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粗中有細
“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老人笑了。
他權當是一句笑話。
世上怎會有如此神人？
隻不過，知曉心魔老人的蹤跡，也不是凡人。
“你們既已拿到想要的東西，那便盡快離開吧。”
“晚輩告辭。”
莫芳菲欠身一禮，和莫琉璃一同離去。
“隨我回桃源！”
老人抬手一道印法打入黑鷹體內，黑鷹額頭浮現出一朵桃花印記，它搖身一變，化為一頭遮天蔽日的巨禽。
黑鷹騰空而起，白骨大地極速遠去，它飛翔在十惡天淵中，造成的動靜很大。但黑暗中隱藏的一頭頭魔怪卻不敢現身攔住它的去路，隻是察覺到魔魂的氣息，就瑟瑟發抖。
顯然，它在十惡天淵中，乃是霸主級別的存在。
十重天淵，十種罪惡。
這頭黑鷹也不知是身懷何罪，但它穿行在十惡天淵內，倒是沒有阻礙。
膽敢攔路的魔怪，也被它一爪捏爆，吞下了肚子。
兩炷香後，一座神塔出現在天淵盡頭。
神塔散發出柔和光暈，籠罩一片天地，魔氣無法侵入。
老人運轉神通，九道神光如孔雀尾羽一般層層籠罩著一人一鷹，他氣定神閑，大步踏入結界。
嗡！
結界轟然震動，而後神光與老人頭頂的神光相融，他身體一輕，人已經從十惡天淵跳入桃源。
黑鷹好奇的四處打量。
桃源就是一一個普普通通小村莊，阡陌縱橫，雞鳴狗吠。現在似乎正是吃飯的時辰，每家每戶都升起炊煙。
“村長……”
老人走在小路上，一個個紮著褲腿，扛著鋤頭，拿著鐮刀，似乎是趕回家吃飯的農夫農婦都用敬畏的目光招呼他。
他踏入了神塔。
“因果的氣息？”
神塔中，傳來一道滄桑的聲音。
“薑立，你又離開桃源了？”
“啟稟老祖宗，孟青蘿來了，我還了一個人情。”老人薑立回道。
“是她？”
滄桑聲音悠悠道，“此女和地府有很大牽扯，既然還了人情，往後就老老實實地待在桃源。”
“莫要忘了，那些人還在搜尋我們的蹤跡。”
“是。”
薑立眼神一凜。
世外桃源，也不過是一個避難所。
……
十萬大山。
石碑泛起了漣漪。
以齊景山為首，齊家子弟衝出十惡天淵，許多修行者傷勢過重，無法支撐飛行，墜落在地上。
“功虧一簣！”
齊景山臉色難看。
千算萬算，他也算不到十惡天淵第一層，竟有超凡者。
“必須立即通知麟兒，讓陽天神教派人過來。否則，一旦那兩個女人的師尊清算，齊家必有大難。”
他取出一枚傳訊靈符。
“真受傷了？”
餘天龍眨了眨眼。
齊家所有人，傷勢都極為嚴重。
“樓主真是神機妙算！”
“哈哈哈！”
他一聲長笑，響徹虛空。
“誰？”
齊景山露出戒備之色，尋聲而望。
“齊景山，你冒險進入十惡天淵，想必是得了好寶貝，拿出來給老子見識一下！”餘天龍龍行虎步，歸一境大圓滿的氣勢釋放。
“餘天龍！”
齊景山麵色驟變。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白癡！”
餘天龍譏笑道，“齊家的陣仗那麽大，生怕人不曉得，我要是不過來看一看，可睡不著覺。”
“一派胡言！”
齊景山咬牙切齒，“一定是天命樓主泄露了消息！”
餘天龍眼觀鼻，鼻觀心。
“家主，怎麽辦？”
齊大長老麵色凝重。
齊家修行者盡皆有傷在身，已經沒有戰鬥力，如果和全盛狀態的餘天龍開戰，形勢極其不妙。
齊景山深吸一口氣，鎮定心神，笑道：“餘天龍，你一個人，便想對付整個齊家？”
“嘿嘿……”
餘天龍嗤笑。
