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傅晝睜開眼，清澈的瞳孔倒映著溫棠秀美的麵孔，語調微微上揚。
“看我這麽久，被我迷住了？”
“嗯，被迷住了。”
溫棠大大方方的承認。
傅晝眸子一眯，放下冬不拉，抓住溫棠的手腕，慢慢地俯身……
嘴唇上傳來陌生的觸感，柔軟又清涼，像雪一樣。
溫棠順從地閉上眼，傅晝逐漸加重了吻，雙手愈發用力，就像小雪轉變成了暴風雪，吻得很凶，恨不得把溫棠揉進身體裏。
半晌，他鬆開溫棠，漆黑的眼底翻滾濃烈的情緒，聲音帶著喘息。
“現在立刻馬上跟我回京市結婚。”
“不是已經都定下了？”
“不一樣。”
傅晝黑眸專注：“我要的是你心甘情願，棠棠。”
溫棠知道他的意思，輕輕點頭：“我心甘情願。”
哈薩克婚禮會持續整整一天，下午大家再去縣城的飯店吃一頓，晚上新郎新娘和一些年輕朋友去唱歌跳舞。
迫不及待想回京市結婚的傅晝直接訂了中午的機票，現在立刻馬上就要帶溫棠走。
臨走前，棉棉特意把帽子上的白色羽毛摘下來送到溫棠的手裏。
“這是貓頭鷹的羽毛，也叫烏克，寓意吉祥平安，送給你們。”
輕飄飄的羽毛拿在手裏沉甸甸的。
臨走前，溫棠最後回頭看了一眼。
“怎麽了？”傅晝問。
“沒事，走吧。”
溫棠的目光看向前方，到新疆的這些日子雖然不長，卻會在日後的人生占據舉足輕重的位置。
這趟旅程猶如一場暴風雪。
暴風雪結束後，你不會記得自己是怎樣生存下來的，甚至不確定未來還會不會再遭遇暴風雪。
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
當你穿過一場暴風雪，便無畏明天。
下午——
褚嚴城和韓覓雪趕到村子的時候，正好遇到準備出發去縣城的一行人。
他亮出手機相冊裏溫棠的照片，托列根認了出來：“這不是溫棠嗎？”
棉棉說：“你找她嗎？她早就走了。”
褚嚴城的眉頭擰成麻花：“去哪了？”
棉棉搖頭表示不知道，托列根說：“溫棠和她未婚夫應該回京市結婚去了吧？他們兩個比我和棉棉訂婚得早，不過我和棉棉結婚快，他們肯定羨慕死了哈哈哈……”
棉棉潑老公的冷水：“別裝了，溫棠的未婚夫比你帥多了。”
“可我動作比他快！”托列根握住棉棉的手：“遇到真愛及時下手！絕不後悔！”
托列根和棉棉的平常對話，殊不知仿佛一把鋒利的刀，銳利地刺進褚嚴城的心窩。
對於溫棠的思念上升至頂峰。
他克製不住地想念溫棠，克製不住地心裏發疼，喉嚨像是堵住了什麽硬塊兒，吸一口空氣苦澀得割喉。
為什麽……
為什麽他總慢一步……
闊別十幾年，溫棠重新回到京市。
溫棠的父母過來接機，看見女兒的那一刻，溫母霎時間泣不成聲，溫父連忙安慰妻子，他腰背彎得厲害，明明不算年邁卻滿頭白發。
也許是血濃於水，溫棠的眼眶逐漸濕潤。
溫家的司機送一家三口回到京市的別墅。
溫母哭成了淚人，溫父帶溫棠介紹別墅的各個房間，三樓的主臥旁邊就是留給她的臥室。
臥室門推開，裏麵打掃得一塵不染，好像時刻歡迎主人的回來。
溫母拉開衣帽間的衣櫃，滿滿當當地掛著大牌衣服和包包，她哽咽道：“媽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回來，更不知道你長成了什麽樣子，所以我每年都會按照同齡人的身材給你定做四季的衣服……”
“還有你七歲到二十四的生日禮物，我們每一年都會買……”
“棠棠，你終於回來了。”
麵對父母的良苦用心，溫棠說不動搖是假的。
她猛地擁抱父母，聲音從緊咬的唇瓣漏出來：“爸、媽、我回來了……”
為了這一天，溫棠的父母期盼了許多。
晚上，溫母親自下廚，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婦人係著圍裙在廚房哼歌，溫父親自給溫棠拆禮物。
“這個是平板電腦，不過是十年前的最新款，爸爸現在讓助理再買一個。”
“這個是小汽車，本來你媽媽想給你買洋娃娃，我說萬一棠棠不喜歡呢？她為了保險又買了好多其他玩具……”
“還有……”
快堆成小山的禮物裏，溫棠最喜歡其中一本相冊。
是她被拐之前和父母拍的照片。
有她和父母去遊樂園的、父母抱著她拍的全家福、她穿著碎花裙子參加幼兒園活動表演節目……
表演節目那張照片她的旁邊站著一個試圖努力跟上節拍的小胖子，眉心點了個小紅點。
想必這就是小時候的傅晝。
溫棠笑了起來，隨著一張張清晰的照片，曾經的記憶在腦海中紛飛湧動。
吃完飯，溫棠和父母說了很多自己過去的生活，聽到溫棠在人販子手裏天天挨餓甚至挨打的時候，溫母氣得雙手顫抖，溫父安慰道：“過去了，都過去了……”
溫棠頷首：“有人報了警把我和其他孩子解救出來，人販子第二年宣判了死刑。”
溫母恨恨道：“那種殺千刀的家夥死一百遍都不為過！”
一家三口人聊到深夜
溫父提議先睡覺，反正他們以後有的是時間。
第一次在自己的家睡覺，溫棠閉上眼睛，幾乎一整晚睡得很香很沉。
醒過來下樓倒水喝的時候，玄關傳來開門聲。
傅晝進溫棠的家熟悉得像回自己家，溫棠睜大眼睛：“你怎麽來的？”
“走來的，旁邊那棟別墅就是我家。”
傅晝穿著黑色風衣，身上裹著外麵的涼氣，開口道：“昨天和父母聊得怎麽樣？說開了吧？”
提起昨天，溫棠鼻尖一酸，想哭的衝動再一次出現。
傅晝湊近問：“哭了？”
溫棠沉默地點點頭。
傅晝將溫棠抱在懷裏，安慰道：“乖乖，別哭了，小可憐……”
樓上驟然傳來腳步聲。
溫棠打了個哆嗦，條件反射地推開傅晝！
溫父看到這一幕，什麽也沒說，先是和傅晝打了個招呼：“小晝啊，今天來是討論婚事？”
傅晝麵對長輩的態度既親近又恭敬：“是啊，我爸找大師算過，半個月後就是吉日……”
溫棠抽了下嘴角，突然意識到自己和傅晝是訂婚關係，就算被看到抱在一起又不會怎麽樣。
沒過一會兒，溫母也下來了。
門鈴突兀地響起。
傅晝主動去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男人棱角分明的臉龐，隻不過青色的胡須和泛紅的眼角讓對方看上去狀態特別憔悴。
“你是誰？”
“褚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