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唯一的盟友
大乾。
皇城。
盛大的儀式已經進行了三天,百姓們張燈結彩,太子東宮內更是歌舞升平。
然而,一派歡慶之中,秦陽的府邸卻顯得格外冷清寂寥。
因為在典禮上的狂悖之舉,他已經成為了大乾朝堂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
這個檔口,誰敢與大皇子親近,那不是明擺著要跟太子作對嘛!
“主子,天湮星來報,雍國方麵又有新動作了!”
城南僻巷的一座小院裏,趙錦推開房門,恭恭敬敬地呈上一枚竹筒。
秦陽半躺在搖椅上,粗略的看了一遍之後,便將其中的紙條丟進了爐火。
“雍國邀七國於淝水會盟,共商合攻大乾之計?”
“遠交近攻,合縱連橫,這一手玩得妙啊!看來雍國朝堂上,終於有了一個像樣點的謀臣!”
實際上,早在秦陽歸國之前,不良人便已經打探到雍國正在積極派出使臣遊走,隻是沒有確定其準確意圖而已。
在建立不良人時,秦陽就給所有人立下了規矩。
情報一事,絕不能靠推測。
必須拿到真憑實據,方可上報。
“主子,那咱們下一步該如何……”
原本,不良人在得到情報後,都是先交由秦陽分析整理,隨後將結果和對策一並秘密傳送給準主母葉嫣然。
可如今對方狠狠地背叛了主子,一時間,趙錦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作壁上觀!”
秦陽深吸了一口氣,即便已經過了好幾天,可當日的情景依舊曆曆在目。
葉嫣然的冷漠絕情,葉靖山的以怨報德,秦威的小人得誌,父皇的軟弱無能……
這群人可能忘了,是誰忍辱負重,給大乾帶來了今日的霸主地位。
又是誰甘願舍棄一切,默默付出,才換得葉嫣然當下的聲名鵲起!
“對了,讓你查的事情怎麽樣了?”
緩緩調整好情緒,秦陽知道現在還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他必須要搞清楚,本應無比美好的一切,究竟是如何變成這個樣子的。
“回稟主子,屬下已經查明,過往咱們交給主母……額,葉嫣然的情報,她均以自己和秦威二人的名義上報朝廷!”
“因此,聖上隻知他們的功績,卻不明您幕後的付出。”
“還有,在您離開大乾之後,葉嫣然便開始與秦威接觸……”
往下的話,趙錦沒說。
以秦陽的聰明絕頂,一點就透。
用腳丫子想也知道,葉嫣然肯定是覺得他舍棄了皇位、成為質子之後,此生在大乾再無任何登頂的機會,便轉身投入到了秦威的懷抱。
如果隻是這樣,或許秦陽心中還不會產生那麽濃重的恨意。
他恨的是葉嫣然一邊與秦威眉來眼去,一邊還不忘與自己鴻雁傳情,隻為繼續享受他冒著生命危險替其創造的福利。
妥妥的‘綠茶’!
既然所有人都以為老子在大乾已無立足之地,那便讓你們看看,失去的東西,我拿回來易如反掌!
“至於皇後娘娘,朝廷對外宣稱是偶然風寒,不治而亡!可經過屬下明察暗訪,卻發現為其診治的禦醫如今竟已全部失蹤!”
趙錦說道後麵,聲音越來越小。
而聞聽此言的秦陽直接就從躺椅上站了起來。
不用猜,母後的死絕對不是表麵上那麽簡單,就算是粉身碎骨,他也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傳本尊令,即日起,不良人精銳全部回歸大乾!”
“諾!”
趙錦當即領命而去。
而秦陽則鋪開宣紙,筆走龍蛇,在上麵寫下了上官二字。
想要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首先得在大乾朝堂站穩腳跟,擁有自己的勢力。
而掌握百官的把柄,便是最有效的手段。
雖說秦陽手中擁有一個龐大的諜報組織,但大多都部署在雍國,即使不良人精銳盡出,短時間內也很難在大乾形成有效的情報網。
若能先攏一個盟友,便可事半功倍。
秦陽想來想去,眼下還敢與自己染上瓜葛,同時又與太子秦威一派分庭抗禮的,也就隻有大乾豪閥、四世三公的上官家了。
隻不過,當初為了求娶葉嫣然,他退婚的對象正是現任上官家主的獨女——上官瑾。
如果說上官家與秦威一派僅僅是利益衝突的話,那麽他們與秦陽之間,簡直稱得上是不共戴天之仇。
正是因為他當初的行為,才導致整個上官家聲名掃地,上官瑾花容月貌,六年間卻無人問津,眼下依舊待字閨中。
可麵對如日中天的太子秦威,滿朝文武再無一人敢與之爭鋒,唯獨上官家這個超然的存在。
更何況,為了立威,秦威近年來曾多次對上官家進行排擠打壓。
因此,除了他們,秦陽別無選擇。
就算硬著頭皮,也得見上一見了。
但直接登門拜訪,肯定會吃閉門羹,甚至還有可能被暴打一頓。
究竟該如何是好呢?
心中思慮著對策,秦陽不知不覺從院裏來到了街上。
猛然間,前方一大股人潮湧動,直接把秦陽擠到了路旁的草叢之中。
“快點快點!上官小姐今日又去文遠樓賽詩了!聽說這次拔得頭籌者,賞銀高達五百兩!”
“不僅如此,前三甲還能獲得上官家推薦入仕的機會!我等寒門讀書人終於有出頭之日了!”
“今天,吾必蟾宮折桂!”
……
摩肩接踵的人群足有四五百號。
其中大多是讀書人。
聽著他們的高談闊論,秦陽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賽詩?
上官瑾?
這不正是他重新出現在對方視野中的天賜良機嘛!
追逐著人群,秦陽很快就來到了文遠樓。
此地乃是上官家專門為上官瑾這位名滿大乾的女諸生修建的,一則廣招天下名士,二來也是想從中為其尋覓乘龍快婿。
看著那娟秀清新的裝飾風格,秦陽忍不住暗暗點了個讚。
不得不說,這位未曾謀麵的‘前未婚妻’的品味著實不俗。
既不豪奢亦無嬌柔。
簡簡單單卻無不透出大氣典雅。
“這位先生,若要參加宴會,請先登記!”
剛到樓門口,秦陽便被攔住。
猶豫了片刻,他最終還是轉身離去。
原因很簡單,真把名字寫上去,別說詩文了,就連他本人都得被撕個粉碎。
要不來個隔空傳詩?
心中打定主意,秦陽隨即花了五兩銀子,替他進了文遠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