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還真撞見上了太子一行人馬了

荊北的夜晚,幹而寒冷。

裹挾著陣陣土塵的腥氣。

謝晚青將自己埋在了裹巾裏,“總之現在,茶蒙峽穀的死士被解決了,他們應該平安到達荊北了。”

聽到這裏的陸春忽然嗯?了一聲。

她睜開眼,“怎麽了,還有哪裏不對?”

成王不會還留有後手吧,她的神經立馬緊繃了起來。

可陸春奇異的並不是這個,甚至在謝晚青出口的那一瞬間,忽然有種原來如此的感悟。

“難怪你一定要殺他們,不留活口。”

“這又是什麽話?”

陸春道出真相,“成王並沒打算殺軍隊一行人。”

謝晚青反應了片刻,“什麽?”

他也不知從何說起,“雖然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但上車的時候,我聽到一個校尉交代他們,說隻劫軍餉,劫完立馬回荊北,一刻不得延誤。”

謝晚青也糊塗了,“那……成王隻是要錢?”

也不對,正常人誰會把敵人往自己窩裏帶,那豈不是引狼入室,不打自招?

可如果不是為了錢,那隻有一種可能了。

結合上一世他那流星轉瞬一般的謀反,實在詭異又令人唏噓。

老狐狸老謀深算,不可能打一個沒準備好的仗。

結果半道上被瑾王軍截了,這怎麽說都有點不太通。

成王身邊銅牆鐵壁,謝太後也曾在荊北一帶建立過暗線。

但很快就被成王的人解決。

現在活著一直待在荊北的,除了觀察荊北形勢,查探軍隊有無動作,幾乎是無人能靠近他的身。

而他手下的人不是世代家仆就是熟知底細,或者手上有把柄的人。

試問在這樣的壁壘之下,還有誰能深諳他的進攻部署,除了叛軍那隻有友軍了。

這也就能說明齊訣為什麽能把二十萬兩軍餉全數追回,若這批軍餉真被山匪劫走,那還有的剩嗎?

早就被瓜分完了吧。

還能分毫不差?

成王想策反齊訣,為其效力,故意劫走軍餉引他過去,好跟他談場交易。

因為他也深知,齊訣丟失軍餉是何等的大罪。

估計那時候齊訣也顧不了這麽多,忙著將軍餉送到前線,表麵上答應了,而且答應的振振有聲。

而且很有可能拿了什麽東西作為交換。

結果,臨到關頭,反將一軍。

怎麽想起這副場景,她有點想笑呢。

之前隻覺得齊訣用兵如神,不苟言笑,對於戰事也是肅然嚴謹。

不曾想這時候他就開始玩反間計了。

難怪成王當時在牢裏破口大罵,這擱誰不罵。

哎喲喲,她都有點可憐成王了。

畢波畢波,篝火在一方之地暈染著,陸春裹著布衫,往她身邊靠了靠,“你說,齊訣會答應一個素不相識之人做他的小舅舅嗎?”

其實這一點,謝晚青還真不能保證。

齊訣對親情這方麵,似乎冷淡得很,前世聽聞有被赦免的周家姨家人上門打秋風,還在瑾王府裏住過一段時日。

不知什麽原因,攪和得府裏雞飛狗跳,後來齊訣回來,有人跟他提到了此事。

他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還是先別給他下決定吧。

“反正我認你,如何?”

他憨厚地笑了,“那行,你認就是他認,夫妻一體麽。”

這話也不錯。

兩人囫圇睡了一覺,天見微熹。

迷迷糊糊之際,聽到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謝晚青身體沉重,眯著眼睛往一邊瞧了瞧,恍惚間看到不遠處有旗幟飄揚。

旗幟上拓著‘盛’這個字眼

盛,盛國。

她沒在意,換了一個姿勢繼續睡。

依稀間,起了風,而且這風越刮越猛,甚有飛沙走石之勢。

她起身連呸了幾下,忽然想到那盛字代表了什麽,這時候能從此地過的軍隊,除了齊明淮還能有誰。

她打量著親眼看人過去了,可耳邊風聲嗚咽,視野裏彌漫著黃沙土石。

遮著眼簾,她似乎看到不遠處有一道霧蒙蒙的黃色水浪,橫亙在天邊。

水浪?

不會是沙塵暴吧。

更重要的是,原本走在峽道上的軍隊慢慢踏著馬蹄就往他們這處來了。

這,這這……

她有些慌。

連忙叫醒陸春,兩人往後麵躲去。

陸春睡得正香,抬起睡意惺忪的眸子問:“怎麽了?”

“太子的軍隊過來了。”

“太子?”

他還疑惑,那不是正好可以求救?

但他是逃犯啊,於是又閉上了嘴。

兩人一出避風的洞口,滿目都是風沙土塵,沒走幾步,就被嗆了一嗓子,兩人劇烈地咳嗽著,又隻好退了回來,迎麵撞上前來探查的禁衛。

“什麽人?拿下他們!”

兩人立即被侍衛包圍。

“沒有惡意,沒有惡意,我們都是過路的,”

陸春趕緊解釋。

他也看到了在禁衛圍上來的一瞬間,謝晚青將頭上裹巾把臉纏了一纏,好像是怕人發現她。

他想起來了,自己這個外甥媳婦和太子殿下是不是有段一過情緣?

還是滿盛京都知道的那種。

“太子殿下,抓到兩個過路的。”

齊明淮正一腦門的糟心,他養尊處優慣了,別說風沙之苦,就連手指上破了點皮都要請太醫院過來相看相看。

他捂著口鼻,眉頭擰得很緊,“過路就過路的,你們拔刀做什麽,難道本宮就這麽不近人情,連我大盛子民在這兒過個路都不行。”

侍衛歉意低頭,“是。”

陸春也連連點頭應道:“我們不打擾太子殿下,馬上就走馬上就走。”

齊明淮冷眼看過來,也不廢話,“風沙過了再走。”

陸春還能怎麽說,隻能應下,帶著謝晚青往旁邊的山石旁躲去。

他偷偷的問謝晚青,“太子怎麽會來押送軍餉?”

謝晚青還奇怪呢,“成王不知道?”

“茶蒙峽穀那邊我都糊裏糊塗。太子這邊,成王是否另有安排那就更無從知曉了。”

此處便已經算是荊北地界了,成王那麽狡猾,不可能會把謀殺的事情栽倒自己地盤。

他一門心思想策反齊訣,又何必多此一舉劫太子的軍餉。

太子是儲君,即便丟了也有他老子庇護,策反那就更不可能了。

那麽現在,就剩端王那一行人了。

和上一世不同的是,齊明淮這次也來了,不知他們會從哪一邊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