爸的錯，自從我工作了，特別是談了上一個男朋友之後，我覺得，他倆婚姻的破裂我媽其實也有責任。比如我媽隻知道在家洗衣做飯，思想觀念與社會脫節。去年夏天，我坐在陽台上喝茶，突然看見我媽曬在陽台上的內衣，又破又舊。我頓時心生悲愴。雖然是內衣，不僅是新舊和價格問題，還有格調和情趣。男女之間，如果不能同頻共振，感情難以維係。”韓笑突然情緒低落。

“笑笑，別想那些不痛快的。你現在一切都挺好的啊。憑自己的本事，成為了優秀店長，還被評為行業標兵。雖然是工作普通，但是你也是其中的佼佼者，你不是已經準備考執業藥師了嗎？你們公司又在準備上市了，幾年之後，你一不小心成為股東，前途一片光明，大有可為。你和你媽媽生活得平靜幸福，開心才是。我呢，終於有了新工作，我覺得我也應該振作起來了。這是我的新起點。”小滿對新工作充滿憧憬。

“也是。我曾對我的工作十分不滿，不是也咬牙堅持下來了嗎？對了，小滿，你應聘的是什麽樣的公司？高新技術公司？聽上去挺高大上的。公司大嗎？”韓笑很好奇。

“小公司。我去應聘的時候大致觀察了一下，好像就幾十人的樣子。我也在網上查了一下公司的資料，成立才六年，不過老板名下好像有幾家公司。”小滿在收到錄用通知後還是做了一些功課。

“高科技公司做技術開發的不在於人多，這樣的規模挺好的，小一點的公司人事關係比較簡單。下周一上班？”

“嗯，不過報到之後有為期一周的新員工培訓，去一個培訓基地。”

“公司雖小，看來挺正規的。祝賀你。”韓笑端起咖啡和小滿碰了一下。

“嘿嘿，我終於不用在家當保姆了。”小滿眼角眉梢都是笑。

“哈哈。我似乎隱約聞到了你身上的奶香。唉，搞不好，我也和你一樣的命運。我爸找了個小女朋友，說不定會再生！”韓笑有隱憂。

“啊？！小女朋友？多小？”

“隻比我大五歲。”

“那是有點小。”小滿也很吃驚。“如果你也多個弟弟，那咱倆就是一對扶弟魔。”

“哈哈，算了，不想提他們。”韓笑提到父親一臉愁雲。她沒小滿這麽樂觀，畢竟小滿有一個幸福和諧的家，弟弟是同父同母的，而她的家，早散了。

“對，想點開心的。笑笑，我已經很久沒有買過新衣服了。現在身上這條裙子還是我媽的孕婦裙，要上班了，我得買兩件新衣服吧？”小滿趕緊換話題。

“當然。不但要買新衣服，還要改變一下發型。不過衣服暫時不要買多，萬一你瘦身了，又穿不了，買多了浪費。買兩套先替換著穿就行了。再說還不知公司有沒有規定要穿工作服。”韓笑雖然父親有錢，但她挺硬氣，工作之後堅決不再要他的錢，她自力更生，在花費上非常理智。

“公司的工作服還不知能不能裝得下我這個身軀呢。”小滿有些擔心。

“別想那麽多，走，咱們逛街去。先去做頭發，然後去百貨商場。咱們，改頭換麵，迎接新生。”韓笑拉著小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