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頓花酒省了兩百萬!

高太尉見殿中氣氛詭異,出列道。

“陛下休要惱怒!胡族野心勃勃世人皆知,勒索巨貢符合他們的本性。陛下切莫因為江皇子的過錯,氣壞了身子。”

“是啊,父皇!”江洛川連忙附和:“當務之急,是如何重啟談判,平息胡族怒火!”

“聖上,臣建議由江皇子負荊請罪,讓胡使自行決斷!”

李鬆然躬身請示,又對江晟道:“江皇子,此事是你惹出來的,我與大皇子勸都勸不住。

你心中若還有陛下,還有大夏,就主動站出來給胡族一個交代!”

所有大臣的目光投向江晟。

隻見江晟一臉懵逼:“皇兄,各位大人,我哪裏錯做了,為何要請罪啊?”

“事到如今,你還不認錯?”

江洛川見獵心喜:江晟,死到臨頭尚不自知!你越是倔強,父皇的懲戒就越重!哈哈……

慶武侯看江晟一副懵裏懵懂的表情,心裏哀歎,猶豫要不要幫他說幾句情。

這時,江佶鼻端輕輕一哼,把貢單丟給江洛川。

“且看完再做定奪!”

“是,父皇!”江洛川滿臉笑意,手握貢單對江晟道:“看你待會兒還有何借口狡辯……”

話音未落,江洛川忽然臉色大變,指著貢單驚呼。

“這,這,這……”

“大皇子,我等看看!”

其餘大臣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心,連忙湊了過去。

慶武侯一把奪下,目光橫掃,瞳孔迅速放大。

“錢帛一百萬兩,米粟一百萬石,夏軍製式紙甲五千套,兵器若幹……”

眾官倒吸冷氣。

胡族吃錯什麽藥了,貢金不僅沒漲,反而還自己攔腰砍了一刀!

江晟問道:“各位大人,夫蒙是不是開得太狠了?要不要我再去跟他談談?”

“不,不用了。”

慶武侯丟開貢單,抓住江晟的手,激動得白須皆顫。

“江皇子,快與我說說,你是怎麽談的?”

“啊?”江晟一頭霧水,愣愣的不知所雲。

江佶見他蠢笨如斯,搖頭笑道:“傻小子,慶武侯在問你,如何胡使不索巨額金銀,反而換成輜重糧草了?”

江晟恍然大悟,訕訕道:“回父皇,昨日兒臣牢記聖囑,隻是盛情款待胡使,不敢逾權與他們商談貢金一事!”

“哦?”江佶斜斜瞥了一眼李鬆然,“江晟所飲花酒隻為款待胡使,為何與你匯報的大相徑庭?

他若真與你所言破壞邦交談判,豈有今日這份貢單?”

“陛下,臣,臣……”

李鬆然惶恐跪地,不安的看向江洛川,臉上滿是求助之色。

江洛川趕緊撇過頭去,仿佛什麽都沒看見。

江佶隻是對朝廷政務不太敏感,但絕不代表他是白癡,反而他還很聰明。

從胡使的態度,以及李鬆然的表現,江佶立馬猜出他屁都沒有了解過,就斷定江晟破壞談判,還連夜呈報上來。

幸好剛才自己沒有責罰江晟,否則還不落個是非不分的昏君惡名?

“李鬆然,你敢欺君罔上,汙蔑當朝皇子!來人,押去刑部大牢聽候發落!”

“是!”門外侍衛應聲而入,將李鬆然架起來。

“臣冤枉啊!定是皇子勾結胡使陷害微臣,皇上開恩啊……大皇子救我,救救我!”

李鬆然嚎啕大哭,口不擇言的祈求饒恕。

江洛川打了個機靈,趕緊跟他劃清界限。

“大膽李鬆然,你居然蒙騙於我,挑撥我兄弟不和!

現在還敢汙蔑我皇弟勾結胡使?

嗬,滑天下之大稽!

有本事你去勾結看看,若也拿出這等貢單,我親自幫你向父皇請功!”

江洛川向江佶拱手:“父皇,李鬆然罪大惡極,還請父皇嚴懲不貸!”

“皇兒言之有理。”江佶點點頭,對侍衛道:“拖下去砍了!”

“江洛川,你……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侍衛押著麵若死灰的李鬆然出殿。

江晟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

上一秒還樂嗬嗬的,下一秒就砍別人腦袋。

都說最無情是帝王家,誠不欺我!

江晟並沒有因為這兩天討了江佶歡心就沾沾自喜。

他很明白自古立長不立幼,江佶對江洛川的恩寵,絕不是自己幾句馬屁就能抵消得了的!

還得繼續苟!

李鬆然被砍頭,殿中十幾員朝堂大臣無一人出來說請。

“敢壞國家大事,死了活該!陛下聖明!”

慶武侯迫不及待的拉著江晟,繼續剛才的問話。

“殿下,快說說看。”

“哦,好好好。”江晟心有餘悸的咧咧嘴,道:“昨日夫蒙喝高了,直言他們胡羥準備明年開春發動戰事。

但是今年北方大旱,糧食收成不好,市場糧價漲到了三貫錢。

我當時順嘴說了一句,我們大夏雨水充沛,連年豐收,許多地方糧價一貫半錢即可。

所以夫蒙決定折些貢金,兌成米糧以充軍用。

父皇,兒臣未經請示,泄露我大夏糧價,還請父皇降罪。”

“哈哈哈!”江佶不僅不怒,反而大笑起來。

其餘大臣同樣笑出了聲。

大夏糧價雖然不高,但是他們根本用不著花錢去買。

國家糧庫充盈,卻因江南春雨潮濕,每年都有大批儲糧腐壞,正愁無法解決。

江晟酒後隨口一語,就幫他們減少了百萬貢金,處理掉囤壓的壞糧,還讓胡族感恩戴德。

一箭三雕啊!

“至於那五千套紙甲……父皇,跟我真沒關係!

起因是夫蒙看到侍衛鎧甲,臨時起意要以貢金置換甲胄。

他言北荒胡族鐵藝落後,造不出上好甲胄,便問兒臣價格。

兒臣忽然想起慶武侯曾言,‘江南雨盛,直把紙甲做價提到一百貫’,兒臣便想為父皇節省貢金,開到了單件二百貫。

可胡人蠻橫,直殺了一半價格。

好歹沒讓國家虧損,兒臣就答應他幫父皇說情,哪知他直接寫入了貢單裏!

父皇,兒臣冤呐……”

話音未落,江佶再度大笑起來。

江晟一臉懵逼。

慶武侯笑著解釋道:“殿下,當時老夫說的是,一伍單位的紙甲需做價百貫!是五件,而非單件!

你一頓酒的功夫,足足為陛下省了進二百萬貫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