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求婚成功的托列根高興地手舞足蹈，說明天就要舉辦婚禮。
棉棉翻了個白眼：“今天求婚明天結婚，你以為是火箭？那麽快？”
托列根一臉驕傲地說他早就準備好了，甚至把棉棉的父母都接了過來，雙方家長談妥了一切。
棉棉翻了個白眼：“怪不得上個禮拜我媽打電話突然問我想不想結婚？原來你們都在瞞我！”
傅晝適時說道：“驚喜怎麽能叫隱瞞呢？沒有隱瞞就不叫驚喜。”
“對！”正不知道怎麽解釋的托列根遞給傅晝一個感謝的眼神。
溫棠將兩人的小動作收入眼底，扭頭問傅晝：“你早就知道？”
傅晝壓低聲音：“昨天他把鑽戒盒子揣在口袋裏，我隻是提醒他一下別提前讓棉棉看出來。”
明天托列根和棉棉辦婚禮，他們兩人今晚就得回托列根的老家——艾日木巴格村。
托列根和棉棉邀請溫棠和傅晝一起來參加他們的婚禮，溫棠笑著說：“好啊。”
喀什古城到艾日木巴格村開車隻需要一個半小時。
到達了之後，托列根走在前麵，緊握著棉棉的手。
村子裏晚上很安靜，兩邊是磚搭建的房子，基本家家戶戶都有院子。
拐過一個巷口，溫棠聽見前麵傳來熱鬧的動靜，那就是托列根的家。
托列根家至少來了二十多個人，為了招待客人，院子裏搭建好了一個哈薩克氈房，形狀類似蒙古包卻在細節處有所不同，大部分搭建的材質都是純手工氈做出來的羊毛，保暖抗風。
氈房內的地鋪的也是純羊毛毯子，棚頂掛著太陽燈，燒著一個暖爐，進去感覺不到絲毫寒冷。
托列根說溫棠和傅晝是他朋友，托列根的家人笑著表示歡迎。
所有人都忙著明天的婚禮，尤其身為主角的托列根和趙棉棉。
溫棠在氈房裏裹著一條溫暖的毯子，看著一群人忙進忙出，不過沒有一個人抱怨，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過了一會兒，氈房竄進來和托列根五官相似的兩個小孩兒。
傅晝端詳了幾秒鍾，挑眉問道：“你們是托列根的弟弟？”
小孩兒點點頭：“額吉擔心你們渴，讓我端馬奶給你們。”
另外一個小孩兒奶聲奶氣地說：“額吉又怕你們餓，所以我端來了剛做好的羊肉。”
溫棠快被這兩個小孩兒萌化了，當著他們的麵吃了一口羊肉配馬奶。
“味道很鮮，謝謝你們。”
“阿塔他們下午現殺的羊，阿塔說要用新鮮的肉歡迎參加婚禮的客人。”
“吃不夠的話還有很多，我們家有草場，能養很多羊！”
溫棠開著玩笑：“哦？看來你們家很富裕咯？”
“阿塔說這幾年村裏的政策落實得好，我不懂什麽政策，反正有了政策，村子裏的人都有了院子。”
“對！院子裏還能種葡萄，等夏天拿出去賣掉！”
“政策最好了！”
兩個小孩兒迅速和溫棠拉近了關係，每隔一會兒就要拿過來各種好吃的，陸陸續續有托列根其他親戚進氈房，聽說傅晝是京市人，免不得問起京市發展如何？這幾年新疆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選擇去京市生活。
“其實留在村裏也不錯。”一位老人感慨道：“以前村子確實窮，不過近些年隨著政策扶持，家家戶戶富裕起來了，有些人種植蔬果賺錢，有些人放牧……”
溫棠縮在角落裏打了個哈欠，她困了，不過老人似乎還想拉著他們聊天。
“睡吧，我陪他們聊。”傅晝讓她躺下，掖了掖毯子。
困意席卷而來。
溫棠閉上眼睛的前一秒看見傅晝貼心地坐在自己麵前，替她擋住了外人和燈光。
心頭不知為何暖暖的，她忍不住靠近了些，聞著他身上幹淨的皂香，沉沉睡去。
