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神秘老人，授上古儒文
眼見對方輕易地攔下了『靈犀劍指』的攻勢。
張顯靈頓時如臨大敵，當即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靈犀劍指』乃是人階的攻伐神通，其威力不言而喻。
尤其是配合張顯靈煉氣大圓滿的境界，即便是『築基境』的修士，也不可能如此輕描淡寫地化解。
換句話說——
眼前這個髒兮兮的老頭，其修為之強悍已經遠超出了張顯靈的認知範圍。
看樣子，最起碼也是一個『金丹境』的強者！
“前輩好雅興，怎麽一個人跑到這兒來喝酒，倒是把晚輩給嚇了一跳。”
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示弱。
張顯靈強製鎮定，眼下在不知對方來曆和目的的情況下，硬剛肯定是不行的，靜觀其變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前輩個屁！”
甩手一揚。
老頭兒吧唧了一下嘴，挑眉道：“老夫不過是個打掃書樓的臭雜役罷了，你大可不必如此！”
“前輩說笑了......”
微微一笑。
張顯靈不動聲色，試探道：“以您的修為和實力，怕是宗門中的長輩們也未必是您的對手，又怎麽可能是一介雜役那麽簡單？”
聽了這話。
神秘老者眉頭一挑，表情當即變得鄙夷無比，忍不住高聲吐槽道：“哼，如今的『君子堂』竟是些臭魚爛蝦，表麵上仁義道德，實則卻是心術不正，一幫表裏不一的虛偽小人，祖上的基業遲早會敗在他們手上，老夫才不恥與這些垃圾為伍！”
頓了頓。
神秘老者似乎對如今的『君子堂』很是不滿，抬手挖了挖鼻孔，再次看向有些懵逼的張顯靈，話鋒突然一轉道：“話又說回來，你小子之前和老夫一樣，還不是個無人搭理的臭雜役麽，如今不也鳥槍換炮，成了這個小小宗門內的大紅人？！”
此話一出。
張顯靈更是感到莫名緊張，從老頭兒剛才的言語不難看出。
對方似乎對自己很是了解，那種被他人暗中惦記的感覺，實在是有些不好受。
“別緊張，張顯靈是吧？”
仰頭再次灌了一口酒，髒兮兮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若隱若現的紅暈。
神秘老者搖頭晃腦，輕描淡寫道：“數十年前，你們這批後生剛來到宗門時，老夫就一直在關注爾等，你們每一個人的表現，老夫都看在眼裏......”
順勢伸出枯槁的手指。
神秘老者指向了張顯靈，咧嘴笑道：“倒是你，當年唯唯諾諾地跟在歐陽雲那丫頭的屁股後麵，愣是被坑得失去了所有，沒想到，這才十年的功夫，你小子竟隱忍不發，突然間逆風翻盤，連老夫都被蒙在了鼓裏，實在是後生可畏！”
不由得驚出了一身冷汗。
張顯靈目光深邃，暗自深吸了一口氣，越發對眼前這個神秘老者忌憚起來。
實力強悍，卻又不顯山露水，更關鍵的是這老東西在『君子堂』中蟄伏，似乎一直在關注著所有人。
他，究竟是誰？！
這樣做的目的，又是為何？！
“嗬嗬，前輩過譽了......”
雙手抱拳一拱，張顯靈退後了幾步。
麵對這種自己無法拿捏的狠角色，他已然萌生了退意、
反正一時半會也看不懂這裏的典籍，不如早點離開，以免多生事端。
“若是沒其它事兒的話，晚輩就不打擾您的清修了，改日再來拜會，告辭。”
話罷。
張顯靈轉身就要離去，卻是一刻也不想多逗留。
“慢著！”
嗡~~~
陡然間——
濃烈且刺鼻的酒氣從天而降，迅速蔓延向了四麵八方，仿佛一道看不見的牆壁，一度封死了張顯靈所有的退路。
眯起雙眼。
張顯靈強壓著脾氣，目光變得不善，沉聲問道：“前輩，這是何意？”
霎那間。
整個『四庫書樓』的氛圍立馬變得凝重了起來。
“好小子，這才稍不順你意，就開始朝著老夫呲牙咧嘴了......”
眉宇間閃過一絲戲謔的神色。
神秘老者旁若無人地挖著鼻孔，眉飛色舞道：“放寬心，老夫若真想對付你，直接出手就行了，又何需如此費勁？”
聞言。
張顯靈倒是覺得有幾分道理，以這老家夥的修為，若是想要捏死自己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的事兒。
殺人不過頭點地，實在是犯不著繞這麽大個圈子。
這老東西，肯定是有所求......
想到這兒。
張顯靈幹脆放下了心中的負擔，雙手一攤道：“前輩有話不妨直言，晚輩聽著便是，若是力所能及的話，一定不會推辭。”
“哈哈哈哈，爽快！”
仰首大笑了一番。
老頭兒搓了搓臭腳丫，若不是渾身散發出沉重的真元氣息，僅看外表卻是和一個落魄的老乞丐無異。
“過去了這麽多年，終於碰上了一個合適的後生，修為精湛不說，關鍵還心狠手辣，思維縝密，就是有些過於叛逆，腦瓜子後麵天生了個反骨！”
耷拉下眼皮。
張顯靈撇了撇嘴角，表麵上不動聲色，內心深處卻是吐槽不斷。
你爺爺的......