“如果是半天前，老子當然沒那麽傻。”
“但現在……”
他雙拳一握，指骨哢哢爆鳴，一柄赤金巨錘被他握住，“爾等一群土雞瓦狗，也配和老子相提並論？”
轟！
他沒有半句廢話，掄起赤金錘，轟向了齊景山。
霎時間。
餘天龍的每一寸骨骼，每一滴血液，都爆發出磅礴的力量，法力洶湧，湧入了赤金錘之中。
哢嚓！
虛空如紙片般破滅，罡風亂舞。
“趁人之危，這就是你的本事？”齊景山怒罵，他拚命的運轉玄功，催動神通，一道道劍氣呼嘯而起。
“對付你這種偽君子，沒必要講究！”
餘天龍大笑。
轟隆隆！
赤金錘落下，伴隨一道道赤色閃電。
劍氣被瞬間擊破，罡風卷起了齊景山，一道道閃電劈在了他身上，將齊景山劈得渾身焦黑，幾乎成了焦炭。
“家主！！！”
齊大長老驚慌失措。
諸多齊家子弟也擔憂萬分。
“餘蠻子，休得猖狂！”
“齊家兒郎，給我一起上！”
齊大長老指揮道。
轟！
十多名齊家修行者強撐身體，祭出法寶，向餘天龍攻去。
“蚍蜉撼樹！”
餘天龍冷笑。
他守株待兔，精力旺盛無比，正值巔峰，一群殘兵敗將，又怎麽會傷得了他？
嘭嘭嘭！
他大袖猛地一揮，閃電撕裂虛空，一道道水桶粗的雷電落下，摧枯拉朽一般，破了齊家人的神通。
“啊……”
一時間，齊家修行者死傷慘重。
“齊景山，把東西交出來！”
餘天龍奔行如電，一錘將齊景山砸飛，五指如鐵鉗，死死地扼住了齊景山的咽喉，封住了他一身法力。
“休……想……”
齊景山開始翻白眼。
但是，他依舊在抵抗。
“看來隻有我自己動手了。”
哢嚓！
他手腕一動，扭斷了齊景山的脖頸，狂暴的法力撕碎了其元神和法相，徹底的葬送了老對手的性命。
“家主！”
齊家人目眥欲裂。
“餘蠻子，齊家與你不死不休！”
齊大長老撕心裂肺道。
“家主死了，陽天神教不會放過你。”
“整個餘家都要陪葬！”
“多謝你提醒我……”餘天龍手握齊景山的乾坤戒，咧嘴笑道，“要不然，我差點忘了陽天神教這一茬。”
“也罷。”
“隻能滅口了！”
餘天龍法力爆發。
一尊巨大的雷神法相顯化。
祂手握一口雷鼎，雷霆翻湧，威壓極強。
轟隆隆！
法相大手倒扣，雷鼎頓時遮蔽了虛空，無數雷霆如雷龍般咆哮而出，仿若一方無邊雷海，封鎖了四方。
餘天龍十指捏印。
雷鼎上，一道道赤色雷紋浮現，雷光刺目，籠罩了所有齊家人。
在雷霆的煉化下，一個個齊家子弟化為灰燼。
一刻鍾後。
齊家人全部魂飛魄散。
“打完收工！”
餘天龍撣去了灰塵，收起雷鼎。
嗚！
就在此時。
十惡天淵石碑一縷漣漪擴散。
莫家姐妹走出天淵。
雙方大眼瞪小眼。
“多謝道兄。”
莫芳菲反應極其機敏，立刻向餘天龍謝道，“齊景山在十惡天淵阻截我姐妹，差一點便讓他得逞。”
“道兄此舉，是為我們報了大仇。”
餘天龍死死地盯著二人。
雷鼎浮現。
他可不是莽夫，當然不會相信莫芳菲的一麵之詞。
“道兄，我們姐妹可以發誓，今天的事情，絕不透露半個字。”莫芳菲沉聲道。
“那你們發誓。”
餘天龍凝聲道。
六指奇人的本事，他見識過。
若非萬不得已，他也不想給自己樹一位大敵。
“行！”
莫芳菲立即發下誓言。
莫琉璃多重人格在作祟，偏偏要和莫芳菲作對。
但在姐姐的威嚴下，仍是不情不願地發誓。
一切做完，餘天龍吐出一口濁氣，遞出幾枚乾坤戒，哈哈大笑道：“二位姑娘，見者有份，這幾枚乾坤戒和法寶，就當是你們那一份。”
莫芳菲也沒有推辭。
如此一來。
雙方徹底綁在了一條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