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沈意秋忽然反應過來了
“太子殿下可還有話說?”
皇帝也出聲了,“你還不趕緊跟你七皇叔七皇嬸賠個不是。”
他不情不願,“是侄兒唐突了。”
哪想齊訣冷颼颼來了一句,“侄兒可真是好眼光。”
齊明淮不明,他說的這是什麽意思?
發覺這裏的事情已經有了定論,謝太後招招手,“我們走吧。”
身邊的嬤嬤說:“瑾王護短,太後娘娘安心了。”
“也是因為他了解晚青,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可奴婢聽著,倒是驚險的很。”
“沒想到啊,沈家的姑娘這會兒就有這樣的謀算了。”
“這樣的人嫁進了東宮,還能安生的了嗎?”
“但願她隻為謀一個太子妃之位,若寧國公府在背後謀劃著什麽,咱們少不得要提防了。”
秋狩結束,齊明淮與沈意秋告別,但因昨日的事情,心中仍有不快,更是看到眼前人麵如清紙一般的膚色,不忍痛惜油然而生,“這次讓你身陷險境,是我不對。”
“如何能怪得了殿下,是我非要去摘什麽栗子,應該怪臣女讓殿下跟謝二小姐起了爭執。”
“本就是她有錯在先。”
“謝二小姐坦坦****,沒做過的事情為何要認?她那樣的氣性,不是更代表了她什麽都沒做嗎?難不成太子殿下還不知道她的脾性。”
齊明淮忽然怔忡了,“怎麽你也這樣說?”
可他也慢慢反應過來,前世他後宮那麽多妃嬪,雖有沈棠月在其中爭風吃醋,挑撥是非,可從來沒見謝晚青對她下什麽死手。
一般就是罰跪或者抄寫經文,磨煉她的小性子。
最多就是禁足,罰月俸銀子。
算計是有的,但大多數是那些心思不純的妃嬪自討苦吃。
她要料理前朝後宮以及邊關諸事,本就分身乏術,更希望後宮平靜和順。
雖然現在的謝晚青還沒有這樣的煩心事,可年少之時的她,豈會有這樣的膽魄,居然會害人。
想起大婚前期,她哭哭啼啼跑進東宮。
齊明淮也發覺是自己疑心太重。
“是我唐突了,我見你受傷,心裏急得很。”
“那還是臣女的不對。”
“改天我去瑾王府登門致歉,必不叫你為難。”
“好。”
回府的路上,沈意秋坐在馬車裏出神,聽到齊訣昨日一番大膽發言,她總覺得自己沒有認識過這個男子。
在她麵前,齊訣總是平靜的,沒有什麽具體的情緒。
反而在外頭,有幾分冷厲的氣息。
她覺得,男子在外凶一些也是正常的,越發凸顯對自己的不同,可齊訣,似乎隻要遇上謝晚青的事情,他的情緒起伏便會很大。
甚至帶著譏嘲。
若說賞菊宴是為了不讓瑾王府名聲受損,那此番呢?
他辯駁多時,不惜跟齊明淮迎麵相對,聲音之大連皇帝都沒放在眼裏。
要說他沒有私心,沈意秋不信。
可她怎麽也摸索不到齊訣會對謝晚青有所情意。
兩人之前也沒什麽交集啊。
彼時,簾幕一起一落,她看到慕晚拎著一個籠子從馬車外走過。
籠子裏裝著一隻兔子。
兔子……
記得當時她從廟裏上香回來,因為齊訣沒有鬆口會娶她,府中丫鬟揚言倒掉她的藥,希望她拖著病體就這樣慢慢地去了,也好換國公府一個體麵。
幾個小丫頭在爭執,後來打了起來。
謝晚青跑過來拉架,“瑾王本是好意,怎麽到你們嘴裏,給了鬥篷反倒是過錯了呢。若是如此,這誰以後還敢做好事。”
“不過是國公爺跟聖上閑聊時提了一嘴,陛下還未宣揚出去,你們在這兒大呼小叫,傳到天家的耳朵裏,置國公爺於何地?”
齊訣就是這會兒來的,他當時說了一句,“我以為謝二小姐隻對兔子的死活感興趣,沒想到對人的死活也感興趣。”
後來流言蜚語纏身,齊訣依舊置若罔聞。
於是她趁著夜色,跑到瑾王府,“我久病纏身,大夫說活不過一年,如今聲名盡毀,家中父母多有憂思煩悶,是我這個做女兒的不孝,懇求瑾王給我個容身之所,不求名分地位,死後一具棺槨埋了就是。”
齊訣不為所動。
彼時,絢爛的煙花在頭頂綻放,照亮了庭院景色,將廊下那人的五官刻畫得格外深邃分明,璀璨的光芒在他眸中閃爍跳動。
管家仰頭笑道:“咱們這位太子殿下,為了哄謝二小姐,還真是花費了不少心思啊。”
從邊關回來的將士不認識,“謝二小姐?”
“是啊,那是咱們大盛未來的太子妃,也是未來的皇後,身份尊貴無比,乃一國之母,這樣的寵愛可不是誰都有的。”
可她知道,這樣的寵愛和輪不到她身上,再次俯身磕了一頭,“王爺就當是養個貓兒狗兒的,”
許久,她聽到麵前人說了一句,“我喜歡兔子。”
她忽然笑了,低低地笑開了。
齊明淮想通了,齊訣也好,謝晚青也罷,兩人畢竟幫自己治理了大半輩子的江山。
最後一個被自己賜了毒酒,另一個鬱鬱而終。
已經算是為沈意秋報仇了。
如今重來一世,沈意秋還在,自己又何必在事情沒發生之前,就想著提防對付他們。
以後江山諸事,成王端王等人都需要齊訣在其中周旋。
於是擇日去了瑾王府,攜了一匣子金銀珠寶。
聽聞齊訣去討要說法,謝晚青醒來忙問:“結果如何?”
齊訣根本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齊明淮一個小兒,如何能跟我相較,幾句話叫他無話可辯了。”
“那馬究竟是怎麽回事?”
“聽說是聞到了什麽氣味兒,是沈大姑娘香囊裏的。”
“她承認了?”
“那香囊是沈二小姐給她的。”
“原來如此,沈棠月估計看長姐能同太子一起狩獵,心生怨懟和嫉妒,對馬下手了。”
齊訣不免發問:“難道沈大姑娘就這麽蠢?”
“你不知道她,她在家裏不受寵,所以養成了寡淡的性子,不愛與人辯論什麽是非。”
“好吧,不過你說得對。”
“什麽?”
“果然會出事端,看來下次的確不能讓你出席什麽宴會。”
謝晚青還笑:“反正王爺也不喜歡出席什麽場合宴會,咱們一並推了,也好落個清淨。”
“好。”
齊明淮進來時,並沒有讓人通稟。
剛好見到房間裏一抹紅綢喜帳,好不耀眼,應著金黃秋意,在日光下有著瀲灩一般的明豔光澤。
謝晚青正坐在窗邊和齊訣看著一隻兔子說笑,兩人看起來其樂融融。
眉眼間都是開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