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浴桶的水全灑了

兩人急忙攔住,“太子殿下,您這是做什麽?”

“王爺和王妃正在裏頭恩愛著呢,您進去不太合適吧。”

可齊明淮什麽都聽不見,“你給我放開她,齊訣!我讓你放開她聽見沒有!你敢動她一根汗毛我跟你沒完!”

“你倆還愣著幹嘛,是想讓王妃清白不保嗎?”

淩寒衝著竹葉竹林兩人叫喚。

她倆這會兒才反應過來。

“太子殿下。”

一道沉穩的低喝,是謝太後。

這麽一喚,帳篷裏麵的動靜也消停了下來。

隻聽外頭人說:“太子殿下莫不是喝了些酒,腦子糊塗了?哀家能理解你們兄妹之誼,可終究男女有別,綱常倫理,眼下這副情形,您貿然闖進,實在荒謬。”

齊明淮腦子清醒了些許,拱手道了一聲,“是我昏了頭,可是齊訣他……”

他看了一眼帳篷,躬身退下了。

走時,又聽到幾道晃悠的水聲,拳頭不禁緊握了起來。

裏間,袍衫在水下綻放,如同一朵綻放的薔薇花,齊訣鬆開了捂住謝晚青的手,又低低警醒了一句,“小聲點。”

她訥訥地點了點頭,知道是自己冒失了。

實在是衝擊力太大,差點忘了今時今日自己的身份。

可兩人稍微一動,水就啪嗒啪嗒地往地上掉,齊訣盯著她看了許久,扯下架子上的衣袍,給她蓋住了頭,“你先起,慢一點起。”

謝晚青摸索著,扒著浴桶的邊,慢慢地挪了起來。

被水浸透過的身形,勾勒著纖細的腰肢,依稀能看到薄衫下若隱若現的肌膚,齊訣別開頭,可浴桶也就這麽大,他說:“快點。”

他不喊還好,一喊謝晚青身子就抖,一隻腳剛落下地,水就嘩啦啦往下淌。

恰好此時齊訣也在跨出浴桶。

她一個沒站穩,腳下又浸了水,滑得很,拉住齊訣,連人帶桶全翻了。

外頭的人提著氣沒敢說話。

須臾,還是淩寒忍不住問了一句:“要幫忙嗎王爺?”

好不容易收拾好了一切,兩人坐在**,謝晚青哀嚎著:“沒臉見人了明天。”

相比之下,齊訣的心就大了很多,他喝下那瓶清熱解毒的藥,撐著額角無語了片刻,拉過被子就睡。

謝晚青也不讓他,又扯了過去。

齊訣叫了她的名字,“是不是想死。”

瞧瞧,都開始威脅人了。

他轉過身,看了她一眼,拉過被子,“反正都已經這樣了,再怨天尤人也沒什麽用。”

也是。

謝晚青也順勢躺下了,可一閉眼,全是剛才的場景,又想到明日還要見人,又羞又憤,踢著被子出了會兒氣。

怎麽也睡不著。

她又看向了身旁躺著的人。

齊訣的臉是微微朝外側著的,平心而論,他的五官生得清厲俊美,棱角分明,被月光勾勒的眉眼有幾分柔和靜謐。

果然,人睡著的時候都是極為和善的,沒有鷹隼一般淩厲的眼睛,也沒有眼底的殺伐狠戾。

看起來……就很好欺負。

於是,一腳踹了上去。

沒踹動,反而把人踹醒了。

她收回腳,蒙起頭就睡。

“你給我過來,不想睡,今晚就別睡了。”

“夜深人靜,王爺也不想讓人再看瑾王府的笑話吧。”

被褥裏的人悶悶地說。

“是誰先招惹的。”

“是你不察,自己喝了鹿血酒都不知道,連太醫都應付不了,還得我給你兜著。”

“你難道不是該問你的好姑母嗎?”

謝晚青被這一句話給弄焉兒了,“對不起。”

她伸頭出來,“我不知道姑母自作主張,不然我肯定會阻攔她的。”

“你……你知道就好。”

齊訣拉過被子準備睡覺,而後又說了一句:“受了委屈,就知道衝我撒氣。”

“女孩子家要顏麵。”

“那你是因為被太子撞破覺得沒有顏麵,還是被人發現這裏的動靜覺得沒有顏麵?”

謝晚青咀嚼著這句話,半晌,“有什麽不一樣的嗎?”

齊訣沉沉地歎了口氣,“當我沒問,睡覺。”

發了氣過後的某人很快便入睡了。

反觀齊訣,不太能睡著。

謝晚青睡覺很老實,也很規矩,也沒有蹬被子的習慣。

穿著一身白綾寢衣,就像一朵安睡的玉蘭花,素淨淡雅,好像可以一直這麽看下去。

齊訣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她,可好像還不夠,說了一句,“我冷。”

謝晚青把臉側了過來,似乎在確定聲音的來源。

他又說:“我沒被子了。”

她也沒懷疑,掖著自己的被角給他蓋了過去。

半醒半睡之際,似乎還挺聽話。

齊訣順手將自己的被子扯出,扔進了床裏麵。

掀起的風凍了謝晚青一哆嗦,手縮進了被子裏,頭也埋進了他的肩頸處。

翌日一早,眾人看他們的眼神果然有些意味深長。

皇帝也聽說了,但知道齊訣好麵兒,女兒家臉皮薄,咳嗽了一聲,示意眾人不要多加妄議,“秋狩還有最後兩天,眾位愛卿可要抓點緊。”

眾人興致高昂,騎著馬,背著弓,往獵場裏麵去了。

這下謝晚青總能鬆一口氣了,幽幽怨怨地看向正在喝茶的謝太後,“姑母,你不仗義。”

“這從何說起?”

“昨晚的事,都是你授意的吧。”

“空口無憑,你可不能無緣無故栽我一頭,昨日我的確頭疼不適,要不是聽到外麵有這麽大的動靜,不出來你還不好脫身呢,也不見你謝我給你解圍。”

謝晚青憋著氣,沒說話。

“我也沒想到太子會有那麽大的反應,果然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自是有些情分在,昨晚看他那模樣,不知道還以為抓奸去呢。”

謝晚青歎道,“姑母說話越來越不得體了。”

她笑了,“是,忘了沈大姑娘還在,哀家是有些失言了,別見怪,平時我姑侄倆說話總是沒個正形,叫你看笑話了。”

沈意秋莞爾一笑,“怎會,不敢。”

又靜靜呆了一會兒,謝晚青覺得沒意思,想散散心,騎馬往林子中去了。

沒過須臾,沈意秋也跟了上來。

“謝二小姐怎麽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

“丟了那麽大一個臉,哪還高興的起來。”

她低頭一笑:“說起來,您和瑾王是夫妻,這種事原也是沒什麽的,就是聞者眾多,難免讓人想入非非。”

“你快別說了。”

謝晚青知道自己解釋不清楚,“其實昨晚的事,有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