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傻子不傻了?
“哥哥,傻子被那個人推倒了怎麽還不爬起來啊?”
蕭舒雲乖巧的坐在爹給她做的小凳子上,大眼睛咕嚕咕嚕盯著地上髒兮兮不動的白喜兒。
這個傻娘今天怎麽這麽奇怪,在地上睡好久都不起來。
旁邊的哥哥蕭明卓抿著嘴一臉認真的坐在妹妹身邊,他聽爹的話,要好好照顧妹妹,不能讓傻子欺負他們。
爹說傻子隻要不欺負他們,別的做什麽都不管,有事等他晚上從山裏回來再說。
傻子平時雖然呆呆的,從來不會亂跑,但有時候會偷家裏的東西送出去給剛剛那個男人,還對男人笑,口水都流到衣服上了,髒死了。
他很討厭有個傻子當娘,要不是她,爹也不用這麽辛苦,她竟然還偷拿家裏的東西給別的男人,自己跟妹妹都吃不飽了!
這次摔倒就是活該!
他才不管這傻子到底有沒有事呢。
白喜兒睡了很久,直到後腦針紮般的疼痛將她從沉睡中喚醒。
她掙紮睜開沉重的眼皮,一股熟悉的土腥味撲麵而來。
這是......蕭年的屋子!
她能控製身體了!
來不及管後腦的疼痛,她迅速打量這間在自己昏迷中生活了三年的地方,泥瓦茅草堆起來的房子,簡陋的家具,腳下就是農民親切的黃土地。
三年前,她意外穿越進這本年代文小說中,受困在惡毒女配白喜兒的身上,看著白喜兒因為嫉妒小說女主,在極端仇恨扭曲的心理下,想到了餿主意陷害女主,卻不成想被男主識破,自己摔下山成了傻子。
作為一個壞事做盡的惡毒女配,摔壞腦子的她在山腳躺了整整三天也沒人發現,最後還是她厭惡至極的蕭年找到了她,將昏迷的人拖回了家。
這三年來,白喜兒不斷作死的行為她看得清清楚楚又無能為力,她隻是一個被困在白喜兒身體裏的遊魂,心裏著急恨不得搶過身體糾正她的錯誤。
如今終於如願了!
她現在是白喜兒了,她要糾正原身之前的那些錯誤,避免自己再走上書中那樣淒慘的結局!
白喜兒內心狂跳,她不僅清醒過來了,原先那股無形壓迫在身上的力量也消失了,她終於能自由的掌控自己的身體了。
“哥哥,傻子醒了,那我們還要不要把她摔倒的事告訴爹呀?”
蕭舒雲手裏正捏著一塊造型奇特的木塊玩弄著,看見白喜兒從地上爬了起來,轉頭問蕭明卓。
蕭明卓搖頭,傻子又沒事,幹嘛要告訴爹。
白喜兒聽見蕭舒雲的聲音才反應過來,她扭頭看兩個乖巧坐在小凳子上的孩子。
這是蕭年失蹤的大哥留下的兩個孩子,從小過繼在他名下,十分疼愛。
雖然有些瘦小,但都是白白淨淨的,五官精致,完全遺傳了蕭家優秀的基因。
尤其是哥哥蕭明卓,小小年紀板著張臉,跟他那天天臭臉的爹一模一樣。
妹妹倒是可愛,小臉軟軟的像團糯米圓子。
白喜兒看了一會,內心滿是感慨,蕭年真的很愛他的這兩個孩子,把他們都照顧的很好。
如果讓他知道在小說中,這兩個孩子最後落得那樣悲慘的結局,估計也會很不甘心吧。
白喜兒喊妹妹:“安安?”
她又轉向哥哥,“平兒。”
蕭舒雲瞪大雙眼,傻子會說話了!
蕭明卓更是震驚,傻子不傻了!
傻子摔了一跤,給腦子摔好了!
傻子娘淺笑盈盈的望著他們,眼裏滿是溫柔。
蕭明卓坐在椅子上沒敢動,蕭舒雲膽子大多了,直接蹦下來跑到傻娘麵前:“傻子,你會說話啦?”
