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炸吧炸吧,都給你們炸嘍
這時候也有人發現她們了,謝晚青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扯下頭上的絲巾,將剩下所有炸藥都捆綁在了一起,點燃其中一引線,趁著灰塵未散開,扔了進去。
接連幾下爆炸聲,她帶領陸春竹葉幾人往後山跑。
過程中,陸春不知被什麽絆了一腳,抓住了一根繩子。
隻聽得哢噠一聲,幾人腳下瞬間落空,順著一條密道滑進了一個地窖。
地窖裏很黑,依稀能模模糊糊聽到上麵打鬥的聲音。
竹林摸出火折子,點亮了裏麵其它幾個篝火架子,尋找出去的出口。
陸春晃了晃腦袋,看到一個個黑不隆冬的圓球擺放在架子上,他咽了咽口水,“凍梨?”
謝晚青說:“那是火炮。”
手一鬆,竹葉眼疾手快接住了。
剛看他一邊拿火炮,一邊打開包袱的動作,前世沒被炸死都算他命大。
這會兒竹林也找到了出去的機關。
她先行一步,潛伏在暗處,很快解決了兩個正尋找他們的黑衣死士,“可以上來了。”
而謝晚青此時看著眼前這批火炮,心思一轉,有了主意。
她從一旁的架子上找到了包裹烤雞的油紙,將火炮裹了裹,塞進了陸春的包袱。
“你幹什麽?”
“順應天命。”
然後又從篝火架子裏拿出了一根燃燒的木棍,察覺她要做什麽,陸春又喊:“你瘋了?”
“現在盛國隻能靠你了。”
“什麽?”
竹林也懂了,她扒下黑衣死士的行裝,換在了自己身上。
“他們此行人數不多,引過來一部分,剩下的一些弓箭手屬下去解決。”
謝晚青明白,現在已經有人發現了她們的行蹤,對麵的人必定會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小心。”
“是。”
她持著火把,帶著竹葉陸春走了有一段距離,將火把往洞裏扔了進去,“快跑,臥倒!”
先是短暫的安靜。
接著,一道爆炸聲。
“轟!——轟轟——!!轟!轟轟轟————!”
爆炸聲不絕於耳,恍若在頭頂耳邊炸開,霹靂震天,眼前似如白晝耀眼,火光漫天,從地底下傳來轟隆隆的嗡鳴聲,如同地牛翻身,嘶吼嚎叫。
地麵忽然顫動了下,謝晚青捂住頭疼欲裂的頭顱看去。
身後地麵出現了一道道皸裂,有塌陷的前兆。
她拉著陸春,“走,去崖邊。”
隨著餘震未停,稀裏嘩啦的鐵鏈好像一條舞動的銀蛇,在夜色下散發著清亮冰冷的光芒。
“站住!別跑!”
黑衣死士已經追上了他們。
竹葉拔出彎刀,“王妃先走,我斷後。”
謝晚青和陸春順著鐵鏈往下爬。
因為手不得勁,陸春途中滑落了好幾次,根本不敢往下看,哭得撕心裂肺。
就在謝晚青喊著讓他振作的時候,她忽然覺得兩人的身形同時都頓了一下。
她抬頭往上看,隻有火光暈染的半邊天,焦煙滾滾,可有種不好的預感在心底蔓延。
山石還在不斷地往下掉落。
同時,在上麵和黑衣死士對峙的竹葉也察覺到了,幾人不約而同看向了腳下。
那是一條蜿蜒的蛇,在地麵上走動,隨著裂口越來越大,他們所在之地陡然又是一陣塌陷。
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麽,驚恐回頭,“王妃……”
吊著鐵鏈的這截山石已經有了鬆動的跡象,巨大的嗡鳴在嘎呀聲中顯得尤為可怖。
謝晚青大喊:“鬆手!快鬆手!”
陸春哭著,死死抱著鐵鏈,“不不,我害怕!”
“等上麵那截山石倒了,會砸死我們的,鬆手!”
他依舊搖頭哭喊。
謝晚青直接一躍而起,撲著抱上了他,兩人疾速往下方墜落。
就在鬆手的一瞬間,崖邊鎖著鏈子的山體攔腰而斷。
巨石在視野裏越來越大。
“噗通!”
“噗通!”
水,好冷的水。
落石砸了下來,視野裏混囂翻滾著巨浪。
湍急的水流很快將她們帶往危險的落石境地,沉浮間,還能看到崖邊的火光往靠近。
翌日,太陽初升。
空氣中還有未散去的寒露濕氣,滴答滴答的,血水從鋒利的山石滾落,落在了女子的臉上。
竹葉從廢墟中爬出來,滿目所及,都是崩裂的碎石。
她拖著受傷的腿,爬到斷崖邊,奔騰的河水往遠處延伸,好似一條不知疲倦的青龍。
她聚精會神搜尋著謝晚青的影子,絲毫沒注意到身後有人靠近,咻然一道破空之音,她往後一看,黑衣死士在眼前倒下。
不遠處持弓拉箭的,正是竹林。
兩人走後沒多久,押送軍餉的隊伍也到了。
齊訣抬手,“停。”
眾人錯愕地看著眼前的場景。
“昨日有探子來報,說是這裏發生了爆炸,建議我們繞道而行,我還不相信呢,沒想到這麽慘烈。”
路上,已經有官兵在清理道路了。
“王爺,在山上發現了死士的身影,好像是……”
那侍衛不敢下定論。
齊訣翻身下馬。
另一邊的山被炸毀的不成樣子,所以隻能從這邊能發現點線索出來。
就如侍衛所說的一樣,這群人都是死士。
而且看樣子是在身後被反殺的。
下手的那人幹淨利索,幾乎都是一刀封喉,看著脖頸上的傷口,他覺得頗有些眼熟。
像是一種細而窄長的彎刀所致。
這種彎刀刀法多變,多用於女子之手。
不知怎麽的,他腦海裏突然浮現出謝晚青身邊兩個婢女,依稀見過她們的腰間也有這樣的彎刀。
樣式刀鋒,傷口的痕跡也太很相像。
不過世間使用彎刀的人擢發莫數,也不能代表什麽。
從這邊的山頭正好能看到對麵塌陷的地方,山石交疊間,也有幾個死屍的身影。
不過看樣子,更像是兩撥人。
慕晚遮眼眺望,“咱們是錯過了什麽嗎?”
齊訣說:“看這裏的殘羹剩飯,他們應該從昨天就在這裏潛伏了。一個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竟有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
以他的直覺,此事應該不是那麽簡單。
他又上了另一處山,官兵從亂石中抬出幾個屍體,一眼便能注意到有幾個人手腕上的刺青烙印。
“看樣子,好像是從荊北逃出來的死囚,被人追殺,逃脫至此。”
“追殺怎會動用死士?”
“可能是他們手裏有什麽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