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高估了他們之間的夫妻情分

“不然嘞?”

譚風搖了搖頭,“你上次見到的畫像,早被王爺一把火焚了,當時王爺的表情……總之不像是喜歡。”

“啊?”

譚雨有些懵了,“那王爺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不然為什麽讓咱們派人盯著三皇子府?”

一旁的譚風頓時有些無語,沉默片刻問道:“有沒有可能,我就是說有沒有可能,咱們王爺盯著的是三皇子?”

“……”

所以還是他誤會了?

譚風轉身看了眼站在窗邊的身影,眸中劃過深意,譚雨神經大條,沒有發現,但是他卻察覺到王爺近來有些奇怪。

從前王爺對這些皇子們素來是不怎麽在意的,可如今,王爺似乎對皇子府格外的注視,尤其是三皇子,更別說從無交集的丞相府嫡女薑容。

王爺究竟是關注的是薑容,還是三皇子?

丞相府接近皇城,與皇子府邸也就隔了一條街的距離,裴元柘到的時候,就看到裴祈安被丞相府的小廝攔在外頭。

“三殿下,我家相爺和姑娘都不在府上,您還是改日再來吧。”

幾次三番被攔下來,裴祈安也有些火了,他就算低聲下氣,那也是皇子,是父皇的兒子,丞相府的奴才就敢攔著他?

“本皇子今日若一定要硬闖呢?”

小廝臉色微變,“三殿下,您就別為難小的了,丞相大人不在府上,小的也敢隨意讓殿下進門不是?”

裴祈安冷著臉,朝青岩使了個眼色,青岩上前兩步揪住小廝的衣領,旋即裴祈安便掀起袍子,一條腿跨進了大門。

“昨日的板子你是沒挨夠,今日才又跑到丞相府逞威風?”

“十九皇叔。”

裴元柘從馬車上走了下來,站在裴祈安麵前,聲音微涼,“你不好好在府裏養傷,跑這兒幹什麽?”

“侄子是來接容兒回府的。”

裴祈安說完這話,直起身子看著裴元柘,“倒是十九皇叔,怎麽會來丞相府?”

聽到這話,裴元柘微微眯了眯眼眸,“怎麽,我要來做什麽,還需得告訴你一聲?”

“……”

不讓問,那剛才他怎麽要問自己?

不過裴祈安還不敢跟裴元柘硬剛,甚至還有幾分示好,畢竟裴元柘如今可是管著都督府,整個京城治安都在他手裏,巴結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會得罪。

“不是,侄子隻是好奇,多嘴問一句。”

“既然知道是多嘴,下回便不要張口了。”

裴元柘說完,踏步走到了門口,朝著小廝道:“本王今日過來,是為了江西移民一事,需得跟薑丞相商議。”

小廝下意識地看了眼站在門口的裴祈安,旋即垂眸道:“煩請晉王殿下移步花廳稍坐,小的這就讓人去找相爺回來。”

此話一出,裴祈安頓時胸腔一陣憤怒,剛剛這小廝飛揚跋扈的,說薑丞相不在府內,也不去找人,如今倒是反應快!

裴元柘進府之前,腳步微頓,“既然是來認錯,便有認錯的態度,擅闖丞相府,讓皇兄知道了,可未必就隻是一頓板子了。”

裴祈安咬了咬牙,垂眸道:“……十九皇叔教訓的是,侄子記下了。”

他當然不是真的想闖丞相府,隻是想把動靜鬧大,讓薑容知道他來丞相府,至少她是喜歡自己的,萬一心軟就跟他回府了呢?

心軟是不可能心軟的。

此時的薑容正坐在桃花樹下研磨藥粉,“對,把麻蕡給我。”

瓊枝將東西扔到研缽中,有些好奇地看著薑容碾成粉末,忍不住道:“姑娘,您何時學會這些藥的?是用來做什麽?”

薑容拿著研杵的動作一頓,從前她當然不懂這些藥材了,前世也是後來她跟著裴祈安前往邊關出征,抵抗北元國入侵。

長途跋涉,加上水土不服,她和裴祈安兩人遭了不少罪,後來裴祈安領兵的時候,更是被一箭射穿了左胸,險些喪命,更被說士兵傷亡如何慘重。

人手不夠,薑容就帶著瓊枝和紅鳶兩人跟在軍醫身邊打下手,救治士兵,那段時間死了無數人。

後來薑容雖然跟著裴祈安回了京城,但自此以後醫術便沒有落下過,再之後江浙一帶水患,鬧了疫病,也是薑容跟著裴祈安去治理的。

正因為江浙的水患一事處理得出色,最後皇上才將裴祈安立為太子。

薑容完全可以大言不慚的說,裴祈安的帝位,有她一半的功勞,他身為三皇子的時候,後院也有不少女人,可誰做到了在戰場上跟他並肩作戰,誰做到了冒著染上疫病的風險陪他去賑災。

莫說裴祈安後院的女人,便是他自己也做不到去接觸染了疫病的人,是她不顧生命危險,跟著大夫治病救人。

可最後呢?

薑容眸中忍不住染上些許諷刺,說到底還是她太蠢,低估了一個男人的絕情和冷漠,也高估了他們之間的夫妻情分。

這一次,就讓裴祈安也感受一下被下毒的滋味好了。

“這些東西,都是我親自為裴祈安調配的,強身健體,滋陰補陽,是大補之藥。”

聽到這話,瓊枝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白,但是看自家姑娘的表情,總覺得這藥恐怕不是姑娘所說的那麽簡單。

主仆兩人說話的時候,便聽到廊下傳來一陣腳步聲,薑容忙著磨藥,根本就沒抬頭去看,但身邊的瓊枝卻忽然屈膝行禮。

“奴婢見過晉王。”

晉王?

薑容下意識地抬頭,就看到穿著一身玄色衣裳,腰間配犀角玉帶的男子站在廊下,姿容勝雪,眉眼寒涼。

這一身穿著,竟出乎預料地和前世的那一日重合,讓薑容幾乎有些晃神,前世裴元柘也是這麽一身玄色衣裳,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這是你的主意,還是裴祈安的主意?”

當時薑容身後站著千名禁軍,火光衝天,明明是氣勢十足,可對上裴元柘偏偏還是矮了一截,畢竟是在戰場上殺伐的人,煞氣總要重些。

“本宮與陛下一體同心,王爺這話問得有些沒道理了。”

萬箭齊發,裴元柘倒在血泊中,薑容的眼神冰冷,“傳令下去,攝政王裴元柘欲弑君謀反,已於宣武門前伏誅。”

“薑姑娘一直盯著本王,可是本王臉上有什麽東西不成?”

清洌的聲音讓薑容瞬間回過神來,才看到一旁的薑丞相朝著她眨眼睛,“容兒,還不給晉王見禮?”

薑容趕緊低下頭,忍著胸腔劇烈的跳動,屈膝行禮,“皇叔。”

裴元柘從廊下走了出來,一步步逼近薑容,繡著祥雲紋的黑色靴子就這麽闖入了薑容的視線。

“薑姑娘還沒說,剛剛為何一直盯著本王?難道本王長得就那般嚇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