白喜兒本想摸摸妹妹可愛的小揪揪,但是看見自己黑黢黢、指縫裏滿是泥巴的手又收了回去。
“對呀,娘現在不傻啦。”
笨蛋妹妹,都說不要靠傻子太近了。
蕭明卓也下來了,一把拉住妹妹的胳膊將她拽到身後,烏黑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白喜兒,清晰的倒映著自己對她的厭惡。
白喜兒愣了一下,想起來這個哥哥好像還不會說話,蕭年也帶去縣城裏看過,做了無數檢查,最後得出是心理因素造成的不會說話。
白喜兒朝他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示意自己不會傷害他們。
蕭明卓沒接收她的善意,反而瞪了她一眼,拉著妹妹的手又坐回到小凳子上,爹回來之前他們不能亂跑,要好好待在家裏等他。
妹妹肚子裏有好多話想說,但是看了看哥哥,還是聽話的坐了回去,不過眼睛一直跟著白喜兒轉。
她去哪她就盯到哪。
白喜兒心裏明白,她在孩子們心中的形象不是一朝一夕樹立的,想要改變也不急於一時。
在那之前,她得先打盆水給自己洗洗,剛醒不覺得,現在反應過來渾身髒兮兮的難受死了,這幾年除了蕭年偶爾拜托隔壁嬸子過來幫她擦擦身子之外,根本沒正經洗過澡。
以前她可是最愛幹淨的,冬天即使凍得哆嗦也要想辦法在屋裏洗澡。
這昏迷三年真是夠折磨她的。
水缸裏的水是蕭年打的,朦朧的記憶裏他每天早上都會準備好家裏需要的一切,再出門上工。
蕭年年紀不大,已經是整個蕭家的戶主了,書裏寫他小時候是和野狗搶食的孩子,和哥哥住在村尾破落的土地,兩個小孩靠著微薄的公分過日子,一直到哥哥成年了情況才好點。
可好日子沒過多久,哥哥又失蹤了,嫂子也另嫁離開了蕭家。
白喜兒這邊正想著,臉上的汙泥差不多快洗幹淨了,屋外就傳來了亂糟糟的吵鬧聲。
“哎呦快快,給人抬到**來,注意點腿啊,千萬別再碰傷了!”
“隊長來了,大家快讓讓!”
跟在後麵的婦人們議論紛紛。
“真是可憐啊,娶了個傻子媳婦,現在受傷了都沒人能照顧。”
“嘁,他那媳婦不傻也不會照顧他,你沒聽說嗎,白喜兒以前是遠水村有名的壞胚子,要不是名聲壞了,就她那爹娘能讓她嫁這麽窮?”
“怎麽說?我前年才嫁過來,沒太聽說過她家的事。”
先前那個用氣音表達鄙視的婦人揚起下巴,輕蔑的眼神裏全是對白喜兒的看不上。
“她啊,全靠投了個好胎,當姑娘的時候就整日好吃懶做天天磨洋工,一個成年人了一天才掙兩三個工分,簡直叫人笑掉大牙。”
“後來幹脆連工都不上了,淨追著下鄉來的知青轉,當著別人的麵就說要嫁給他,沒臉沒皮到了極致!”
和她關係好的婦人疑惑:“那她怎麽沒嫁給知青,反到嫁到蕭家這麽窮的地方來了?”
婦人的眼神更加鄙夷了。
“可不說呢,人家知青根本不搭理她,她為了嫁給知青,直接給人家下了**!可憐蕭年這孩子錯喝了那碗水,不然也不能娶個這樣的媳婦回來。”
屋子裏鬧哄哄圍了一圈人,昏迷的蕭年被放在**,隊長帶頭站在最前麵,大家都對著蕭家討論的起勁,沒人注意到從院子裏走進來的白喜兒。
被擠在角落裏的蕭舒雲心裏害怕,癟著小嘴攥緊哥哥的手躲在人後,周圍全是不認識的大人,眼淚堆在眼眶裏差點就掉下來了,找了一圈看見剛從院裏過來的白喜兒,無助的對著她扯開嗓子就喊。
“傻子!”