第一縷陽光穿過雲層照耀在喀什古城這片曆史悠久的土地。
經過兩天兩夜的車程，褚嚴城終於抵達喀什地區。
他根據昨天助理發的定位來到彩虹巷。
按理來說，溫棠應該住在附近的旅館。
褚嚴城嚐試詢問住在這兒的店老板有沒有見過溫棠，無意間聽到兩個坐在門檻的老人聊天。
“昨天有對小情侶在彩虹巷求婚成功了，女方看上去剛大學畢業沒幾年，像是外地人……”
老人還沒說完，下一秒褚嚴城“蹭——”地一下子走到他們麵前，目光死死地鎖定。
“誰求婚成功？”
老人嚇了一跳：“昨天這兒有一對兒小情侶求婚，男的好像住艾日木巴格村吧？”
聽完，褚嚴城提起的心髒重重地落下，方才駭人的神態稍稍緩和。
助理打來電話：“褚總，溫小姐的定位更新了，她在艾日木巴格村。”
褚嚴城連忙上車準備出發，餓了快一天的韓覓雪嘟起嘴唇。
“我們吃個飯好不好？”
“隨便。”
韓覓雪嘴角的笑容剛剛挑起，緊接著看見褚嚴城發動了車子，她汗毛豎起，對方要甩掉自己？
韓覓雪頓時不敢再提任何要求，默默地坐上副駕駛。
溫棠睡了個好覺，一大清早就醒來了。
哈薩克民族的傳統婚禮新娘穿上紅白相間的羊絨比甲，蓋著麵紗，頭頂又長又尖的帽子，帽子最上麵綴著白色的羽毛。
參加婚禮的人站在兩邊，托列根的姑姑和阿姨負責給賓客端馬奶、撒喜糖。
隨著獨特的歌謠傳來，賓客們自動退讓兩邊，給新娘讓出一條路。
棉棉蓋著麵紗，身邊有兩個年輕女人扶著。
走在她前麵的男人邊唱邊彈像吉他的樂器。
傅晝在她耳邊說；“走在新娘前麵的人往往是村子裏有名望的人，他彈的是冬不拉，唱的是哈薩克民謠，以彈唱的方式引導新娘要孝敬公婆，與親戚鄰居和睦相處……”
果然，男人每經過一位長輩就會停下，棉棉鞠躬表達敬意。
溫棠瞟了一眼傅晝：“你知道得還挺多。”
“昨晚和這兒的人促膝長談了一番，誰讓某人睡得香甜，隻能我出馬擔任一家的門麵？”
“厚臉皮的看多了，你絕對是第一名。”
溫棠作勢伸手去掐男人，傅晝卻順勢握住她的手腕，幹淨的眉眼噙著一抹笑意。
“好了好了，他唱揭麵紗歌了，馬上要揭麵紗了。”
新娘被帶到托列根的母親麵前，微微彎腰。
托列根的母親揭開麵紗，親吻新娘的額頭。
傅晝說：“這代表托列根一家歡迎棉棉的到來，也祝福棉棉以後婚姻幸福。”
無論哪個民族舉行婚禮，最後都要用豐富的菜肴好好招待到場的親戚和客人。
托列根昨天現殺了兩隻羊和一頭牛，溫棠這才知道原來牛羊各個部位的肉要分給不同的客人，比如她和傅晝吃的就是現切羊肉，簡單撒了一些調料，而最重要的羊頭要給托列根的父親以及棉棉的父母。
溫棠被托列根的兩個弟弟包圍，可憐巴巴地賣萌，想用她手機玩遊戲。
溫棠被一聲軟糯糯的“姐姐”、“姐姐”擊倒，隻好把手機借給他們。
沒過多久，托列根的媽媽發現兩個小崽子背著自己玩遊戲，怒吼一聲。
托列根的弟弟們連忙把手機還給溫棠，蹬蹬蹬地跑出家門。
溫棠這才發現傅晝不知道去哪了，她撩開門簾走出小院，沿著村子的小道往前走，就在想回去的時候，前麵的不遠處傳來冬不拉的聲音。
她走過去，看見一身白衣的傅晝正坐在樹下彈奏冬不拉，屁股下墊著小羊毛毯。
溫棠坐在羊毛毯的另一側，看著傅晝閉著眼睛，黑漆漆的長睫在眼瞼投下彎彎的陰影，勁瘦的身子隨著節奏小幅度搖晃，猶如美夢的場景。
萬籟無聲的雪景，唯有傅晝彈奏的冬不拉旋律一點點闖入溫棠的心房。
傅晝睜開眼，清澈的瞳孔倒映著溫棠秀美的麵孔，語調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