老子也想學人家低調來著，可外掛不允許啊！
不反骨，哪裏來的獎勵？!
這三界四洲邪門得很，煉氣境大圓滿也就隻能在『君子堂』內擺個普，若是不盡快提升實力，到頭來還是會被人踩在腳下。
“罷了，既要讓你出力辦事兒，總得給些好處不是！”
說著。
老頭咧嘴一笑，抬手豎起中指，朝天狠狠戳去。
不是......
這老東西的手勢，擺明了是順帶著有意占老子便宜啊！
張顯靈心中暗罵不止，還未來得及有所反應，四周的書架卻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
下一刻——
數不清的典籍自行紛飛而起。
猶如秋風掃落葉般，風卷殘雲之餘，掀起的灰塵可謂是鋪天蓋地。
嘩啦啦......
轉瞬間。
半空中的書冊驟然落地，井然有序地堆砌成了一座小山，粗略看去，少說也有數百本之多。
“前輩，這是......”張顯靈詫異道。
叮的一聲~~
神秘老者二話不說，反手隔空一指，剛好直擊向張顯靈的眉心。
金色光華連續閃爍。
張顯靈猛地一愣，壓根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大量的信息便如同潮水般，瞬間湧入到他的神識之中。
天旋地轉，頭疼欲裂。
數不清的文字和內容在張顯靈的腦海中翻騰不已，當場令其痛苦地跪倒在地，大口喘起了粗氣。
半晌過後。
張顯靈這才有所緩和，大汗淋漓之餘，神識卻是變得清明不已。
就連一直潛伏在最深處的『反骨策』也變得越發晶瑩剔透，默默震顫之間，不由得散發出了深邃的光輝。
“上古文聖所用之儒文，專門用來記錄神通功法與道法文獻，這些東西雖不是什麽厲害的玩意兒，但司徒忠那老不死的也一直都惦記著，這些年假借賞賜之名，沒少派晚輩前來探過路，結果都是無功而返......”
搖了搖頭。
神秘老者咧嘴笑道：“如今，老夫以灌頂之法，將這上古儒文的真意烙進了你的神識之中。”
“你小子來到此處，無非不過是為了學幾招傍身的神通手段......”
指向地麵上堆砌成小山的書冊。
神秘老者繼續道：“這三百多卷書冊，正是你想要的東西，老夫且為你整理妥當，你可自行翻閱領悟，全當做是你為老夫辦事預支的定金吧！”
微微一怔。
張顯靈慢慢起身，隨手從成堆的書冊中挑出一本。
翻開一瞧。
果然不再像之前那樣的艱澀難懂，通篇的蝌蚪文都猶如活物般，轉化成了一套精準無比的運氣法門。
“道法自然，造化萬千。”
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邋遢的神秘老頭兒打了個哈欠，不由得長歎道：“這裏的典籍，你隻管隨便閱覽，老夫去打個盹，就不做陪了！”
眼見對方欲要離開。
張顯靈連忙上前一步，沉聲問道：“前輩且慢，您還沒說，究竟要晚輩替您辦什麽事兒呢！”
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但凡有所予，必定是有所求。
雖說是受了老家夥的恩惠，但張顯靈總感覺怪怪的，生怕掉進對方挖好的天坑裏，若是因小失大，反而得不償失。
“時機未到，別瞎打聽......”
甩了甩手。
老頭兒挖了挖鼻孔，挑眉叫道：“老夫雖走不出這座寶塔，但凡時候一到，想要聯係你這麽個小輩，卻依舊是易如反掌。”
不由得嘴角一抽。
張顯靈頓時感到頭疼，看來真被這古怪的老乞丐給糾纏上了，往後想要獨善其身，怕是越來越難。
“哦，對了......”
反手拍了下腦門，回首莫名的一笑。
老頭兒語氣詭異道：“難得你如此的伶俐聰慧，可曾想過，『君子堂』開宗立派了數千年，除了那些個掌教長老之外，為何如今的弟子門人一直還是你們當年的那一批老麵孔？”
聞言。
張顯靈心下一沉，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事實上。
修士不同於凡人，煉氣初成就早已脫去了凡骨，氣血壽元可達百年之久而不衰。
若是到了『築基境』活個三五百年也不在話下。
傳說中的金丹境修士，更是可以延壽千年都不止。
正如老頭兒所言。
碩大的『君子堂』曆史悠久，就算是日薄西山，多年積累下來，十幾代的門人弟子沒有上萬，也該有個上千人才對。
可如今，宗門內除了以司徒忠為首的老一輩之外，就隻有一眾數十年前與他一起入門的那些年輕同門。
這中間的迭代痕跡如同被抹去了一般！
那種極其突兀的撕裂與斷層感，讓人感覺很是詭異，仿佛一切都是刻意為之。
“世間萬法皆虛妄，唯有長生得人心。”
豪飲了一口酒水。
邋遢的老頭踏空而起，岣嶁的身姿扶搖直上，逐漸融入到了寶塔的頂端，隻剩下飄忽不定的笑聲依舊在耳畔邊回**。
“哈哈哈哈，臭小子，世道險惡，人心不古，需得時刻提防，多長點兒心眼準沒錯，話說到這兒，你且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