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有什麽證據嗎

“是啊,她剛才一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了,本以為是天幹氣躁,皮膚嬌嫩所致,不曾想,這裏麵竟然還有這個曲折。”

“今日太子殿下也會來,女兒家就算不為悅己者顏,總得顧幾分國公府的臉麵,當麵謝恩難道帶著這張臉去?”

“我說沈二小姐,您就算嫉妒,也別把咱們拉上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沈棠月驕矜的氣性難免滲露出來。

自己無理可占,可細細一回味兒,全部都是那個婢女在搬弄口舌是非,衝過去又是一巴掌,“定是有人教唆你的,定是有人教唆你這麽說的!”

她怒火中燒,也不管當下是什麽場合,多少人在看著,拎起湘兒的衣領就要教訓她。

沈意秋忙上去護著,“妹妹,好妹妹你別這樣,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沒說清楚,不關湘兒的事,你要打就打我,你打我吧好妹妹。”

沈棠月上手就是一推,“你別在這兒給我假惺惺的!主子什麽樣兒下人就什麽樣兒!分明就是你們聯合起來栽贓陷害我!”

“不是的妹妹,那貢菊自前夜碎了之後,便一直在花匠的院子裏,我如何下手?那花匠都是父親母親親自挑選的,我難不成還能越了長輩去。”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沈棠月被這一言,好像察覺出什麽了,往一個地方忽然指去,“是你!”

那所指的方向就是謝晚青。

謝晚青還莫名呢,看戲也能看到我頭上?

但眾人此時也回過一些味兒過來了,但誰敢說。

沒人敢。

隻有沈棠月這個蠢貨,“太子殿下看上我姐姐,謝二小姐心裏有氣,但又發不得,就想著趁著這個機會讓我寧國公府難堪。”

還挺理直氣壯的。

“畢竟咱們謝二小姐在宮裏哪哪都是走得了的,別說禦茶禦膳房,花房這樣的地方想踏足安插人手,還不是輕而易舉?”

她冷颼颼一笑:“現在誰看不出來我們寧國公府汙糟一團,姐妹間爭風吃醋,而你謝二小姐才是知書達理,善解人意的那個,還能趁此機會打打太子有眼無珠的臉,一石二鳥啊。”

“這都是你自己的見解。”

“沈二小姐說的這些可有證據?”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人群中避開一條道,齊訣沉沉靜靜地站在不遠處。

緊跟著後麵是太子,端王福王一行人。

還在診治的女眷們,急忙用麵紗將臉遮了起來,齊聲喚道:“見過太子殿下,瑾王端王,福王殿下。”

齊訣掠過眾人,站到了謝晚青身旁,又問了一句,“沈二小姐剛才所說可有證據證實是謝二小姐所為?”

以往隻見過傳聞中瑾王的氣魄風姿,如今到了眼前,方覺什麽叫嶽峙淵渟,威勢逼人。

沈棠月虛虛地往後退了退,但嘴上不饒人,“這要什麽證據,定安侯府那是什麽出身,勳爵門戶,咱們就算真有什麽證據,也不敢招惹啊。”

齊訣笑了,謝晚青一根神經都緊繃了起來。

這就代表著他要指桑罵槐,含沙射影了。

“這話錯了,正因為定安侯府是勳貴出身,出了事才更要分辨清楚,否則這盛京城裏,豈不是人人都能效仿沈二姑娘這般胡亂攀咬,信口雌黃了。這誰都能栽汙一頭,與那些市井門戶有何不同。”

“我……”

沈意秋頓時啞口,在場那麽多人,她是絕對不會讓自己吃虧的,當即鎖定了齊明淮,“太子殿下,您看看我姐姐臉上的傷,若非有人故意使壞,這樣的場合,豈不是叫女兒家以後都無顏見人了,此事需得嚴查啊。”

此刻,謝晚青心裏也在犯疑惑。

沈棠月不可能自己挖坑給自己跳,還主張查出幕後真凶。

難不成真不是她所為?

“好啊,既然沈二小姐都這麽說了,此事關乎定安侯府和瑾王府兩家顏麵,看來本王不得不好好斷斷這個案了。”

話音剛落,他拔出了劍。

謝晚青知道,他這會兒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

他劈開了花盆,叫來了太醫,“看看,這些土壤可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大夫得了意思,開始用銀針探測。

過了一會兒,大夫回道:“是虎刺梅的汁液。”

虎刺梅的汁液帶毒性,一旦觸碰會出現瘙癢泛紅的症狀。

“寧國公府中可有虎刺梅?”

“沒有。”

“那就是有人故意如此了。”

沈棠月不耐回道:“你這不是廢話嗎?”

齊訣又問:“既是汁液,那應該有揮發的時間。”

“不錯,在空氣裏時間久了,它的毒性便微乎其微了”

“所以,還得在短時間內塗抹上去,否則就沒用了,真是好精細的手法。”

眾人不做聲了,隱隱察覺到此事並非她們所想的那般。

“若真是瑾王妃所為,那麽她現在身上應該還有殘留的汁液吧。”

沈棠月反應極快:“那說不定她已經銷贓了呢,府裏那麽大,她扔哪兒都有可能,說不準河裏,花園裏,查到了也可以說不是她做的。”

“不錯,可這樣的手段怎麽可能要勞煩謝二小姐親自動手,身邊的婢女也容易暴露,就如沈二小姐所說,這國公府裏可能有謝氏的奸細,得了謝二小姐的授意,下此毒手。”

不給沈棠月反應的時間,他便自顧自回道:“來人,將寧國公府給我圍起來,一隻鳥都不準給我放出去。”

沈國公驚道:“瑾王殿下,這是做什麽?”

“自然是依從沈二小姐所言,細細搜查,挨個審問,看看究竟誰才是謝氏安插進來的人。”

說完,他也不顧沈國公在後麵焦灼,對下麵吩咐道:“特別是那些剛采買的,不是家生子的下人。”

齊明淮出聲,“今日是寧國公府賞菊宴,皇叔這般興師動眾,傳出去叫眾人怎麽想,孰輕孰重,還請皇叔掂量清楚。”

“那太子的意思是,叫謝二小姐,不對,是叫你的皇嬸忍氣吞聲,認下這樁誣陷嗎?”

“本宮會酌情處理。”

“那還說什麽。”

齊明淮以為他是鬆口了,結果齊訣怒喝,“還愣著幹嘛,把人都給我帶出來。屋子裏,庭院內,一個一個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